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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不用便可
作者:鱼小草 时间:2018-05-24 00:35 字数:2082 字

  “不用便可”这四个字如同定身术,将在场所有的人怔住了,自然,陌上丘除外,陆离能够出此言陌上丘并不意外,他只诧异,为何陆离会替自己着想,这并非陆离的作风。

  “姑娘万万不可……”郎中颤颤巍巍道,用余光瞥了一眼陌上丘,看他作何反应。

  “胡闹!”陌上丘厉声喝道,神情薄怒,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陆离拉出去了。

  陆离完全能够理解陌上丘所想,即便他不说他的计划,陆离亦猜得出一半,陌上丘无非是担忧时间略紧张些,若错过此次选秀,一切皆功亏一篑。

  可陆离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何自己所举对陌上丘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却要动怒。

  陌上丘将陆离拽到游廊之中,游廊周围挂着鹦鹉、家雀等各种鸟雀,见来人迎过,众鸟皆在笼中乱撞,扑腾着翅膀哗然一片。

  “你可知不用那剂药你定会痛死,倘若真就耽搁了时间从长计议便可,你身子怎的能撑得过?”陌上丘坐在台矶之上,同陆离心平气和道。

  是了,这般叫人听了涕泗交颐之语要是别人闻去,自是心存感激,舒一口气的,陆离虽不能大言不惭之说自己过于了解陌上丘,然却摸得透些,他自然不是这种人。

  “殿下可是怕我这小命撑不过术后,糟蹋了殿下多日的栽培与苦心?”陆离淡然一笑,也不多加思虑,直截了当说道。

  不得不说,在陆离身上确实有许多夺目之点,聪慧,灵敏,唯独这说话直接便是致命弱点,她如同河豚,小心防备,身上亦有剧毒,可若遇到强些的对手,还是会变为对方的盘中餐。

  她是块璞玉,还待雕琢。

  ……

  “不管是何原因,本宫定是不允你这般胡闹。”若解释其他,定会让陆离认为自己是刻意掩饰,倒不如按着她的方式来,将话说简单直接些。

  若说怕疼亦或是怕死,陆离是不屑一顾的,婆罗门中地牢设有私刑,共计十五套,一来是为地牢之中关着的囚犯所受,二来,便是违反门规的室者受罚时所用。

  这十五套,陆离皆受过,只因她救主心切,先斩后奏,错失了最后线索,凤颜卿大怒,便是眼睁睁看着她一次受完所有刑法。

  婆罗门之中的每样酷刑都能令人皮开肉绽,陆离玉体上已发黑的伤痕,一半来自于那刑,那时便能挺过来,这时又何妨?

  况且,她亦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是不怕的。”二人相继无言后陆离终是背身柔声说道,虽无强硬之气,却叫人无法拒绝。

  此对话难以为继,陌上丘见陆离欲移步离开,只好妥协,无奈道:“随你便好,你无论如何亦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殿下请说。”见陌上丘答应了,陆离也并未想象之中的喜出望外,反之,竟有些不言而喻的失落感,并不强烈,陆离亦没办法当回事。

  “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可否先行服用本宫宫中麻药,待药效过了你便忍过这一遭,少受一刻便也是一刻,你说?”陌上丘这番话,比起用谈条件之说,不如用央求来形容要贴切的多。

  “谢殿下体恤!”陆离回身向陌上丘施了一礼,先行离开。

  “你可真心急切要离开我东宫的罢!”陌上丘看着陆离单薄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嘴角扯过一丝苦涩。

  又想到术时陆离便是要经受常人未能承受之苦,陌上丘不忍上前,在房中屋外多派了些人手照看,自己进了书房,并从府内多调出了些太医,以免发生意外之时,陆离能够受到及时治疗。

  自己能做的,便只剩这些,陌上丘懊恼似的看了一眼陆离所在的厢房方位,执笔在草纸之上挥笔洒墨。

  房内五六个侍女在一旁听候郎中差遣,陆离躺于一张如同床榻大小的四脚木案之上,厢房内用厚厚帘幔遮住了外面阳光,周围灯火通明,还摆置着西域独有的镜子。

  起初陆离好奇郎中所作之用途,却生来不爱追根究底,便按照郎中所指先行躺在木案之上,用了药,郎中一直同陆离交谈,开始陆离还能流利回复,逐渐眼皮变沉,嘴唇发麻,舌尖愈发难动弹,再便没了意识。

  因中原麻药药效要比西域制作的小些,具体多久郎中不知,只想着尽快做完,也可让陆离少些皮肉之苦。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大冬日的外头竟阴了下来,顷刻间天际之中一道雷电划破苍穹,闷声一炸,瓢泼大雨瞬时倾盆而至。

  说不清是屋中闷热,还是心中躁急,抑或是些许畏惧,郎中额际不停渗出薄汗,外头雷声一阵一阵敲击在他心头之上,沸天震地,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甚是紧张。

  外头雨声愈发紧了些,积水顺着瓦片屋檐湍急流入院中青石缝中。

  屋内门扇不停的被关了又合上,侍女们来来回回几趟,手中皆捧着铜盆,盆中血水被泼在树底,顺着雨水被冲刷至院中各处,众人见了真真骇人。

  还在忙碌的郎中见陆离还未有反应,心中庆幸中原之药未有传闻中那么不中用,甚是欣慰,抬首无意却瞥见陆离正睁着双眼,如蝶翼的羽睫上下眨动,似是要盖住整个眼帘。

  虽她这般儋定,脸上却是无任何血色,嘴唇发白,手指忍不住的颤抖,这般痛楚,可想而知这样女子是如何忍受着的。

  身子虽已换了皮,便是要在容貌之上做文章的,可脸上之痛,更是无人能受得住的。

  “姑娘,我们已无回头路,可是能经得住更加疼痛的?”郎中像是在宽慰陆离,亦像是在给接下来的痛苦做些铺垫。

  此刻陆离渐已麻木,说不出究竟哪处疼,顾目四盼,见得大理石地板之上血痕斑斑,鼻中腥味药香味混着来,怪异又令人作呕。

  她目光沉寂如水,施施然阖上双眼,示意于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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