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幽阁内。
赵怜儿在训斥着以德轩为首的一干仆众。
“你们一个个这是吃什么饭长大的?居然让绝哥哥拖着重伤出了府门?说,绝哥哥倒底上哪去了?”说完之后杏眼阴狠的扫了众人一眼。
“王爷只是吩咐我等在外等待,并未曾说过上何处去了。”德轩不卑不亢的回答赵怜儿,这个女人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在王爷面前做一套,在他们下人面前又是另一套,还是那个三夫人人美心也善,从来都不曾这样乱发脾气,随意的责骂下人。
“哼,你们一个个不听我的话是吧?”赵怜儿杏眼一瞪一个个扫过地上跪着的一干仆人。她咬了一下牙打算想要好好的惩罚他们。
这个时候慕容绝从外间走了进来。
赵怜儿的脸色一变,她立刻跑到慕容绝的身边,身子如小鸟般依在了慕容绝的胸前,慕容绝皱了一下眉头,与她的距离隔开了一些,幽黑的星眸看了一下跪着的众人,面色冷峻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赵怜儿对于慕容绝与她保持的距离,心里大大的不悦,可是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笑容,“绝哥哥,他们眼里都没有我,我问他们你上哪去了,他们一个个情愿跪死都不跟我说。”
“只是此等小事?”慕容绝皱起了眉头,以前怜儿再怎么任性他都是放由她,从来不管不问,可是现在他却是觉得有些心烦。他对着跪着的一干仆人挥了一下手说道:“你们下去吧。”
“绝哥哥,你不惩罚他们吗?”赵怜儿拉着慕容绝的手臂不放。
“怜儿,本王累了。”慕容绝星眸中闪过一丝的不悦,赵怜儿的不知进退,更加突显了秦艳儿温柔可人的性格,现在他多想是艳儿陪在他的身边。胸口处隐隐传来的痛意让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
“绝哥哥,你变了。”赵怜儿看着慕容绝,杏眼静静地看着他,以前不管她说什么,不管是不是她是对的,慕容绝都会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可是现在,她只是要他惩罚一下对她不敬的下人,他却都是不肯,难道他真的是变心了吗?
“怜儿,本王真的很累。”慕容绝没有功夫和赵怜儿闲扯,本来拖着重伤的身子进宫已经超过了他身体的负荷了,赵怜儿偏在这个时候还要和他耍小脾气,他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了。
“那好吧。”赵怜儿看出了慕容绝的不耐,她虽心有不甘可是还是忍了下来。还有三天,三天后她就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了,到时她会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下人们知道她的厉害的。
慕容绝没空去理赵怜儿,现在他觉得很累,于是解衣躺上了床。
赵怜儿走近慕容绝的身边,她看到他胸前被鲜血映红的亵衣,惊呼了一声,“绝哥哥,你的胸口。”
“怜儿,我没事,你还是去隔壁房间安寝吧。”慕容绝闭上了眼睛表现出了一副再也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赵怜儿握紧了手中的绢帕,她深呼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那好吧,绝哥哥你好好休息。”说完之后,她便走了主卧室,去了边上的厢房。
小院内。
秦艳儿躺在了床上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上的床幔,心里却是记挂着慕容绝,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胸口的伤要不要紧?她好想现在去看看他,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这个时候从窗外闪进来一个黑影。
“谁?”秦艳儿警觉的坐起了身。
“别叫,是我。”赫连羽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秦艳儿看着一身黑衣的赫连羽,这个孩子怎么对她还没死心呢?
“三日后慕容绝便要大婚了,我来问你,你要跟我走吗?”赫连羽站在秦艳儿的床边,借着月光看着柔美的她,出使的任务也快结束了,使节团就要回国去了。如果她同意跟他走,那么他便和使节团一起回去,要是她还是不同意,那么他只能另做打算,留在大凉国,直到她同意跟他回国为止。
“赫连羽,别傻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秦艳儿决定和赫连羽好好的谈谈,“我与你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把你当成弟弟一般看待,况且我已经怀有他的骨肉了。”
“什么你怀了慕容绝的孩子了?”赫连羽激动的伸出手搭上了她右手的脉息,果然被他诊出了一丝的喜脉,他的脸色在这一刻顿时变成苍白无比。
秦艳儿原本说自己怀孕只是想打发赫连羽的一种说辞,可是看他搭脉的那架式似乎是确信自己怀孕了,难道她真的怀了慕容绝的孩子了吗?葱白的小手不由的抚上了她的腹部。
“赫连羽,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秦艳儿抬头看着赫连羽,以前他虽然劫持了她,可是她一直把他当成一个任性的孩子,所以她对他也没有存有多少的怨恨。可是面对他对她的深情,她却是无法回应的,感情这件事,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她不爱赫连羽,所以她很明确的便回绝了他,希望他能明白她不是他要傻傻等待的那个人,因为她不想担误他,更不想让他对她抱有幻想,他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会有更好的女孩儿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艳儿,你是怕我嫌弃你吗?不会的,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嫌弃你或是他的。”赫连羽冲动的把秦艳儿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赫连羽,你怎么就不明白?”秦艳儿对于赫连羽简直就是无语了。“我不爱你,你这是白费工夫知道吗?”
“艳儿,你怀孕了,别激动,等三天后我会再来的,到时你再决定跟不跟我走好了。”赫连羽放开了秦艳儿,他有些挫败的从来处闪了出去。
王府小院内。
秦艳儿坐在小院内的石椅上看着前面一片青青地翠竹。她的两只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这里会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吗?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她的腹中怀有一个小生命,那将是她在这里除了茉莉之外的另一个与她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是她又不希望自己怀孕,因为在这个王府内,她现在的处境堪忧,她怕自己保护不了腹中的这个小生命。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她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也许她得出门找个大夫去确认一下她是否怀孕了。
“茉莉,你去找王爷,说我要申请回娘家一趟。”秦艳儿想到这站了起来,对着边上的茉莉说道。
“小姐,您想见老爷?”茉莉看着自家的小姐,怎么这回子想回娘家了?
“是,反正你去请示下,看王爷能不能放我们回娘家去?”秦艳儿水眸闪亮的瞪着茉莉。
“好吧,小姐茉莉这就请示去。”茉莉安抚了一下秦艳儿,便走出了院子。
睿亲王府,静幽阁内。
慕容绝躺在了床上,而他的身边站着李太医。
方才李太医给慕容绝号过脉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凝重,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困扰着他。
“李太医,我的伤有问题吗?”慕容绝看着李太医,感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导常。
“王爷在三个月前可曾误食过什么东西?”李太医的话问得有些暧昧不明。
“李太医是指什么?”慕容绝看着李太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一样。
“老夫不妨直言告诉王爷,您的身体内已经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蛊。”李太医用一种十分担忧的眼神看着慕容绝。
“蛊?”慕容绝俊眉深皱。
“是,一种在苗疆都十分罕见的蛊。”李太医看着慕容绝,要不是早些年他对苗疆的蛊突然有了兴趣研究,现在断然也是发现不了慕容绝身上中蛊的事的。
“能去除吗?”慕容绝身经百战,当然对蛊这种事也不会太陌生。
“很难,此蛊名为金盅蛊,中此蛊之人能不断的被激发出生命潜能,对房事要求频繁,但自中蛊之日起,只有最长不超过五年的寿命。”李太医皱着眉头说道。“据书上所载与之相克的是银盅蛊,只要中了金盅蛊的男子与中了银盅蛊的女子相交合,便能暂缓毒性,使那女子受孕。”
慕容绝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瞬间手握成拳的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李太医,你确定我中的是这种歹毒的金盅蛊?”
“依我的症断,决不会错。”李太医抚了一下他的长须慎重的说道。
慕容绝这个时候紧闭上了他的星眸。如果推算他中蛊的时日,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恩师给他服用的那颗丹药。还有同时服药的小师妹原本不孕的身体内已经怀上了他的子嗣,这种种的矛头都指向了他的恩师。
从五岁起便教导他的恩师,他对他的感情甚至比对父皇更为深厚。在他的心里恩师就如他的父亲一般,这便是他既使是想要伤害自己最深爱的女人也要完成对恩师的承诺的原因。可是李太医的诊断把他犹如打入了地狱。身在帝王家,原本的父子、兄弟亲情便很淡泊,所以他异常珍惜在山上所度过的十年,而他与恩师相处这一晃眼间已经过了二十年,二十年的真心相待竟然落到现在这个结局,这不得不让他感到痛心,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可以让他信赖的人了吗?
慕容绝突然觉得体内一阵的血气翻涌,一口血瞬间从口中喷溅而出。
“王爷,现在切忌情绪激动,不然这蛊毒会提前发作的。”李太医皱着眉好意的提醒慕容绝。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实在有些不忍心看他如此。
慕容绝睁开了星眸,那如寒潭般的幽黑眸中已是寒光四溢,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冰冷的对着李太医说道:“李太医,本王中蛊的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李太医恭敬的回答,然后他抬头看了慕容绝一眼说道:“这中了金盅蛊的解药其中一味药引便是那名女子腹中的胎儿,不过这样一来中金盅蛊的男子便再也离不开那名女子了。”
“如果那名女子发生意外了呢?”慕容绝星眸看向了李太医。
“那王爷的寿命将直接减至3年。”李太医沉重的说道。
“好,本王知道了。”慕容绝从床上下来,高大的身影站在了窗边,外面照射进来的暖阳都不能让他的身子变暖。心如万尺深潭般冰寒刺骨。
等李太医走后。
慕容绝招来了暗卫,“查,赵国师近期与何人有过接触。”
暗卫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慕容绝,他没有听错吧?赵国师?那不是王爷的授业恩师么?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只需听从王爷的吩咐去办事即可。
“是。”恭敬的回应了一声,暗卫的身影快速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慕容绝的贴身小厮德轩从外间走了进来,“启禀王爷,三夫人的丫环茉莉求见。
慕容绝一听到有关于秦艳儿的事,他的心中一颤,面上则是平静的说道:“叫她进来吧。”
“是。”德轩领命退下。
茉莉穿着一袭绿衣从外间走了进来,她先是向着慕容绝行了一个礼,然后她向他说明了来意,“王爷安好,奴婢此次来是受夫人嘱托,请示王爷能否让夫人回一趟秦府娘家?”
“艳儿想回去?”慕容绝听到秦艳儿想回娘家,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心里万分不舍她的离开。
“是,夫人想家了。”茉莉不敢看慕容绝,她低着头回道。
想家?艳儿的母亲已故,她的父亲秦川根本就是个老狐狸,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待过,她会想家?慕容绝心中升起了疑虑。
沉默了一会儿,慕容绝突然开口,“德轩,叫马房准备马车送三夫人回娘家。”
“是。”随侍在侧的德轩再次领命而去。
“谢王爷,奴婢告退。”茉莉低着头退出了房间。她走到门外走廊的时候,从衣袖中抽出了绣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王爷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每次单独见他都让她忍不住冷汗直冒。不过这次为小姐求来了回娘家的机会,她还是赶紧回去禀告小姐这个好消息去吧。
慕容绝走到外间的走廊上,看着匆匆离去的茉莉,手一招一名暗卫便出现在他的身边,“跟着三夫人回秦府,记住她所见过的每一个人。”
“是。”暗卫领命而去。
艳儿,如今我最信赖的人唯有你了,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慕容绝抬头望天,原本晴空万里的碧蓝天空中突然从远处飘过来一片乌云。
秦艳儿等在院中就快睡着的时候,茉莉兴高采烈的从外院回来了。
“小姐。”茉莉在自家小姐一个人的时候,一直称呼着她未出阁时的称呼。
“嗯,茉莉你回来啦,问得如何了?”秦艳儿睡眼朦胧的看着茉莉。
“成了,王爷答应小姐可以回府探亲了。”茉莉高兴的对着秦艳儿说道。
“呵呵,是吗?”秦艳儿听闻喜讯一时间笑开了颜。那满院的海棠都被她那绝美的笑颜给衬托得失去了颜色。
茉莉一时间看着秦艳儿绝美的笑容,一时间看得呆掉了。
“回魂罗。”秦艳儿用手在茉莉的面前挥了一下。这丫头怎么每次看她笑都会看得呆掉?她可是女人耶,怎么有女人瞧着女人也会看痴掉的吗?
“啊,小姐。”茉莉看着小姐绝美的姿容,总算回魂过来了。哎,为何小姐这么美,这么好的一个人却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呢?那个王爷太可恶了,娶小姐才一个多月便要再次迎娶正妃,这完全就是把小姐的真心踩在脚底下嘛?亏小姐还一心一意的喜欢着他呢。他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人渣。他根本就配不上冰清玉洁、温柔善良的小姐。难怪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合该着他就应该无儿送终,到头来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那我们走吧。”秦艳儿牵起了茉莉的手,向着外院走去。
“小姐,慢点。”茉莉跟在秦艳儿的后面,这小姐呀一说能出去,不管上哪就来劲了,有时她也看不透自家小姐的性子。不过她只要小姐开心就成了。
秦艳儿与茉莉坐上了王府内为她们准备的马车。
驶出了王府后,马车一直沿着先前回娘家的线路沿途经过了好多条的商铺。这个时候秦艳儿看到一个药铺字样的店铺,她示意茉莉叫车夫停车。
“小姐,您生病了吗?”茉莉扶着秦艳儿进入了药铺内。
“你在外间守着,我进去找大夫问些事。”秦艳儿随着药童走入了这间药铺前院大夫为人看病的小房间内。
秦艳儿进入房间后,她看到了端坐在就诊台前的大夫。
观那名大夫,二十余岁年纪,虽是长得极其普通的相貌,可是从他的身上她感觉到了一丝飘逸出尘的气息。刚进来时他正在伏案书写,优雅的身姿在秦艳儿看来就如一副唯美的水墨人物画,让人看着眼前一亮。
“夫人,请坐。”年轻的大夫看到秦艳儿进来,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相迎。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看到秦艳儿的时候闪过了一丝的诧异。
“谢谢。”秦艳儿在他的对面坐下。
“夫人,身体不适?”年轻大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如清泉般的声音让秦艳儿听着心神宁静,只是这声音似乎她在哪里听过。
“恩,我想请大夫帮我看下我,我。”秦艳儿没多作细想,现在她在考虑着怎么把想要问的事问出口才是,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大夫诊断自己是否怀有身孕的事,所以在绞了一会手帕后她还是问出了口,“我想知道我是否有喜了。”说完这话秦艳儿绝美的小脸上已经飘上了两朵红云,头不觉的低了下去。
“夫人,把右手放上来吧。”年轻的大夫示意秦艳儿把手放到诊脉的小垫子上。
秦艳儿依言把右手放了上去。
年轻大夫在秦艳儿的手腕上搭了一方丝帕,然后便仔细的为其诊脉起来。
秦艳儿看着他用三只如玉般纤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透过薄薄的丝帕仿佛能感受到他指间传来的余温。心下的感觉便是他的手指好漂亮。
没过多久,年轻大夫对着秦艳儿笑了一下说道:“恭喜夫人,确实有喜了。”
“哦。”秦艳儿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一时间竟是愣住了,对于得到这个消息后,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夫人,还有什么困惑的事吗?”年轻大夫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秦艳儿,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秦艳儿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时药童进来递给了他一只信封,他打开来看了信中的内容,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然后他折叠好信纸放入了信封。
如清泉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夫人,观其脉相,你的身子有些虚亏,我这里有瓶雪莲丹,能强身固体,不妨拿去食用,只需一日食用一颗即可。”说完年轻大夫从身后的药柜中拿出了一瓶白脂羊玉的药瓶递到秦艳儿的面前。
这算是推销吗?秦艳儿看着眼前的白玉药瓶怔了怔,然后问道:“大夫,这药多少钱?”
年轻大夫想了一下说道:“五两银子。”
秦艳儿这才舒了一口气,五两银子她还负担得起,于是从荷包中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置于桌上,接着拿走了那瓶推销来的药说道:“谢谢大夫,那小女子告辞了。”
“夫人请便。”年轻大夫起身相送秦艳儿。
待秦艳儿走远之后,他瞧了桌上的十两银子一眼,黑曜石般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的笑意,那瓶雪莲丹,纵是那白玉羊脂瓶便值一百两的银子,里面的雪莲丹更是千金难求。随即他拿起了刚收到的那封书信,要不是有人央求他,他哪至于要如此贱卖他炼制的丹药?
转头望向了窗外,不期然看到秦艳儿在丫环的搀扶下上了车,他望着那个纤细盈弱的身子,心中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与之见面的情景。那时的她如花之精灵般灵动俏皮,如今的她更添加了几分女人特有的韵味。她是他平生仅见的绝色美人,也是让他第一次有兴趣细究的绝色美人。看来他有必要去问下写书信的主人,问清他与她的关系。
秦艳儿这个时候回到了秦府。
秦川不在府内,大夫人出门烧香了。然后只有秦含香一个主子在家了。
本来秦艳儿想转身打道回府的,可是秦含香听到秦艳儿回来了,她赶忙从里间里跑了出来。
“秦艳儿你给我站住。”秦含香看到正往外走的秦艳儿,立马娇呵了一声。
“何事?”秦艳儿回转身看着秦含香。
“怎么着嫁了王爷就拽起来了?连娘家人都不认了?”秦含香走近秦艳儿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秦艳儿,看着比以前更为娇美的秦艳儿,她的心里的妒意便更甚了。
红艳的嘴角扯了一丝不善的笑意,“听说王爷不日就要大婚了,怎么着你这才嫁去一个多月的小妾是不是不能满足王爷,所以才让他又娶新妇了?”
秦艳儿看着秦含香,这丫头说的话可真恶毒而且粗俗的不甚入耳。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妹妹似乎关心得过头了,你几时看到过正妃是被男人放在手心尖里护着的宝贝?”
哼,以为她还软弱好欺负吗?对不起,现在她有了身子,更是要为母则强。她不能再继续软弱可欺下去了。目前她虽是小妾的身份,可好歹她的男人是王爷,这次回娘家总不能弱了王府的名头。
“哼,别以为你长得一副狐媚子的样子便会得宠,男人全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他们只会贪图你一时的美貌,女人啊,只有名份才是最重要的。”秦含香在她母亲的教导下倒是对人性看得很透彻。
“哦,我倒是认为曾经拥有过总比抱着名份一辈子得不到宠爱的好,竟然妹妹这么喜欢名份,那我祝愿妹妹以后嫁得好人家,最好抱着名份过一辈子。”
好吧,请允许她再继续恶毒一下,看着秦含香成功被她气得歪了的俏脸,她的心情爽快了一些。
“你,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诅咒我。”秦含香说不过秦艳儿她抬起右手便要打秦艳儿。
这个时候秦艳儿向后退了两步,秦含香的手落了空。
秦艳儿脸上一板对着秦含香说道:“我现在好歹是王爷的人,你这样随便动手,就不怕惹祸上身?”
秦含香被她唬得一愣,那继续想甩秦艳儿巴掌的手倒是收了回去。
秦艳儿看着秦含香的行为冷哼了一下。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三寸长的小猫咪了么?
“妹妹如果没什么事了,我还是回王府去了。”秦艳儿伸手拉了在一旁看呆了的茉莉,走出了秦府大厅的门,一路直接走到了王府专属马车内。
“小姐,您刚才好厉害。”茉莉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秦艳儿。
“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了。”秦艳儿在马车内舒了一口气。这个秦含香就是学不乖,明明已经警告她不要招惹她了,她还偏不听。简直就是找虐。哎,今天回家出了一口恶气,总算是找回了心里的一点平衡点。可是她的肚子怎么办?秦艳儿不由的摸向了她的小腹,这里面真的住进入了一个小娃娃了。要不要告诉他呢?还是不要告诉他?可是万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怎么?总不能说自己得了怪病大肚症了吧?真是好烦恼啊!
马车一路载着秦艳儿主仆回到了王府内。
秦艳儿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一干老嬷嬷、丫头们在乱翻她的东西。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小姐的东西快放下。”茉莉跑到那些人的面前试图想阻止她们乱翻东西的举动。
“我们是来找凤钗的,赵王妃的凤钗不见了。”一个老嬷嬷推了一把茉莉很拽的说道。
“你们王妃的凤钗怎么会在我们院里?”茉莉火大的怒呵别上的老嬷嬷。
“哼,赵王妃的凤钗可是当今皇上钦赐之物,不见了当然要彻底搜查了。”老嬷嬷的语气拽得很。
“哦,是吗?”秦艳儿在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然后她用手推倒了放置在桌上的花瓶,花瓶“呯”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惊得那些老嬷嬷与丫环翻箱倒柜的手给停了下来。她们齐齐看向了秦艳儿。
“哎,这个可是太后御赐的花瓶,被你打碎了可如何是好。”秦艳儿水润的双眸直盯着方才那个最嚣张的老嬷嬷,接着她淡淡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这,这是你自己打碎的,怎么可以赖上我?”老嬷嬷看着秦艳儿,本以为她是一个软弱好欺负的主,可是今天试下来这三夫人怕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
“是吗?你有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碎这花瓶的?”秦艳儿看着老嬷嬷,嘴角浮起了一丝的冷笑,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主?只是一个下人便想在她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了吗?“我可是只看到你把我的东西翻得一塌糊涂,这花瓶可是太后赏赐给我的,我爱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打碎它?”
那老嬷嬷听了秦艳儿的话脸色一阵的煞白。
秦艳儿看着老嬷嬷,她怕了么?哼,怕了她也不会心软,她总算知道生活在这大宅子里,人善便是要被人欺的,而马善便是要被人骑的,她要是不反抗,以后杂七杂八的狗屁倒肚的事还有着多呢。
这个时候慕容绝从外间走了进来,他看到一地的狼籍,阴沉着脸问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翻箱倒柜的说是在找什么凤钗。”秦艳儿看着慕容绝,她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找到了吗?”慕容绝问了边上的一干人等。
“回王爷,没有。”翻找的老嬷嬷回了慕容绝一声。
然后慕容绝看到了那只碎在地上的花瓶,他阴沉着脸问道:“这是谁打碎的?”
沉默。
“我数到三,如果没有人承认,你们一干人等全都拉出去杖毙。”慕容绝如寒潭般的星眸一扫众人。
立时有几个胆小的被吓得腿软了下来。
“是她,是她打碎的。”边上一个老嬷嬷用手指向了先前那个与秦艳儿对持的老嬷嬷。
“不是我,不是我,王爷饶命,真的不是老奴干的,是三夫人,是三夫人自己打碎的。”那个被人指证了的老嬷嬷惊恐的跪在了地上。
慕容绝把目光看向了秦艳儿,“艳儿?”
“我很累要休息了。”秦艳儿看了房间一眼,走向了唯一还算整齐的大床。
慕容绝快步走了两步,长手一伸捞住了秦艳儿的身子,口气担忧的问道:“病了?”
秦艳儿不语。
慕容绝嫌恶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名老嬷嬷,“把她拖出去杖毙。”
“王爷,饶命,饶命。”老嬷嬷猛的在地上磕头。
“算了,那花瓶是我打碎的。”秦艳儿看着那个老妇人,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就当是为宝宝积德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慕容绝抱着秦艳儿,星眸狠狠地扫了一眼那名老嬷嬷,他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她们都敢下手?一个个都活得不烦耐了?
于是一干老嬷嬷、丫环们都战战兢兢的全都退了出去。她们在心下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对三夫人怎么样,要不然这轻则二十大板,重则一命乌呼啊。看来这三夫人得罪不得。
慕容绝抱着秦艳儿,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馨香,让他闻着心神舒畅。他把她抱上了床沿,高大的身躯坐在床边,让秦艳儿娇小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指节分明的手指勾起了秦艳儿的下巴,让她绝美的小脸正对着他。
这个时候茉莉也已经退了出去,随手为他们关好了门。看着王爷对待小姐的态度,她的心中是愤恨的,这个王爷都要大婚的人了,还不放过小姐,既是喜欢那赵怜儿为何还要来不断的招惹小姐?难道他不知道小姐的心是肉长的,并不是包着铁皮的。哎,反正她不喜欢王爷对小姐的态度,忽好忽坏的这是个人哪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