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贺云霆站在长廊里,望着阴缠的细雨出神。
“云霆!”赫康拍了拍养子的肩膀。
云霆收回不舍的目光转到父亲威严的脸,垂眸道:“父亲!”
“做枭雄就必定要忍常人所不能,我不想看到你这块百炼刚,在儿女私情里化为绕指柔!”赫康轻声劝慰。
“父亲放心,从今以后,云霆心里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泰安!”
“好,好,时间久了什么也都可以冲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迎娶公主。”赫康下命令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房间,对于贺佳音的何去何从全然不在意。
爱如果能够转移,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疼?既然疼了,就无法轻易丢弃。
人活着,没有感情,如同尸走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拼杀他的付出又为了谁?
云霆一个人久久的站在长廊里,望着连绵不断的雨幕,整个人也如这夜的天色阴暗难明……
翌日,佳音将归云阁的事暂且将给几个主要管事打理,自己则包好几件衣裳,男扮女装,准备离开一段时间,给自己适应从此后一个人生活的时间。
城外的十里坡,佳音坐在车夫身边,耐心地与他攀谈。
“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一个尖刺刻薄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佳音扭头看时,只见是管家福财骑着马,带着几个家丁虎视眈眈跟在马车边上。
“你怎么在这里?”佳音厌恶地看他一眼,心里打鼓,‘她明明报告了官府,抓他的调查水心的死因的,难不成是使了银子!’
“我当然要送大小姐去个好地方了!小姐千金之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再遇到个什么劫匪,抢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个山塞夫人,可没有人会救你的!”福财却不依不饶地跟随着,迫使车夫停下马车。
佳音从靴筒里拿出防身的短刀,不动声色地藏在袖里,“你认为,死过一次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怕什么吗?”
“我是没有兴趣管大小姐的事,都是老爷用心良苦,惦记小姐的去留,特意让奴才将大小姐送到静心庵,看着你落了发,我就可回去交差了!”福财放声大笑,干瘦的身子不停地哆瑟起来,“走吧,别让人家为难!”
福财一声令下,向身边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丁递了个眼色。
不等吩咐,那几个男家丁,便向着坐在马车里的佳音扑去。
佳音缓缓绽出笑面,握紧了手里的刀子,待他们向自己伸手的空当,拿出刀子,在几个人的手上刺了几刀。
被刺中的人,疼得哇哇大叫,向后退了几步。
佳音看到空当,夺过马夫的马鞭挥手就是一鞭。
马一惊,顿时撒欢的狂奔起来。
“放箭!”气急了的福财,没想到从前那个柔弱的小佳音,如今变得如此不好对付,他随手拿起了弓箭,对准那猛奔的马,一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