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嘲一笑，她的脸上却是痛惜的表情，语调哀伤：“Dana是值得人尊敬的职场人，更是一位真诚而有信用的朋友。她让我帮她带这几样瓷器，我自然应该以诚信相待，看到你喜欢，我相信她在天堂一定会欣慰的。”

　　詹姆斯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位狡猾投机的商人，他长叹一声：“是的，我非常喜欢她。如果不是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爱人，我想我一定会追求这位漂亮、能干又神秘的东方美女。我多么想再和她一起共事啊？我当初愿意和她合作，就是因为她是一位值得人相信的朋友，更是一位有卓越远见的朋友。可惜，现在的安氏已经没有让我相信的人了，唉”

　　安若素此刻心中越发冷了，真的是如此吗？恐怕利益才是最根本的驱动吧？一个缺乏信任的合作伙伴还值得继续下去吗？这就是西方现实的商业体系。仅仅这最后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她长叹一笑，知道在西方的商场上谈人情和感情，是最微薄和不屑的，她已经人走，自然茶凉。随手拿起手中的高脚杯向面前这个现实而又虚伪的商人道：“让我们为Dana喝一杯，愿她的灵魂能够因为远离世界的虚伪而安息。”

　　詹姆斯也举起了酒杯，与她的酒杯轻碰了一下后仰头啜了一口酒。至于这口酒喝在他嘴里究竟是香的还是涩的，她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安若素把杯中的威士忌一口饮完，詹姆斯第一时间接过她酒杯为她重新倒上：“愿意为东方美女服务。”

　　“谢谢。”她礼貌一笑。

　　“袁小姐的下一站准备去哪里呢？是要去斯坦福大学吗？那里离我这里可是很近呢。”

　　安若素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淡笑道：“斯福坦大学一直是我很向往的大学，这里可是培养全球杰出人物的摇篮之一，我这次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好的专业和机会，让我可以有荣幸进修。”

　　“你们中国人很聪明，也很努力，似乎都是秉承活到老学到老呢，Dana就是这样一个东方美女，没有想到袁小姐也是。”

　　“呵呵，全世界喜欢追求名利和进步的人都是这样的，詹姆斯，你不也是很成功吗？以后还请叫我COCO吧，Dana虽然不在了，或许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当然，你们中国人还有一名话：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位朋友。”

　　她莞尔一笑：“呵，我们可不是敌人哟，在这之前顶多也就算陌生的朋友而已。”

　　“COCO，你很幽默。不知道你以前学的是什么专业，或许我能够为你引见一下，斯坦福大学里面很多研究院的院长我都认识呢。”

　　“哦，真的吗？谢谢。我以前学的是化学。”至少袁朵朵的学士专业就是化学方面的。

　　“噢？那你应该去哈佛或者是耶鲁，他们的生物化学都很不错，或者加州的伯克利分校。我们研究所好几位都是这三所学校毕业的，他们都很优秀。”

　　“呵呵。是的，我也听说过这几所学校的化学专业师资雄厚。”

　　“当然，如果你想学医的话，那么斯坦福里面可以作为你的首选。”

　　安若素晃了晃自己的酒杯，道：“谢谢。只是，如今我已经转学金融了，所以想来斯福坦看看。”

　　“噢，原来是这样。那斯福坦的商学院确实值得你进入，他的竞争力可比哈佛还厉害，那你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了。或许我也可以帮你引见一下斯福商学院的院长塞。”

　　“谢谢你，詹姆斯。如果我想进去的话，我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

　　詹姆斯略有些意外，但是很快笑道：“好的。既然这样，恐怕我就无法帮更多的忙了，尽管我很想尽量带你转转美国这片广袤而神奇的土地，但是我后面真的很忙，还希望你能理解。”

　　呵，这是下逐客令了吧。她淡淡笑道：“当然，詹姆斯，你忙你的，我很感谢你能让我完成Dana的遗愿。”

　　“这是我的荣幸。”这时，詹姆斯露出今晚唯一一次真心的微笑：“COCO，你离开美国时，请务必通知我，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请您赏光与我和夫人共进晚餐。”

　　“好的。我也希望能见到贵夫人。”

　　“那下面我应该让高斯送你到什么地方呢？还是唐人街吗？”

　　当然不是，可是去亨廷顿诺布希温泉酒店也明显不合适，詹姆斯应该知道安氏集团过来谈判的高层就是下榻那里的。正在她思考应该说哪个地址时，詹姆斯的手机响了。

　　他向她比了个要出去的手势，笑得非常得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请见谅。”

　　“请自便。”她表示不介意，可是心里面却已经打下了一个疑问。这是谁的电话？她太了解詹姆斯了，当他笑得越真诚，就说明背后越有问题。

　　当詹姆斯走到二楼阳台外时，她装着很随意参观的样子，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休闲室，那里面有一扇窗户正好是对着阳台的。她默默的站到了窗帘的背后，屏息聆听。

　　“……合同的细节相信我的助理露娜已经和你们详细洽谈过了……。是的……。如果对于我提出的要求，你们都同意的话那我没有其他要求……行，那后天早上见了……当然，当然，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关于新闻发布方面，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好的，乔布斯，晚安！”

　　当詹姆斯回来的时候，安若素正站在离阳台最远的一组抽象艺术画前，津津有味的欣赏。

　　“这是我在纽约买的，一位美术学院的学生在中央公园一边画画一边卖画，这一副当时让我很震撼，便花了两千美元买下来了。”詹姆斯的心情似乎很愉快，耐心的讲了这副画的来源。

　　“我也很喜欢抽象艺术，它们不像实体画那般栩栩如生，可是却是深层次的思考。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种不同的理解和认知，或许正是这种深层次的引导，才让人欣赏时不会坠入肤浅。”

　　得到了她的认同，詹姆斯高兴起来：“是的，你们中国的《老子》里面有一句话很经典：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记得这句话还是她是安若素时，亲自告诉眼前的西方男人的。她清清淡淡道：“在我的理解里面，这样的抽象艺术代表着深层次的思考，也同样代表了不可捉摸的变化，往往会出人意表，甚至有时候会让人措手不及。”

　　当听到这句话时，詹姆斯奇特的看了她一眼，虽然眼前这个女人表面很平静，可是这一刻却让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那是Dana曾经给过他的，可是怎么会？难道东方美女都有这样影响人的特性吗？

　　他甩掉心中怪异的想法，不以为意的道：“人生本来就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当变数来临时，如果无法逆转就要学会用另外的方式来应对，这样才能减少损失，得到更合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