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很快就进来了,言倾雪看得分明,他手上拿的不是钱袋,而是一张白色的薄片。
目测两寸长宽,材质看起来非金非玉,其上还篆刻着一些阴文。
“姑娘,定金都在这张白卡之中。”郭老将薄片放在了言倾雪手上。
言倾雪拿在手里,微微探知了一下,果不其然,里面放着整整三千枚金币。
这白卡倒是比钱袋方便了许多。
等办完所有的寄售手续,言倾雪便起身告辞,郭老也依旧恭敬的送她到了门口。
回到荷风苑的时候,已是灯火阑珊。
言倾雪拿着白卡,坐在床头,心中便盘算开了。
有了这些钱,她一家离开侯府的日子,便大大缩短。
如何不让她兴奋?
然而,她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还需要再过问一个人。
苏眉房内。
穿着素色长裙的妇人,正拿着针线,在灯下绣着一副图。
门,被轻轻敲响:“娘,我可以进来吗?”
“雪儿,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娘说话了?”苏眉看到女儿,自然喜上眉梢。
“娘,你又取笑我,女儿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娘的。”坐在苏眉身边,言倾雪便看到了她手上的一副绣帕,针脚精细,让人赞叹。
“这个是给谁绣的?”
“当然是给你。可喜欢这个花样?”
“喜欢!”言倾雪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将来意说了出来:“娘,女儿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我们母女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苏眉早就看出她有话要说。
“你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吗?”言倾雪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然她现在努力存钱,若不出意外,再过几日,就能够拿到更大的一笔钱,到时候,离开侯府,并不是难事,但是,她还是要问过苏眉的意见。
苏眉听到这话,顿时停下了针线,垂着头,晨曦映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四周,变得异常静谧,过了半晌,一声幽幽的叹息,忽然响起。
“雪儿,娘知道你的意思,娘只想说一句,住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母女俩能够在一起,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听完这话,一向持重的言倾雪也不由双眼一热,紧紧握住了苏眉的手。
苏眉一笑,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说道:“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听到这话,言倾雪的额头上顿时冒下三个黑线:“娘,女儿才不要成亲,女儿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然而,苏眉接下来的话,瞬间让她石化。
“傻孩子!娘亲还想早点抱外孙呢,呵呵……”
抱外孙!
这三个字,不断在脑海中回响,震得言倾雪血槽全空。
“娘,我去睡了,你也好好休息……”
下一刻,少女已在屋外,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苏眉不由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孩子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只希望,今后的路,她能走的顺利,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翌日清晨。
惯例进行的调息完毕之后,言倾雪缓缓睁开双眼。
屋外有人正在靠近。
细微的脚步声,并没有逃过她的听觉。
自从晋升到了二阶武师,她的感官便比过去拓宽了许多。
百米范围之内,就算是细如蚊呐的声音,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起身,她便站在了门前。
“小、小姐,你起来了?”屋门,猛地从内而开,让冬梅大吃一惊,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言倾雪却不回应,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朝外走去。
冬梅则赶忙跟在后头,一颗心还在跳个不停。
还好自己只是来看看小姐起了没有,而并非心怀不轨,否则,还能有小命在吗?
吃了早饭,言倾雪便又来到后山继续练功。
算一算,目前只剩下不到九天了。
面对未知的对手,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就在她刻苦练习的时候,言紫玉终于重获自由。
并且随着父亲,一同迎接一位“大人物”的到来。
这位大人物,便是玄擎学院的长老童鑫关,也就是言静兰的老师。
此时,言绍正坐在花厅之上,神情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激动:“童长老,这是真的?您觉得玉儿真的能有这样的际遇?”
“侯爷,令千金天赋过人,又有静兰的引荐,老夫觉得她加入玄擎学院,希望很大。不过,这事情也要等到圣殿比试过后,老夫自会禀报院长。”
回应他的,是坐在言绍身侧的一个白须老者,却见他鹤发童颜,双目有神,绝非寻常之辈。
能得到这句话,言绍已经相当满意。
要知道,玄擎学院,乃是大祁第一学院,是多少人想要进去的圣地。
能够得到学院长老的青睐,简直是天大的福气,他连忙说道:“紫玉,还不快点谢过童长老!”
在一旁静立多时的言紫玉立刻上前,倒头便拜:“多谢童长老,紫玉定不会辜负期望。”
童长老抚须点头,他适才说的话,并非恭维,他也根本不屑去恭维。的确是看出这少女天赋不错,他才会这么说。
言绍见状,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有了这样的提携,还愁紫玉不成器吗?
他们侯府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这天大的好事,如何不让他高兴?
言紫玉更是喜上眉梢。
之前被禁足的阴霾,早已荡然无存。
只要她攀上了玄擎学院,出人头地不在话下,还担心那个小贱人做什么?
皇族尽管威严,可是对于能人辈出的大宗派,还是不得不敬上三分。
想到此处,言紫玉更为得意,好像灿烂的明天已经在向她招手。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童长老便起身告辞,而言静兰也随着师傅离开。
言紫玉一路送至大门口,难舍难分的姐妹情深。
“紫玉,你这几日在家好好修炼,莫要再生事端,让叔父担心。”言静兰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说道。
“放心吧,只要那个小贱人不找我麻烦,我才懒得去理会。”
“对了,说起倾雪,好像这几日都不曾看到她?不知忙些什么?”言静兰有意无意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