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宣把我带到了一个营帐,里面人影绰绰,我停在门口,它却嚷嚷,“要么你就躲起来,要么就进去,站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
我接受了敖宣的提醒,带着它一起到了靠近营帐的大树边上,里面的声音倒是听得清楚。
刚走过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季大人,你请坐。”
季红谟说坐就坐,高大的影子立刻矮了半截,里面沉默了一会,女人耐不住先开了口,“季大人,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有些事对你讲。”
一听她这话的语气,女人变得诚惶诚恐,站着的影子看起来都让人觉得怯弱。
别说男人,我看了都觉得怜惜!
怜惜的同时,我又在思考,这营帐里哪来的女人,难道是季红谟偷偷金屋藏娇?
难怪他不想让我知道……
可他也把我想得太过于小气,对于女人的容忍,我要比人类大度得多。况且我们只是结拜兄妹,这些事不在我管辖的范畴。
不等我想明白,季红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青芽,你别害怕,我之所以这么晚来打扰你,是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话没说完,两双相握的手突然映在营帐上,吓了我一跳。
回过神,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营帐里是有女人的,这几天我怎么就把青芽给忘了!
原来,季红谟这个鲁莽汉是会喜欢一个人的,听他的声音,在喜欢人的面前,也是会忐忑不安!
敖宣顺着绳子爬到我的肩膀,一脸得意,“我还以为这呆子对你能有多忠贞,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回应敖宣,对于这种爆炸性的新闻,我的脑子一向接受的不快,后面青芽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只是觉得心里头发堵。
他偷偷找来褚师是为他出谋划策吧?
真是苦了他们了,两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凑在一起,能得出什么好主意?
我抬头,两个人已经抱成一团,接下来的事,我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看下去。
敖宣拽着我的领子,故作惊讶,“后面可是最精彩的部分,活春宫呢,我只在我老爹的床上看见过。”
“你老爹要是知道你说了这些,把你当场毁灭也说不定。”
我转身往湖水粼粼的方向走过去,刚跨出两步,胸口就传来一阵痒,伸手一扯,敖宣就被我从聚魂锁上薅了下来。
“你干什么?”敖宣瞪着眼睛,一如他之前生气的模样。
把它重新放到肩膀上,还没走,他又开始荡着我的衣服往下,眼看他就要把聚魂锁勾出来,我一句话开口截住了它。
“我现在心情不甚晴朗,你要是再碰聚魂锁,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敖宣气哼哼的收回了爪子,重新回到我的肩膀上。
聚魂锁在混乱中,溜了出来,挂在我胸口不停的荡,月光照在上面,熠熠生光,浅白色的华光笼罩在古朴的锁面,让我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你怎么了?”
见我不动,敖宣察觉到不对劲,警惕的开口。
我的身体像是有一座山压在上面,每走一步,都如负千斤,好不容易走到河边,我已经累的瘫坐在草坪上。
胸前的锁还在发光,天上的月光源源不断的背吸进来,身体的异常让我不堪重负,呼吸急促,汗水汹涌,我索性一把握住,将它重新塞进衣服里。
刹那间,冷白华光骤然熄灭,我的身体恢复原样,只有额头上的汗水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事。
碰到月光就会负重,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虽然想起来是个好消息,或许冥冥之中,有人在帮我修补魂魄,可细思极恐,既然能修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如同尘埃,任人摆布。
“你刚才……”
感受到我身上的低气压,敖宣也谨慎起来,“这几千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
提到这三个字,我只能想到续通。
他之于我,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修补魂魄的是他,我无甚可说。
“救命!”
暗夜下,丛林里的呼救格外清晰,抬眼望去,白衣女人跌跌撞撞的朝我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她的后面,是老面孔,一团黑漆漆的雾气,汹涌翻滚,差一点,就把她脱进去。
“救命!救命!”
我听到这两个字,一阵头疼,救人是佛祖的事,为什么偏偏都让我遇见了。
想到营帐里的青芽,一个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一个……
思索间,我选择袖手旁观,毕竟黑尤对我的魂魄似乎有些意思,不躲起来,恐怕我的命都保不住。
前面是湖,后面是营帐,我想都没想,直接朝有人的地方跑,水这项技能,在跌入悬崖的那天,我就选择放弃了。
“喂,君鸢……”
敖宣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我大概瞥了一眼,竟然看见胆小怕事的它放在黑尤面前。
黑尤显然也没见过似龙似龟的生物,停下来,沉重的男生满是疑惑,“什么东西?”
“我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敖宣的身子越变越大,企图在体积上压制对方。
可他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一团黑雾,再大,也能把他包进去,黑尤哈哈大笑,席卷着狂风,朝敖宣欺压而去。
一阵风,惊醒了睡梦中的军队,褚师踩着剑落在我面前,“君鸢,无碍?”
我点头,想到他看不见,答了一声,“无碍。”
随后,季红谟也跟了过来,“三妹,你怎么样?”
我抬头,他身后跟着青芽,嘴角扯了个得体的笑容,“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着急赶过来。”
季红谟轻斥,“什么话,你可是我三妹!”
“对。”我笑笑,我只是你的三妹,你身后才是这辈子最爱的人。
仔细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我品出了一丝不对劲,这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吃醋的气话。
想到这,我连忙否定,心里无爱,何来吃醋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