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公公却发现,自己说完以后,这轩王非但不恼,反而剥削的唇瓣依稀正微微上扬,那淡漠的笑意似有若无,赵公公看的不清,也不敢妄下结论,在去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殿下,正低头静静的吃着碗里的药,完全没有刚刚的一脸苦相,就好像吃着一种寻常的东西。
这还真是奇了。
“臣女不求轩王殿下厚待,只求殿下能安度此劫以后,能放了臣女一条生路,让臣女过回属于自己的生活,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上官无忧,你欠了本王那么多,还想全身而退,真的把本王当成一个工具一样的利用完,拍拍屁股走人吗?
此刻,夏侯瑾脑海里全是上官无忧站在旖旎宫前,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想要来跟自己讨价还价的样子。
“对不起啊,帅哥,小女子昨晚吃错了药,为了保命,不得不拉着您一起解毒了,你看您也不陪,我也没赚,我们俩就当是一场露水姻缘,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这一次,本王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半个月以后。
“小姐,我们给各大药房定的红花说是缺货,需要登上一段时间!”
“红花也只是个噱头,没有红花就问问有没有其他什么花?像什么金盏菊啊、玫瑰啊、雪花啊什么的都行!”
“小姐,我们订购了这么药材,该往哪儿搁置呢?”
连翘拿着一叠厚厚的采购条陈,站在半躺在院子里摇椅之上,一边小憩,一边乘凉的上官无忧问着。
“放心,再过半个月,一准有地儿放!”
到时候轩王的府邸、田产和商铺作坊赐下来以后,放这些药材的地儿多了去了,眼下的这一个月,她和连翘两个只管先把材料备足了,然后有了地方以后,就开始大批量的生产她的红玉美人妆,还愁那三十万两银子没地儿赚。
就凭她之前在上官老夫人寿礼上打出去的广告效益,不出一个月,三十万两的欠款,她一定能赚的回来。
连翘一脸的不解,但心里知道,小姐既然这么说,一早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眼下自己就继续按照小姐说的去办,铁定是错不了的。
李嬷嬷快步的从门口走了过来,小院子不大,一进门,上官无忧就看见了李嬷嬷似乎有些严肃的神情,不等李嬷嬷自己开口,上官无忧就慢吞吞的从摇椅上坐起来,看向李嬷嬷走来的方向,笑的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带了些许关心的语气轻声问着:
“嬷嬷这是怎么了?难道有谁欺负你了不曾?快说说,本小姐这就替你去评理去!”
李嬷嬷脸色一沉,知道这是上官无忧看自己心情不好,故意开玩笑说的,自己这把年纪,在府里只要不牵扯到上官无忧,待谁都是一团和气,哪儿会有什么欺负不欺负之说。
再加上上官无忧现在已经被许配给轩王为妃,这府里府外的人,都是知道的,谁还有心继续跟一个快要走向毁灭的人去计较。
“小姐啊!”
李嬷嬷站在上官无忧面前,表情中带了说不出的嗔怒和心疼,“亏你还能在这儿坐得住,老奴今早去库房整理大夫人临走时给您存放的那些个嫁妆,竟发现个个箱子里都是空空的,后来找管库房的婆子去问,那婆子竟说最近府上吃紧,都被三姨娘拿去当了贴补家用了,您说……这可是大夫人临终前特别交代给二夫人帮您暂时保管的东西,她们怎么能够自作主张的拿去卖掉!”
李嬷嬷越说越来了气,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三姨娘好好理论一番才行。
可李嬷嬷只顾着生三姨娘的气,上官无忧自然知道李嬷嬷是一心向着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着急上火,可背地里,她又真不知,这都是尤氏教给她的法子,毕竟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早已被尤氏攫取大半,三姨娘也不过顺便做了一个替罪羊而已。
李嬷嬷说的这些事情,上官无忧其实心里早清楚的很。
只是,这一次,她不打算继续去跟上官苍茂拼比耐心了,她要一招毙命,让尤氏永无翻身之日。
他在府中器重尤氏,不就是因为她的出身比这府上的其他几个姨娘都高贵一些,而且又是个会拿主意的人吗?
那么,自己要是给他无色一个更加会拿主意,身份和地位都高过尤氏太多的女人,而且,对于上官苍茂这种想要稳中求胜,一心想在朝野之中挣得一袭稳固地位的道貌岸然伪君子来说,
这个女人,绝对适合他的口味。
她是谁呢?
自然是刚刚被俪国遣送回来的北辰皇帝长妹——荣德公主。
据民间传闻,这位北辰国的皇长公主——夏侯荣德,是北辰太上皇在连续生了六个儿子以后,才得来的一个女儿,虽然是在重男轻女的时代,可老皇帝看惯了那么多儿子以后,自然也想有个女儿,因此,便对这个偶得的女儿,却是分外的看重和喜欢。
自然比之其他几个孩子,也是与众不同,从小便给与了其他皇子少有的宠爱,可宠爱归宠爱,皇子皇女之间,一旦牵扯到政治婚姻,便是任何皇家子孙在劫难逃的灾难,包括夏侯荣德,也没能逃脱被远嫁俪国的政治交换命运。
起初,上官荣德所嫁之人,也是俪国的一位太子,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太子成日里只是贪恋饮酒和花前月下,竟是个没有远见和谋略的软骨头,久而久之,后来当了几天的皇帝,竟也差点亡了俪国的大片江山,在民生的怨声载道之中,俪国大臣群起上奏,废掉了俪国的新皇,改立花锦荣的父亲为王,继而,皇帝夫君被废,夏侯荣德也只能从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一落千丈到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一个王妃都称不上。
直到俪皇登基,也就是俪皇子花锦荣的老子爹坐稳皇帝,才重新为自己的哥哥加封爵位,使得夏侯荣德不至于落魄无依,好歹有了一处避身之所。
再后来,俪国废皇帝忽然暴毙,夏侯荣德寡居多年,多次写信求北辰皇帝将其接回母国,可碍于俪国和北辰两国关系微妙,牵扯花锦荣也在北辰做质子,北辰皇帝权衡之下,只得先委屈了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妹,直到把花锦荣放回俪国,才将自己的皇妹,从俪国接回了北辰国。
“连翘,提前拿出些材料来,我们要再做一套红玉美人妆出来!”
“是!”
连翘也不知道上官无忧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的应着,转身去搜集要做红玉美人妆的药材去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这马上就是要去成亲的人了,你怎么还顾着做那些没用的啊!”
“嬷嬷,您放心好了,尤氏私吞我母亲的那些个财产,本小姐一定会让她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她既然不让我好过,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李嬷嬷看上官无忧说的如同玩笑一般,但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神之中,放射出来的光芒,却是不容小觑。
看来,小姐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如此,她就不要在给小姐增加不必要的烦恼了。
又过了几天以后。
朝野之上,北辰帝都纷纷传扬开荣德公主在驿馆落住的消息,倒也成了不大不小的一个新闻。
之前,皇上曾有提议,让荣德先静养在宫中,可皇后却一直推说荣德公主乃是出嫁过的公主,且又曾经是俪国先皇的皇后,再重新迎回宫里安阳,于礼法不合,朝中更有大半的臣子,附议皇后的建议,皇上虽然表面看上去不悦,但也并没有表示出多么强烈的建议,为了顾及朝臣们的上奏,便只得先把荣德公主,暂时安置在驿馆中,再行处置。
此事已经搁置多日,荣德毕竟荣华富贵、山珍海味享受惯了,哪儿受得了驿馆的那小地方的生活环境,几次三番去皇宫之内讨说话,也只是被自己的皇后嫂子,给拿腔作势的糊弄过去,甚至连皇上哥哥的面也见不着。
一来二去,夏侯荣德便从心底对那个皇后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可偏偏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苦的人,便只得窝在那小驿馆里以泪洗面。
这天,上官无忧做好了一套红玉美人妆。
连翘看着眼前完好无缺的一套香香的东西,很是奇怪的问着,“小姐,这是给谁准备的啊?”
上官无忧笑的一脸神秘,弹着连翘那张翘翘的鼻子说着:“很想知道吗?”
“嘿嘿,当然!”
上官无忧嘴角的弧度拉伸,“放心好了,以后这些东西,我们手里多的是,眼下毕竟还在上官府,我们只能这些偷偷摸摸的进行,以后等本小姐嫁出去,肯定让你天天守着这些个瓶瓶罐罐睡觉,然后每天都美得让醉仙楼里的姑娘都嫉妒!”
“啊呀,小姐?”
连翘的那点小心思被上官无忧戳穿了,扭捏着的肩膀,一脸的羞怯表情,很是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