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秦蓁儿一声冷笑,道:“你不回答,让我来替你回答,你是受了陆子璈之托才如此有责任有义务的照顾我!”<br> 叶一舟猝然心惊,道:“原来,原来昨晚你早就醒了,你都听见了!”怪不得会流泪,原来如此。<br> “是,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听到了你们两个自以为当世最伟大男人的对话!别以为我会感激涕零你们,告诉你,我恨你们,恨你们……,我不是商品,我不是木偶玩具,可以说转让就转让吗,我有思想有感受,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可你们谁顾忌这些了,谁?呜……,我恨你们,我恨你们……”猛然间,秦蓁儿如疯了般疯狂地冲叶一舟叫喊着,哭泣着,整个战栗地如风中残叶。<br> 叶一舟终于明白她发脾气的原因了,深深叹了口气,心莫名地抽搐,轻轻坐下来,轻轻将秦蓁儿的小脑袋搂在怀里,“哇”地一声,秦蓁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然哭将出来。<br>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叶一舟吻着她的发丝,柔声着喃喃呓语着。<br> 就在此时,秦蓁儿突地推开他,厉声大叫道:“你别碰我,你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还有一个未婚妻子,却还无廉耻地招惹我,你根本没资格来承担照顾我的责任!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决不会与你在一起的,决不会!”<br> 如一把匕首猛然刺进心脏,叶一舟面色立如死灰,原来那晚苏梦怡什么都跟她讲了。<br> “蓁儿,你听我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br> 但还未开口,秦蓁儿已嘶声大叫道:“我不要听你的任何解释,你的解释对我毫无意义,听着,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因为你让我恶心,出去,快出去!”秦蓁儿指着门口,整个人陷入疯狂的状态,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离开她的视线,让她一个人清静地呆着。<br>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真要让我走吗?”叶一舟痛楚之色溢于脸孔,嘎声问道。<br> “是,是,是!”秦蓁儿疯狂地一连说了三个是。<br> 叶一舟身子陡然晃了晃,面色立即惨白如纸,吸了口气,艰难地痛声道:“丫头,你,你真没良心,枉我对你这么好!好,不用你赶,我走便是!”<br> 说完,蓦地转身时,有一滴泪骤然滑过脸颊,然后掉落衣襟之上,瞬间洒入尘土之中。<br> 出了门的叶一舟一路没停脚步,带着伤痛与愤然,很快踏出了客栈的门,但当他踏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明晃晃的太阳光立即刺得他头晕目眩。于是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墙壁,闭上了双眼。<br> “哟,客官,您原来在这啊,我正找您呢,你要我煎的药已煎好了,你看是不是把它端给您呢!”蓦地有个声音在他身后传了过来。<br> 他一回头,就见客栈的小二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笑容。<br> “小二哥,你说什么?”他刚才心里迷乱,也未听见小二在说什么。<br> “药煎好了,你看我是否给您送去!”小二重复了一遍。<br> 药?叶一舟立即回神过来,秦丫头的毒还没彻底消除,还得吃药巩固呢,快些回去告诉她。但她那么讨厌自己,自己怎还有脸能回去,但转念又一想,秦丫头身体要紧,我即使受了点委屈又当如何。打定主意,让小二将药端给他,他则端着药重又推开了秦的房门。<br> 见屋里边静静悄悄,床上空空荡荡,哪还有秦的踪影!叶一舟这一惊非同小可,慌乱间见洞开的窗户台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立即明白这丫头已经偷跑而走了。原来她如此伤我的心骂走我是想自己逃走啊,叶一舟吃惊懊恼之余,心里却有一丝愉悦,秦丫头不是真的讨厌自己!<br> 想起来她要回家之说,急急忙忙雇了辆车朝着秦蓁儿家的大致的方向追去。<br> 但事实是秦蓁儿雇了辆马车朝他相反的方向——陆家驶去,两人南辕北辙,越离越远。<br> 她要去找陆子璈!<br> 这个她那么全身心爱着男人此时在她心里却全是恨。恨他的懦弱,恨他的认命,恨他的无情,更恨他不管自己的感受竟将自己如商品般转让给别人。<br> 他有什么权利如此做,从未向他表白,从未给过他爱的承诺,带着不愿伤害自己的幌子,却一次次将自己伤得更深。<br> 陆子璈,你为什么要如此懦弱,连最后的诀别也要在我昏迷中进行,你要是真男人,你就该勇敢地告诉我,你爱我,尽管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心中依然只有我。只要有你这句话,我不会再痛苦,不会再迷茫,不会再怨恨,好好守着你的这份情感,让它成为我寂寞孤廖一生的慰藉!可是,你这也不满足我,陆子璈,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br> 马车行驶一路,秦蓁儿泪洒一路,但与陆子璈见面当面问个清楚作最后的决断的念头却更加坚定。<br> 到达陆家时,天已经是傍晚时分。望着那高墙大院,秦蓁儿却犹豫了,躲在一棵大树背后,望着那黑漆漆地大门仿佛如吞噬人的野兽,找陆子璈的勇气开始慢慢地一点点的消逝。<br> 她恐慌起来,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天黑了也见不了陆子璈。她急中生智,买了纸笔,写了封简短相约的信,花了点钱让路人送去。看着书信由家人拿着进去,秦蓁儿这才舒了口气。(作者按:陆子璈那晚生死相托,秦蓁儿醒来知道却也是在叶一舟搀扶起陆子璈那会开始,所以并不知道陆子璈为救她答应了冷无伤与她永不相见的条件,否则不会用写信这种发式约陆子璈出来的。)<br> 月上东山,烟笼苏河,流水潺潺,虫鸣唧唧。<br> 秦蓁儿坐在苏州河边的一棵柳树下,手托香腮,望着水中皎洁的月儿,听着热闹的虫蛙之声,心头却是万潮涌动。<br> 丢一颗石子在河里,看着散乱星光的水波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竟有些痴呆地笑了起来。原本带着兴师问罪的气势来,却不料这气势早已随着时间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约会情郎,等待情郎的那种紧张与喜悦,甜蜜与焦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