屏退屋里其他人，只留了巧曼一个人在床前伺候，龙寒香便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这具身体还有点发烧，龙寒香按着曲池穴与合谷穴来缓解症状，毕竟久按这两个穴位有疏风解表，清泻阳明的作用。

按照龙寒香的想法，最好是趁入夜后，将那些害过纪明华的人悄悄抹脖子算了，反正她的暗杀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可是这样，未免太便宜这些人了，而且杀掉纪府主母，肯定会引起纪明珠外祖家……宁相府的追究，到时候受害的便是纪府。

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只是想了想，龙寒香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总之，一步步来吧。

曾经为了完成任务，龙寒香扮作聋哑人在恐怖组织潜伏过五年，对于复仇，她有的是耐心等待一击必中的机会。不过……

龙寒香将眼睛睁开一丝缝，投向床边正在刺绣的巧曼，心中暗想，身边的耳目却是应该早日解决了。

想到这里，龙寒香对巧曼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巧曼，你过来，有件事我需要你去……”

“娘，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帮我教训纪明华那个小贱人。”刚进宁夫人的梧桐院，纪明珠就扯着自己的帕子嚷道，“我才不管你要养废她，纵容她的那套说法，她害了我的大丫鬟，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住嘴。”宁夫人几乎想堵住女儿的嘴，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是自己的心腹，心中的怒气才稍减，“这个话能拿到外面嚷嚷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材。”

“我……我也是被纪明华气糊涂了。”纪明珠也知道自己错了，脸色顿时有些涨红。

两人进屋落了座，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潘妈妈赶在杜妈妈前面，给小姐和夫人斟了一杯茶。

宁夫人细细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半晌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潘妈妈，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呀夫人！”潘妈妈可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一肚子苦水倒得畅快，“您不知道，大小姐一醒，就拿瓷枕砸了宋嬷嬷。我们根本没惹她，她又是打又是骂的，还把我掐得半死不好。根本不像她说的，只是虚扶着我的脖子。可是偏偏，老爷就像……中了邪一样，根本不信我们说的话……”

潘妈妈是自己的心腹，绝对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明珠，你觉得纪明华今日如何？”

“如何？哼，伶牙俐齿，阴险狡诈。”纪明珠气呼呼道，“你看她，一开始对香云还笑嘻嘻的，谁知道竟想要她的命。”

“这就是了。”宁夫人长出一口气，“你大姐胸无点墨，平日里说话颠三倒四，只会大吼大叫。哪里当得起伶牙俐齿，阴险狡诈这两个评价？我看，她只怕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开始有所提防，这些年来的心血倒全都白费了。”

纪明珠略一回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尤其想到最后纪明华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和嘴边的微笑，更觉得气恼寒心：“母亲，那我们该怎么办？她生母留给她的那批嫁妆可是……”

宁夫人抬手制止了女儿的话，冷笑道：“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本想将她养废，让她惹了老爷和老夫人的厌恶后，再毁她名声，断她出嫁之路。既然她已经知道我们的意图，那就不用顾忌名声徐徐图之了。我们得找个机会……”说着，宁夫人做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手势。

“夫人，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巧曼有事禀告。”有人通传道。

“机会这就来了。”宁夫人听闻后，对着纪明珠、潘妈妈还有杜妈妈一笑，眉眼间尽显狠辣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