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对自己说,这个叫莫迟欢的人会是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在他最孤单无助的时候陪伴过他,只是因为他让他觉得安心,让他感到即使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也是可以活下去——难晓定定看着江寒冬,看着他在说起莫迟欢、说起那段童年的往事时眼里无形中散发的情意与温暖,觉得直到今天他才认识这个少年。不由再一次感叹道,她难晓对人性真的了解太少了!
“那你今天来这是?”尽管心中已经猜到他来的目的,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怎么逃也逃不了。
况且在她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逃”这个字!
“我希望你能和迟在一起,因为天下间只有他足以与你相配!”江寒冬的眼神真诚无比,使得难晓即将出口的笑硬是哽在喉咙里。
呵呵,他这样说,到底是看得起她难晓,还是眼里只看得到莫迟欢?
“你别忘了,我已经是勒的妻子了。”难晓虽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江寒冬还是感觉到了她隐隐散发的怒气。
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江南筱了,不止一个人对他这么说过。他自己当然也意识到了,但是他却真的很难相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在旦夕之间发生那么巨大的变化——他曾经也想过解开这个谜团,但是却遭到了迟和勒的强烈反对。也许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默契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要说勒这样做倒是很容易理解,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迟也会这样……确认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他不是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和她在一起吗?
“那又如何,离婚了你们之间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吗?”江寒冬一脸的不屑,从来不觉得婚姻关系有什么的他,是不会允许一张结婚证就困住他的一生的。
难晓清冷的容颜暗暗抽了抽,眼里蕴藏着汹涌澎湃的怒气——他竟然说婚姻没什么?
婚姻是什么?它是两个人相爱的凭证,是两个人决定牵手走到最后的最完美的表达或诠释,它攸关男子和女子的一生!他竟然说没什么?
喔!她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对人生中最重大的事情却可以如此轻率?
“那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别说她爱勒,就算她不爱他,她暂时也不会和他离婚。
在她的观念里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两个字的存在。她就算来到了这里,也无法将以前的观点人理全部忘掉。
江寒冬一滞,的确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呢?可是一想起迟这些日子消沉的样子,江寒冬不管有没有立场,大声地对她说道:“因为迟喜欢你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在乎一个人。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的感情生活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无论我们兄弟们怎么劝他找个女朋友或是一个女伴,他也没有答应过——他的一切举止都在告诉我,他在等一个人!”以前自己差点怀疑他是个GAY,但是直到身前这个女人的出现再加上迟这几天说出的话来看,他可以推测出一种特别煽情的情况——冥冥中他在等待着某个人,除了那个人他谁也不在乎。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是自从这个女人醒来后,再玄乎的事都不觉得奇怪了!
“而那个人……就是你!”难晓默不吭声。
“你可知道迟这些年有多么孤独?没错在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盛世集团的总裁,但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跌坐在床前,眼神凝视着一个虚无的地方,整夜整夜难以入眠?”还记得他有一次打趣的问他是不是在想他生命中的女神时,他蓦然变红的眼眶和低沉如深潭的哽咽嗓音。
那个时候的莫迟欢,还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只是莫名的觉得心好空。他不敢入睡,因为睡着了会做梦,让他痛苦让他无力的梦。但是有时他又想进入那个梦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再次看见那一缕如轻烟薄雾般身影!
难晓仍然静默不语,但眼里已经开始泛起了涟漪。
“后来就是你出现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迟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蓦然发亮的眼神……
仿佛整个生命都在尽情燃烧,如枯泉的眼里也不再是冷漠如冰的沉寂,他眼里的炽热让身边的我都忍不住战栗!我知道,这才是莫迟欢,莫迟欢也应当这样过活!”过去的那个莫迟欢太过孤独,太过沉寂,太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难晓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一撞,酸酸麻麻的,让她的泪水差点就滚落下来。
慌乱地定住心神,不让江寒冬看出她深心里一丝一毫的感情。
无论对他有多么的不舍或感激,但是她已为人妻是事实,喜欢上了仇勒也是事实——她不可以在伤害了莫迟欢之后,再来伤害另一个喜欢她的人,仇勒!
“对不起……我不能……”难晓紧紧闭上眼睛,忽略心中蓦然涌起的疼痛,决绝地说出让人心灰的话语。
静立门外的高大身躯微微一晃,手指深深嵌进墙壁,血丝渗出仍然无所觉。
“那你想不想知道迟现在在哪里?”江寒冬怔忡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得很残忍。
“不知……”心中没来由的一颤。难道莫迟欢他出什么事了?
“那好我告诉你……迟,你怎么来了?”江寒冬脸上的笑瞬间僵硬,看着门口冷然站立的莫迟欢,心口阵阵发寒。
难晓听到惊呼也转过头,不期然地撞上了莫迟欢扫过来的目光,心中一沉飞速移开目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无法坦然面对他。
莫迟欢一步一步的走进,如大山般坚定而又低沉的步伐,就像是踏在二人心上似的,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
“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江寒冬素日里滔滔不绝的好口才在遇到满脸冷然的莫迟欢时,竟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莫迟欢就像没有听见江寒冬的解释似的,脸色森然地扯起江寒冬的手臂,对着难晓微微点头,拉着江寒冬彻底的消失在难晓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