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笑了，说道：“你仔细看，这泡泡里头可还住着东西呢！”
慕青果然凑近了看，一下又被那人叫住：“都说了别看同一个，你俩换一个看着。”
慕青只好换了个红色的盯着，发现里面竟然有个人形的什么东西，像是初中生物课本中婴儿十个月的模样。
有点像羊水中的胎儿。
江远也看出来了，率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这里面住着小鬼，那这个人形的东西是死了的胎儿么？”
死了的……胎儿？
大叔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这小子还有几分聪明，这些确实都是刚一出生便夭折了的胎儿。”
慕青指着那个红色的问道：“胎儿这么小？”
一个泡泡好像也才只有她一个手掌大小。
大叔这里也没什么客人。索性和他们二人交了起来：“现在看起来小，放进母体就大了。这些泡泡的颜色也代表了资质的高低。”
慕青问道：“刚一出生就能看出资质来？”
大叔说道：“若是一般胎儿自然不行，但是这死了的胎儿我们还真有办法看出来。”
慕青指着自己盯着的那个红色的泡泡问道：“这个红色的怎么样？”
感觉还挺好看的。
“哈哈……”大叔笑了，“你这丫头没眼光，一挑就挑了个最次的。”
慕青被说没眼光很不开心，又确实没什么好争论的，只得闷闷问道：“那你说什么颜色最好。”
大叔又拿出了几个白色的泡泡，运转武气使他们飘上头顶，上浮的过程中泡泡开始慢慢变色，不一会就变成了不同的颜色。
“白色最佳，蓝色则次之，绿色又次之，红色最次。”大叔说道。
慕青找了一圈，怪道：“你这没有白色的啊。”
江远说道：“白色最佳，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摆在门口。”
大叔笑了，赞赏地看着江远，点头道：“确实，白色原本就稀少，若是一不小心弄丢了一个，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啊？”慕青惊讶的问道，“这些泡泡你是拿来卖的啊！”
这……这算不算贩卖儿童？
“少见多怪。”大叔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拿来卖我来这黑市做什么？”
慕青讷讷道：“那……这些小鬼能卖去做什么啊？”
不会是拿来做宠物吧……
好残忍……已经脑补不下去了。
大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修仙之人越到后面越难以孕育子嗣，若是到了武君级还未怀子，则不会再有机会怀了。”
江远插话道：“所以这些胎儿就是卖给那些实力高强却无力生子的夫妇是么？”
大叔点头，“除了他们会买这些小鬼以外，也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买去做死士。不过这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只管卖出去。”
慕青有点不忍直视：“你说我们盯着这些泡泡他们会害羞，害羞有什么问题么？”
大叔道：“害羞只是一个说法，这些小鬼都是刚一出生便夭折了，没见过世面，若是你们一直盯着他们，自然会使他们心生惧怕，就算是培育出来，也没有多大出息。”
原来是这样啊。
慕青想起先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问道：“你之前说这泡泡放进母体之中就会变大，莫非还需十月怪胎生出来么？”
“没想到你这丫头虽不聪明，懂的东西倒是挺多，”大叔说道，“一般来说一个月足以，只是给这些小鬼一个与母体亲近的机会，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血，若是直接便能成长，便和收养无异了。”
江远看了一会，突然说：“你这里的生意不怎么好吧。”
大叔看了看他视线投向的方向，发现了几只被他丢弃在角落里的死胎，不禁佩服这个孩子的观察能力，说道：“确实不怎么好，每次开市也只能卖出一两颗，但只要卖了一颗就足够我在此地生活一年了。”
慕青惊讶道：“这么贵？”
不待大叔发出不满的声音，江远开口解释道：“大概并非是价钱的原因，若是一个人真想要生个孩子恐怕多少钱都舍得花。但这些胎儿都不是自己的骨血，相信没几个人会愿意。”
慕青询问的眼光看向大叔。
大叔听完江远的合理解释得意的笑了，说道：“这次你可就猜错了，我这泡泡里的小鬼生出来绝对都是自己的骨血，只是与父体无甚关系。从一出生便可以选择孩子的资质，又何乐而不为呢？”
慕青原本都已经差不多相信小远的说法了，现在他这么一说又把她弄迷糊了：“那怎么……”
大叔肃声道：“因为能成为强者的大多都是孤家寡人（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可爱的名字，叫单身狗），就算有了伴侣也多半在武君级之前要了孩子，实在没要的，就是真的不想要。”
江远很奇怪，问道：“那你为何每每还能卖出去？”
大叔没回答他的问题，敷衍道：“你们还小，许多事情我说了也不懂，倒不如不说。”
慕青不赞同道：“你还没说，又怎知我们听不懂呢？”
这时来了几个身形霸气的男人，看都没看地上的两个小孩，对那大叔说道：“二十只鬼泡，十七只白色，剩余三只每种颜色一只。”
连价钱也不问就直接要了，显然是大手笔。
大叔一听乐坏了，马上笑逐颜开，连连点头道：“哎，哎，我这就去给你们取来！”
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伸手拦住他道：“我们要一同去挑选。”
以往来买鬼泡的客人也经常会有这样的要求，一是看看眼缘，二是担心他们以次充好。
“那便跟我来吧。”大叔说道，带头进了屋。
三个男人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慕青又抬头看了一眼飘在头顶的泡泡，直觉一阵诡异。
让夭折过一次的孩子再重新出生一次，虽然听起来很人性化，但从本质上就已经有违天理了。
几人都进去之后，门口便没有什么人了，慕青往集市深处看了一眼，前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却生生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慕青说道：“里面气氛有些诡异，恐怕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们还是速速回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