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差人送李太医到前厅喝茶,然后阴沉着脸看着四平八稳的龙寒香和跪在大家面前瑟瑟发抖的巧曼。
“心火香竟比红线香害人更甚,大姐,纪府怎会有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纪明礼最看不惯龙寒香这种明明大祸临头却老神在在的模样。不赶紧下跪求饶就算了,摆出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算什么?所以,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龙寒香,希望能让她认清目前的形势。
龙寒香幽幽地看了纪明礼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纪明礼刚想发作,纪老爷却回过身来,啪的一声,给了纪明礼一个响亮的耳光。
“给我闭嘴!”纪老爷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父亲,错的是大姐,您干吗打我?”一巴掌把纪明礼给打懵了,他扶着被打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
“明礼,还是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龙寒香施施然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李太医刚说,锦囊的香并不是红线香,而是心火香。不,我没说完,你别急着插嘴。”龙寒香伸手指着嘴唇欲动的纪明礼,示意他闭嘴,“的确,心火香危害更大,在你看来,我似乎应该罪加一等。可是……”龙寒香顿了顿,“我所有的罪名都来自巧曼的一面之词,可是,巧曼竟连最重要的罪证都能弄错,那我们可不可以认为,巧曼在撒谎呢?”龙寒香停在巧曼身边,声音利得如同凌迟的刀片,“又或者说,是谁在指使巧曼撒谎?”
巧曼的手已经抖得支撑不住身体了,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地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宁夫人心里干着急,只希望巧曼能反咬一口,到时候撕扯起来,她再浑水摸鱼,说不定照样能扳倒龙寒香。可谁知道,巧曼竟然如此无用。
“明华,理虽是这么一个理,可是你锦囊里的心火香又是哪里来的呢?莫非你在外门有采买心腹?”宁夫人心中电光急闪,还是冒险开口提示。
“没错!”巧曼好歹没有糊涂到底,立刻喊叫起来,“回老夫人老爷,是奴婢记错名字了。奴婢有证据证明奴婢没有撒谎,小姐在门房上有人,是她托门房小厮文志在外面买的心火香,不信可以去搜查文志的房间,他房间有二十两金子,那都是小姐给他的啊。”
“巧曼,心火香与红线香,名字很像么?这都能让你记岔。”龙寒香口中讽刺道,眼睛却盯着宁夫人,“父亲,你就依她所言,派人责问文志吧。虽然我连他的名字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只要您谨慎些,那个叫文志的小厮,肯定咬定我让他采买的是红线香,然后主动奉上二十两金子告发我。你去责问其他小厮,也会得到这几日巧曼与文志频频见面的事实。哦,对了,我想,加害我的人,应该连卖红线香掌柜的供词也都买通了。只可惜,哪知道锦囊里出现的是心火香呢?”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侃侃而谈的龙寒香,纪老爷思索片刻,招来亲随耳语一番。
不过盏茶功夫,亲随便来回禀:“文志已经主动招供,并奉上了二十两金子,还亲口断定,大小姐要他买的是红线香。其他情况,也一如大小姐所料。”
亲随的话让房间内静如坟场。
龙寒香回转身来,对大家浅浅而笑:“巧曼,你还有话说吗?”
如果龙寒香没说出那番预测,文志的话还有一定力量,能证明龙寒香是罪魁祸首。
可是,当龙寒香的那番预测出来后,文志的指控只能是一场笑话了。而且,他还在一定程度上帮龙寒香洗脱了嫌疑。
“如果没有话说,那就轮到我来了。”龙寒香掸掉裙摆上的茶渣,冷脸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