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以为呢?”
上官无忧上前,微微曲了曲身子,一副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的安静表情,“爹爹,女儿年幼,打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账册还可,只怕处理事情起来,手上没轻没重,今日之事还好是爹爹英明果断,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救了忧儿一命,若以后……忧儿再重蹈覆辙,就只怕没这样好机会了!”
上官苍茂心里冷笑,果然和她娘亲一般的精明,他上官苍茂,最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耍手段,她这是逼着自己承认,他罚错了她。
如此,他偏就不随了他的心愿。
“那忧儿可有什么合适人选?”
上官苍茂冷眸横扫,根本没有接着上官无忧的话题去说,反而是话锋一转,给她出了一道考验的难题。
上官无忧一样也在心里自嘲的冷笑,很好,不愧是有着血缘至亲的父女,就连心里的暗算,都算计的那么精彩绝伦。
“忧儿觉得,商铺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浩轩哥哥或者华庭哥哥二人去打理,毕竟,这府外铺子上的事太多,尤其是要清扫一些不利于我们府上的人,如此,两位哥哥一个能文,一个能武,相得益彰不是很好嘛?”
“哎呀,四小姐说的是啊,妾身怎么就没想到呢?”
四姨娘听上官无忧一番话,早已猜测着丫头是不想接了这烂摊子,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就让老爷放开了她,如此,她这会儿也犯不着得罪上官无忧,既然她不想接,她也顺着做个顺水人情。
“那就让浩轩先接手做吧!”
上官苍茂在心里暗忖一会儿,悠悠的继续说着,“不过这账册的事情,你先把这几年尤氏两兄弟亏欠的银两算出来,老夫让尤氏和华庭一起去讨要!”
“是!”
上官无忧差点没笑出声来,分来分去,这上官苍茂老儿还是没忘记去要钱,不过,他也该是好好算算财务的时候了,毕竟,过不了几天,皇帝老子,就该宣他进宫了吧。
就像他自己说的,钱可以追讨,人命的事情,又该如何呢?
从老夫人的东跨院走出来,上官无忧就火速抄了近道,往将军府最西面的一处偏僻的角落,同样也是她在府里落住的地方,加快脚步赶去。
就在上官无忧和连翘刚走到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之时,眼前一道假山的拐角处,陡然从空中,落下一条长长的身姿,上官无忧和连翘看得分明。
“什么人?”
连翘本能的将上官无忧护在身后,大喊一声,正准备从腰间拔出那柄暗剑,被上官无忧从其身后适时地止住了。
轻轻地将连翘从眼前推开,缓步靠近那人几步。
此刻,云雾散尽,一轮明亮的月高挂星空,莹白的月色,照的周边一应景物朦朦胧胧,分外好看,就连眼前那个原本就透着几分儒雅的道貌岸然伪君子,都看上去又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优美。
烟笼寒水月笼沙。
凡事若只是看他的表面,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幸福,眼前,正是上官无忧刚刚窥探到的那个六皇子,也就是北辰皇帝亲封的静王殿下——夏候墨。
如果不去想三个月前那钟鼓楼的一幕,上官无忧还真就以为,眼前这个俊美的如同童话中白马王子的大帅哥,细看去,白皙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修长的身躯,一件裁剪得体的绿纹蓝色长袍,将他那笔直的身躯,伪装的更加丰神俊逸,如此能让人眼前一亮好看大帅哥,试问哪一位待字闺中的名门淑女,又忍心拒绝?
只是,就算不忍拒绝,也没有上官凝香那样着急难耐,只是看见一个六皇子,就开始把持不住了?
万一太子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好看呢?
上官无忧一边想入非非的在原地臆想,一边忍不住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竟然会为一对渣男和渣女操心费神。
“臣女拜见静王殿下,不知静王殿下深夜到访,意欲何为?”
渣男,不,应该是静王,将一手执后,另一只手冲上官无忧的方向,假做虚扶了一下,朦胧的轮廓中,挂着看不懂意境的笑意。
“忧儿,你我之间,何须这种虚礼?”
上官无忧退后两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低头不去看夏候墨的虚伪表情,“殿下,夜深了,忧儿要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