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领命,出了柴房,此时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狭窄的柴房挤了一大帮人,略显拥挤,下人取来毛皮大氅递给慕天离。
众人静候在柴房里,等待一家之主接下来的发话。
慕天离眸光一扫在场众人,缓缓启唇。
“谁要是能找出真凶交于本王,以后月钱涨五倍,三年有效,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本王都会兑现承诺。”
翻五倍?夏青暖眼神一亮,开始掰手指算她的月钱了,王府下人一个月的月钱是二两白银,五倍那就是十两,一年一百二十两,这么算下来,似乎还是得干个二三十年才能还清慕琰的银子啊。
忽的,她眸子又黯淡下来,还是算了吧,耗费那么大的脑力和精力,这卖卖不划算。
然而就是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表情,却一丝不漏地落入了慕琰的眼中。
她正琢磨这怎样赚外快还清慕贱人的那笔钱,腰间骤然一痒,毫无防备的她登时就“啊”的一声,跳了出来,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着了慕贱人的阴招儿。
刹那间,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尸体转移到她的身上,她捂着腰眼儿,气愤地张口准备爆粗,一撞上庄王的那对精光四射的眼神,立即把快出口的话给逼回肚子里。
夏雪滢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当即就微微往前一步,略显惊讶的问道。
“二妹,你知道如何找到真凶?”
嘴角抽搐一下,夏青暖清了清嗓子。
“青暖不才,只懂些医术,对断案这种事情没有经验。”
很显然,夏雪滢判断她没有本事查案,想将她往火坑里推,然后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难堪。
“那二妹为何突然站出来……”夏雪滢低声说着,退到慕玄身后。
这次换成慕玄推波助澜,感受到那股阴鸷的不善目光,夏青暖就听见慕玄说道。
“二妹实在是谦虚了,当日帝都数一数二的白大夫都觉得救不了老太爷,但二妹却轻松救活老太爷,姐夫钦佩至极。”
二妹,姐夫?对于突然如此亲昵的称呼,夏青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觉得窜上一股恶心劲儿。
这两个人妇唱夫随,一起把她往火坑推,真是尽显夫妻默契。
慕天离也是以为她打算毛遂自荐,淡淡开了口。
“夏青暖,你是不是有办法找出凶手?”
瞟了眼慕琰的方向,就见那厮正一本严肃地负手而立,还朝她淡淡笑了笑。
笑你妹!平时面瘫似的不苟言笑,现在突然对她笑,绝对是居心叵测不安好,回头再找他算这笔账。
那好,你们都觉得我找不出凶手,那么我就让你们大开眼界。她的医术不仅能医人治病,还能查案办案!
“王爷,青暖才疏学浅,但王爷若是有所托付,青暖愿意为王爷略尽微薄之力。”
她表现得很大体,在众人注视下,谦卑恭谨,但实际上已经将慕琰慕玄还有夏雪滢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
柴房里外所有人都盯着夏青暖,有质疑有不信也有赞赏,但更多的还是质疑,毕竟如此离奇的血腥杀人事件,凭一个小姑娘就能找出真凶?
慕天离沉吟片刻,低声道:“夏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助的,尽管开口。”
夏青暖拱手道谢,同一道赶来的白大夫开始验尸。
头颅断口处不光整,并非一刀砍断,事实上要想一刀就砍断人的脑袋并不容易,要有相当锋利的刀具,同时还需要强于常人许多的臂力。
白大夫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死尸,皱了皱眉,他当大夫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跟尸体打过交道,但要做到仵作那样专业,不大可能。
尸首的衣服还有体型特征都证明是刘鹏,而且王府中也没有找到刘鹏活人,这句无头尸体应当是刘鹏无疑。
经过简单检验,白大夫推断刘鹏死亡的时间大约在发现尸体前一至两个时辰之间。
夏青暖查看了下尸温、尸斑和尸僵,推出的结论和白大夫基本一致。
柴房的地面很干净,家丁们将柴房周围的雪清理干警,也没有发现拖已尸体的痕迹,那么刘鹏就有可能是在柴房被杀,也有可能是利用箱子之类的东西将尸体运过来的。
死者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伤,看样子就是因为被人砍了头呆而死,脑袋砍掉的瞬间,定会血液喷溅,除了悬挂尸体的下面有一滩血之外,柴房的其他地方都看不到溅射的血珠。
柴房不是第一被害现场,那么刘鹏是在何处被杀的呢?
验完尸体,夏青暖起身,对庄王道:“王爷,凶手乃王府中人,但仅凭短短时间还不能肯定谁是凶手,明日一早,青暖定会给王爷一个答复。”
“青暖,这事不急于一晚上,大冬天的,晚上太冷。”
庄王妃语气疑惑,这丫头难道要熬夜寻找凶手?就一晚上能找得到吗,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可不是个小数目。
夏青暖瞄了眼不远处的慕琰,坏坏地勾了下唇,慕琰啊慕琰,此时不拖你下水更待何时?
“回王爷和王妃娘娘,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找出真凶,凭青暖一人确实相当吃力……”语气略显犹豫,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
慕天离看着她,低声问道:“夏姑娘是不是需要谁相助?”
夏青暖顿了顿,开口:“王爷英明,青暖希望能有三爷在身边相助,三爷知识渊博,定能助青暖尽快捉拿凶手。”
“崇珏,你是否愿意?”慕天离望向慕琰。
慕琰垂着眼眸,上前几步,瞟了眼跟前的夏青暖,“父王的意思便是崇珏的意思。”
“那好,今晚你那边派几个人过来帮忙,多端些火炉归来,莫要冻着了。”
“谢父王关心。”
“走吧,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
方才还拥挤的柴房,随着一大拨人离去,瞬间宽敞了许多,这样也利于寻找线索思考案件。
几个家丁拿来两个火炉,又搬来一张软榻,就放在柴房当中。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该问的人也都问得差不多了,最后柴房只剩下四人。
静鸳站在这阴森森的柴房,看着自家主子爷连床都睡不着,还得跟一具无头尸体过夜,心里对夏青暖厌恶至极。
宋瞳也是冷绷着脸,牙槽都气得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