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宋维止除了去福利院那次,在沈碧玺的记忆里宋维止从来都是单调的西装。不过,身边的红花这么多年倒是换个不停,让人眼花缭乱。
沈碧玺皱着眉头自己钻出了车子,没有再看玉树临风的宋维止,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住院大楼。往最大最安静的房间去,就肯定是白禧夜住的地方了。沈碧玺问过了值班的小护士,就朝着她上次住过的病房迈着步子,丝毫不管在她身后的宋维止。
白禧夜,我看你这次要怎么装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妖精来跟我玩儿这场陷害的杀人游戏。
宋维止跟在沈碧玺的身后,看着她因着种种而激动的寻找白禧夜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果然,因为维朗。也只有维朗才能让她和斗鸡一样的气急败坏。
“宋维止,就在这里。你开门吧。”沈碧玺站在房门前,偏了偏身子冲着宋维止指着房门。
“沈碧玺,你不挺能耐的吗?怎么连门都不敢开了?一下就怂了啊!”宋维止苦笑着敲了敲门,看着沈碧玺对他装着孙子。
原来,她还是怕的吗?怕她贸然进屋撞见宋维朗和白禧夜的温存?怕她拧开门把手后自己会难受?怕她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个人?
这种感觉,他在五年前体会过,生生把心脏拉成两半,一半是亲弟弟,一半是深爱的女人。最后,他游离在所有人之外,当他重生的时候她却又突逢变故,他趁人之危给予她一方净土,最后却让她疯魔,一切都让他猝不及防。
爱不得,恨别离,相思苦。他品味了五年,其中滋味,他比沈碧玺懂得太多了。只是,他还曾奢望过她可以为了他,可是她的情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怕的魔鬼,霸占了她,不给她自由,让她生活在仇恨里不能自拔。
沈碧玺不敢看宋维止,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房门开了,佣人伸出个脑袋,看见了宋维止还很诡异的笑了笑,十分骇人,惊得沈碧玺向后退了两步。
“小心点,多大的人了。”宋维止拉住沈碧玺的手腕,生怕沈碧玺跌倒。
“哦……”沈碧玺瘪了瘪嘴。
佣人推开房门,在前面带路。
“小宋先生,宋先生来了。”佣人彻底的忽略了跟在身后的沈碧玺,压低声音对着房间里说。
沈碧玺走进熟悉的病房,不由自嘲自己和这间病房真是有缘,出院不到一个月竟然又来了。也真不知道自己犯太岁倒霉还是怎么的,最近真的太不顺了。
宋维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倦意的转过身,刚想对着宋维止挤出一个微笑,却看见宋维止身后的沈碧玺。
他的小公主,终于还是因为他的过错成了如今的样子。往日可爱的样子早已面目全非,只留有一个美丽的假面,做着最令人不齿的事情。
沈碧玺看着脑袋上裹着一圈纱布的白禧夜,而宋维朗用一副死了爹妈的悲哀沉痛的表情看着她,她就想掐死正在病床上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睡的白禧夜。
“维朗,白小姐怎么样了?”宋维止轻咳了一声,拉回宋维朗停留在沈碧玺身上的目光。
宋维朗意识到自己目光的逾越,不再看着沈碧玺,转而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白禧夜:“禧夜她从楼上摔下来了。医生说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事。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她叫我一声‘大哥’不是叫着玩儿的。至于谁害她摔着了,这不我把罪魁祸首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宋维止拉着自己身后的沈碧玺出来面对宋维朗。
“碧玺,应该是无心的。没事的,我想禧夜也是不在意的。”宋维朗先开口,没有看着沈碧玺瞬间阴沉的脸。
应该?她本来就没有碰白禧夜,他现在居然还会这样对她?她前十八年的人生的品味怎么那么LOW了?
沈碧玺对着熟睡的白禧夜笑了笑:“不,我是特意让她摔下去的。她该摔死的,永不超生!”
一字一句戳在宋维止和宋维朗的心上。无辜的白禧夜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沈碧玺恨得如此咬牙切齿。沈碧玺,性格为什么变得如此的诡异?
沈碧玺看着宋家兄弟,报复的快感从心底源源不断冒了出来。无尽的快意之后,是难以言喻的疲乏,似乎是瞬间老了很多很多。即使是被她最仇恨的宋家兄弟误会,也是泛着无尽的酸楚。
“沈碧玺,你胡说八道什么?疯了吧你。”宋维止推了推沈碧玺的肩膀,面无表情,捉摸不出他到底是愤怒还是厌恶。
宋维朗没有再看着沈碧玺和宋维朗,只是沉默着看着白禧夜。他是不是错了,正如当时沈碧玺说过的,他自私的把禧夜带回家,强行将她扯进他们复杂的圈子,单纯的她即使不会像如今一样受伤,也会变得和碧玺一样的古怪狠毒吗?
沈碧玺被宋维止推搡了一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她是恶毒的,她该下地狱的。可害得她成了如今模样的人,不该受到应有的报应吗?
白禧夜不无辜,她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可白禧夜不无辜!她肚了子里的孩子差点被白禧夜的活血大补餐流掉,暗地里自己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后扣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白禧夜,什么好事儿敢情都让你摊上了?
“我从不胡说八道!”沈碧玺稳了稳心神,对着宋维止笑语嫣然,“白禧夜,她是活该。她就注定该陪我下地狱的。”
宋维朗看着沈碧玺的眼神更加悲哀,沈碧玺一脸夺人心魄的微笑无畏的和宋维朗对视。宋维止看着二人的眉目传情,一把揪住沈碧玺的衣服,连扯带拽拖着沈碧玺往病房外走。
“宋维止,你干什么!”沈碧玺被拎着后领挣扎。
宋维朗沉默着将沈碧玺丢出房门,“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真的是丢了出去,沈碧玺被丢在门外的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像个破败的布娃娃,缩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