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方才将帛书展开,里面便有一道澄黄色的灵光向着风渊的面门急急袭去,金色灵力从风渊体内爆出,将那澄黄色灵光震散后,方对一旁惊怒的万灵王道:“天帝此举……”然,风渊话未说完便陡然脸色惊变,凝实的神魂一瞬间变得恍惚缥缈。
“唔……”风渊伸手死死抵住腹部,难耐的痛呼出声。
“风渊大人!”万灵王惊惧之色更重。
“去寝殿……”不过眨眼,风渊已然有脱力之态。
万灵王也不多言,道了一声冒犯便架起风渊,用了身法,飞掠至离此处不远的、他自己安歇的寝宫。
才至榻上,风渊便挥开了万灵王,面上冷汗淋淋,声音粗重道:“速招四凶……”
“好。”万灵王颦着眉道。
“王上,已有万数天兵越出天界,正向着妖界而来!”一侍卫顾不得通秉,焦急的闯了进来。
“召诸位将军于大殿。”万灵王沉声道。
“是。”侍卫飞快退下。
“风渊大人,你……”万灵王转身,正欲对斜倚榻上的风渊说些什么,却被风渊打断。
风渊神魂已隐隐有飘散之态,只听他艰难道:“两日之后、我若就此、魂散,毁了昆仑,造、逆昆仑、之势。”
万灵王听闻眼神微变,犹疑道:“大人此举,是要使海水倒灌人界?”
“将、渡河、一并引入,你、可懂?”
“使渡河河水融入海水遍及人界,可使人界生机无存。”
“去罢……”风渊偏过身子,不再看他。
“尚琅告退。此殿我已布下阵法守卫,无人可擅入,大人且安心休养。”
待殿内再没了声响,风渊这才松开了紧紧咬死的牙关,挣扎着盘膝坐好运功聚拢想要四散飞逸的神魂。却不想,他的灵力刚一触到其腹内随珠,便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撞了出来,致使他周身本就不稳的灵光更加明灭不定。
“大人,兽血。”却是三苗捧着一广肚大口青铜杯赶了过来。
风渊借着三苗的搀扶勉力饮了几口,不成想却使得那腹内肆虐的灵力愈发的猖狂起来。
风渊吃痛,翻身间便打翻了杯子。
三苗见状不知该当如何。依着往日,其神魂不稳时,圣兽之血当可助其平复一二。
“扶我起来……”
借着三苗的力下了榻,风渊朝着东面直直的跪了下去,顾不得旁人在场匍匐在地,嘴里艰难的低声念道:“东方岁星真皇君、东斗仓灵延生君、东斗陵延护命君……”
三苗在一旁看着,知晓这是借诸天星辰之力保命的法子。
风渊每念出一位星君,他身上的灵光便会盛上一分,但随后又会消散下去,周而复始,待他脱力瘫倒于冰冷的青砖地上时,他身上的灵光已黯淡了不少。
三苗瞳孔一缩,脱口道:“怎么会!”九天诸神赖以保命的护身之法、怎会、失了效用?
“你且先退下。”
一道温和的女音在殿内响起,三苗下意识的向着发声之处挥出了兵器。
重有千钧的长刀被对方稳稳的捏在手里。待看清了来者容貌,三苗不由眼皮一跳,浑身戒备的紧绷起来。
“主、人?”倒在地上的风渊不可置信的轻呼,接着便挣扎着要坐起。
“退下。”
三苗偏头向风渊看去,惹来对方一声轻嗤。
“你、去罢。”风渊偏着头,不敢去看太禾,只低头看着不远处的青砖地。
太禾没费什么力气就扶起了风渊将其安置在榻上,敛袖坐于一旁,径自捉了风渊的腕子诊脉。
风渊有些畏惧的向后缩着身子,依旧偏着脸,不敢去看在心里惦念许久的神王。
“万幸是玉央出手,木土相克,我才好救你一二。”素白纤长的手指抵上风渊的小腹,丝丝缕缕的青色灵力透指而出没入风渊体内。
“主人、怎的来了……”有了太禾扶持,风渊的神魂安稳了许多,故声音也不复之前暗哑。
“你神魂将散,我总要来看看。”太禾一面说着,一面控制着灵力仔细的寻找着埋于风渊体内属于玉央的神魂。
风渊抿紧了唇,不知当再说些什么,只偷偷拿了眼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太禾。
“你可是拿了兽血激了玉央?”
风渊身子一僵,喏嗫道:“臣、臣初时尚未想到是陛下……”
太禾冷眼看去,“妖族绝无轻易收手之可能,玉央岂会不知?既知,怎会白白送了两方鬼帝与你?”
“臣只以为陛下,唔,陛下此番不过是找一个兴兵的理由罢。”
“他兴兵目的为何?”
“自然是,为了捉臣回去问罪……”
“便是兴兵攻打妖族,一时能耐你如何?少了两元大将,只为一个开战之理由,如此不合算的买卖,你当玉央如你一般愚笨!”
风渊闻言只将头垂的更低了。
“你尚未离开古居时没少前往广成殿与他学习,怎的他那心思,你还没学会?倒是元白那莽撞冲动,学了个十成十。”
“臣知错了……”
太禾冷哼一声,“神魂如此不稳,还撑着人形做什么?”
风渊咬了咬唇,依言现出本体,乳白色的蛇尾拘谨的卧在离太禾稍远的地方。
太禾微蹙了眉头,道:“玉央倒是愈发的会隐匿自己了。”
“似是臣一动灵力,陛下便会有所动作,不如……”风渊小声道。
“不如你再招惹他一二,看他是否会一击将你神魂打散?”
风渊在太禾身边呆了万余年,如何不晓得太禾现下心情十分不好?故,不敢再开口说上半句。
太禾‘啧’了一声,搭在风渊身上的右手未动,左手却是一挥,浓郁的几近浓雾之态的灵力立时将风渊周身结结实实的裹了起来,缓慢的渗进灵蛇的体肤之中。
风渊一时不适的挣动了一下。
“忍着。”太禾如此说,灵力却是愈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