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舒站了一会,然后坐在床边,身上并无酒气,“王爷,你还未病愈,可是需要换成清水?”喜婆开口问道。
“不用了。”说着南宫傲舒从托盘里拿起合卺酒,然后递到我手边,我刚接过酒杯,便看见他已经喝了酒将酒杯放回托盘,我淡淡一笑,随后喝了杯中酒,将酒杯也放到托盘中,入口的辛辣呛出了眼泪,我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出去吧。”南宫傲舒开口道。
“是。”喜婆和婢女们熄了几盏灯,然后都退出了房间。
南宫傲舒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我抬眼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南宫傲舒,“我会替你三姐好好疼爱你,不过,我也只能当你是我妹妹。”
我低下头,抿了抿唇,“那三姐会很放心。”
“早点休息吧。”
我点点头,上床躺在了里侧,南宫傲舒站起来熄了剩下的灯,然后放下床幔,侧身躺在了床边,背对着我,我转头看了看他,然后蜷起身子,抵御腹中的饥饿,这一天,除了那一杯酒,我是真的滴水未进。我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向来浅眠,又认床,所以一晚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也经常听见南宫傲舒低声咳嗽的声音,看来的确是大病未愈呢。
约是卯时末,南宫傲舒便轻轻坐了起来,随后拉过一旁闲置了一晚的喜被,轻轻盖在我身上,我也睁开了眼睛,“吵醒你了?”他缩回手。
我摇了摇头,坐起来,“也醒了一会了。”
南宫傲舒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柄匕首,划过指尖,将血滴在床上。我红着脸看着他的举动,前天晚上,娘已经跟我说了男女之事,我自然明白南宫傲舒的意思。待血迹干去,南宫傲舒起身拉开床幔,然后打开房门,“伺候王妃洗漱。”说完他便离开了。
晨风、暮花、朝月、夕雪四人走进来,她们四个自小便跟着我,因此也随嫁到南宫傲舒府。晨风整理床铺,其他三人便伺候我更衣洗漱。“王妃,王爷请您到前堂一起吃早饭,府里的侧妃和夫人还有下人也在等着给王妃见礼。”一个中年男子俯身站在门口说道。
“知道了。”我看了看他,待夕雪帮我梳妆完毕,我便在那男子的带领下向前堂走去,“小的是王府的管家,姓张。”张总管说道。
“以后府里的事,还望张总管多多提点。”说着我挥了挥手,晨风将一个红包交给张总管,这在离家之前,娘已经交代好。
“谢王妃。”张总管接过红包,“王妃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好。”
我没有说话,南宫傲舒已经坐在桌边了,身后站着四个女子,“见过王妃。”见我走进来,四个女子立即福身请安,我看向桌子,桌上已经摆了六副碗筷,“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别多礼了。”我笑道。
晨风也将红包分给四人。
“都坐吧。”南宫傲舒开口道。
“谢王爷。”说完我坐在了他身边,其余四个女子见我坐下后也都坐下了。
南宫傲舒拿起筷子便开始吃饭,反正这是在他家,他自然不客气,我转头看了看晨风,她也明白我的意思,转身出去将剩下的红包分给下人。我拿起筷子,却不知怎么落筷。“这……饭菜不合王妃胃口么?”南宫傲舒另一侧的女子问道。她应该便是南宫傲舒的侧妃,户部尚书庄元杰之女庄宛竹。
我抬眼看了看她,“没有,只是昨晚睡得不好,没什么胃口。”
南宫傲舒轻咳一声,“若是没什么胃口,稍后叫下人送到房间吧。”
“也好,妾身告退。”我站起来福了福身,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完全没注意到桌上的几人已经变了脸色。
之后南宫傲舒没再进过我们的新房,听说也没去其他四人那里,而是一直住在凝心轩。三姐名为木凝,想必这凝心轩便是为三姐而建,外人是去不得的。我也是呆在房间,偶尔弹琴,偶尔和婢女下棋,或是看看书,日子与在家中无异。
三日回门,嫁入皇室便为君,是不需要回娘家的,南宫傲舒一早便带我进宫。“这几日可还习惯?”坐在马车上时,南宫傲舒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
“也学着管管王府账目,不要一整日都在房间里弹琴看书。”南宫傲舒继续说道。
我抬头看着他,本想问他如何知道我每日都在做什么,可转念一想,在南宫傲舒府里,做什么事怕是都逃不开他的眼睛,“知道了。”
“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顿了一顿南宫傲舒说道。
我低头微微一笑,“王爷可知道我要什么?“南宫傲舒愣住,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他,也没有说话,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皇宫一点都没有变,还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可是,我却是穿戴着王妃的凤冠朝服,心中不由自嘲地笑着,然后跟着南宫傲舒向太后的永寿宫走去。三姐正在太后宫中和太后品茶聊天,见到我们走进殿里,便转过了头,目光却只是落在南宫傲舒身上。
“儿臣见过太后。”南宫傲舒和我一起给太后请安。
“起来,坐吧。”太后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凌儿,来哀家身边坐吧。”
“是。”我低头走过去,坐在太后身边,太后拉过了我的手,“瞧瞧,几年不见,也出落成美人了。那些年,你们在宫中读书的时候,哀家记得,凌儿才这么高。”太后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看着你们都长大了,哀家真是高兴。”太后拍了拍我的手。
“可不是么,妹妹跟在臣妾身后要糖吃的样子,还似乎就在昨天呢。”三姐也笑道。
我抬眼看着三姐,自她入宫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爹爹也从不提起她,爹爹太过忠诚,总是说身为重臣,要远离后宫,既是那是自己的女儿。三姐的事情,大多是因为册封,我才听说些许。她过得究竟好不好,我从来不知道。“怎么这样看着姐姐?”三姐见我直直地看着她,不由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