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端来了,顾芊眠将画纸铺平,用镇纸仔细地压好,撩起袍袖执起画笔,思索片刻,落笔纸上。凰诺见她落笔如行云流水,一会儿功夫一幅仕女图便跃然纸上,禄德将仕女图奉到凰诺眼前,她点点头,“不错,你站到右边去”。
“是,娘娘”,顾芊眠低头退到右侧角落,另一边的刘紫鸾嘴角挂起轻蔑的笑容,一幅破画儿,怎入的了王的眼,哼。
凰诺将刘紫鸾的不屑看在眼里,翻了个白眼。禄德公公喊道,“下一个”。
一个时辰后,凰诺也有些乏了,她倚着独孤墨,中指轻揉着太阳穴,“禄德公公,还有多少个……”,“回娘娘的话,还有七位了”,“嗯,下一个”。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三十个秀女大多都是唱歌跳舞,看得实在乏味,独孤墨揽着凰诺,“怎么,知道累了”,“臣妾又不是铁打的,一个时辰啊,王,臣妾真是觉得自己贤惠至极”。
“臣女霍花契,霍匡将军之女,年方十七,臣女的才艺是舞剑,不过刚刚宫人说殿前不让舞刀弄枪,所以臣女无法展现才艺”,她嗓音爽朗,不似女儿家娇媚,倒有些侠气,只是她那一身大红洒金薄纱长裙,胸口还用金线绣了大片牡丹,稍显艳俗,与她这番爽朗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霍花契顿时让凰诺来了兴致,刚还没仔细看她,凰诺这才仔细端详着她,面上施了脂粉,还画了精致的妆容,但那双眸子却清亮异常,英气*人,只见她不自然的拾着裙摆就知道她不喜如此妆容。
禄德公公甩了甩浮尘,“霍家小姐可有其他才艺?”
“臣女只会舞剑”,霍花契直言,她从小不喜文墨,不专女红,专爱舞刀弄剑,所以刚才那些小姐们的矫情玩意儿她可做不来。
秀女们低头掩着嘴轻笑着,凰诺看了看独孤墨,“王,可否……”,独孤墨扭动了两下脖子,“终于有些提神的玩意儿,来人啊,备剑”。
禄德迟疑着,“王……这……”。
独孤墨冷冷地瞟他一眼,禄德公公低头应是。
剑送来了,霍花契掂了掂剑的分量,满意地笑了笑,长剑在手,她神采飞扬,灵巧地捥了个剑花,长剑起舞,剑光闪闪,如落日生辉,舞姿轻盈如飞天仙子,行剑处破风嘶鸣,一套剑舞舞得行云流水,势如破竹,剑收,凰诺站起身为她鼓掌,独孤墨也鼓起了掌。
“不错,果然是将门之后,你退到左边去吧”
“是,娘娘”
重新坐下,表演又开始了,“臣女苏惜,礼乐司长女,年方十八,臣女的才艺是唱歌”。
长得倒是娇美,不过……
凰诺无趣的望了一眼独孤墨,用嘴形对他说,“又是唱歌”,独孤墨刮了刮凰诺的鼻梁,淡淡地摇了摇头。
筝声起,如流水浮音,又如袁野旷远,朱唇轻启,声音如出谷黄莺,在大殿里回荡,众人都自觉地放慢了呼吸,“春风扬起十里尘,终成落花残叶梦。梦里梦外三千丈,敛尽红妆花捉弄。花捉弄,花捉弄,山重水远难相共。难相共,难相共,偏偏轻舟载不动。难相共,难相共,偏偏轻舟载不动。”,压住余音,她起身等待结果。
凰诺笑望着她,“你退到右边去吧”
“是,娘娘”,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她心里有些忐忑。
接下来的几个才艺平平,不过其中有个叫杜常欢的却是张芊的表妹,世代书香,这杜常欢长相中上,算不得出挑,不过眼神柔和,是个温婉的人儿,不过一旦入了这深宫,只怕这温婉之心不会久存了。
“你们先在此等候,本宫与王需到内殿商议片刻”,凰诺牵起独孤墨的手轻轻地拽着,独孤墨挑了挑眉随她走向内殿。
“诺儿,你何须如此麻烦,留下右边的不就好了吗?”
“王怎知臣妾要留下右边的?”,凰诺有些好奇,他竟知道她的想法。
“你不喜欢刘紫鸾,她站那边你又怎会留下来,不过你不是挺喜欢那个霍花契吗?”,独孤墨从后面圈住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
凰诺不自然的耸了耸肩,扯着笑容,“干嘛,痒,王好好坐下臣妾再说”,独孤墨乖乖坐下,将凰诺拉到她的腿上坐下,凰诺回望他一眼,“臣妾是喜欢霍花契,不过依她的性子不适合在宫中居住,宫中的礼仪甚多,以她的性子如何学的来,这后宫历来不是个太平清净地,她属于天地间”。
见她说得感叹,独孤墨微笑着把玩起了她的小手,“诺儿,你可是在怨我没给你个太平清净地,还是你也想属于天地间……”,凰诺一把拍开他的手,回头嗔怒地瞪着他,“王这心思怎就那么复杂,臣妾一句话也让王大做文章,这宫里有王护着臣妾臣妾还怕谁,臣妾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臣妾半句不是”
“呵呵,是我多心可好,瞧你那嚣张的气焰,呵呵”
“王还不想好品级,该封的封,该散的散,人可都等着呢”
“禄德”
“奴才在”
“传孤王旨意,封刑部尚书次女顾芊眠为美人,封礼乐司长女苏惜为宝林,封吏部侍郎次女佘雨为宝林,封杜常欢为才人,住到东苑儿去”
“奴才遵命”
凰诺依进他的怀里,“王怎么不亲自说去,反倒让禄德宣旨去”
“这种小事让禄德去就好了,我听说你最近经常在梅林里做一些奇怪的事,劈木板,劈砖头什么的”
凰诺冷声一笑,“王的消息还真灵通”
“我是怕你伤着你自己,你右手不便,若是再伤了左手我该有多心痛”
“王放心,臣妾那是在练武功”,她虚着眼睛,语气神秘莫测。
瞧她那副可爱的模样,独孤墨有些忍俊不禁,“哦?那诺儿可不可以告诉过我你在练什么武功”。
凰诺得意的说,“臣妾这武功可不得了,是来自几千年以后的武功,练成之后啊……臣妾可以一掌劈断王的脖子”,说着就抬起手掌向独孤墨的后颈劈去,独孤墨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你啊,练功的时候小心点儿,莫伤了自己”,练功?呵呵,由她胡闹吧,她肯闹腾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