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不敢转身，生怕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只能向后伸手，许绍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不转身，却还是把手帕放到了楚妤涵手上的。
“咔嚓——”
试衣间的门从内打开了。
楚妤涵此时就保持着用手帕擦鼻血的尴尬姿势。她看到的依然是他匀称健硕的身躯，她甚至透过他的内裤看到了某处……她觉得原本不多的鼻血一瞬间又开始飙升……
许绍笑了笑：“看来三爷这是把楚小姐惊艳到了，楚小姐都看呆了呢。”
玉月珩却盯着她的鼻子皱眉：“你上火了？”
上火上火，天知道我为什么能透过你的衣服看到……呸呸呸，别想了别想了！
“嗯，这里有点热。”楚妤涵转了转眼珠，随口胡邹道。
商场里冷气开的足，哪里会热。玉月珩见她眼神飘忽，也不在意，只是温柔的问：“要不要歇一会儿？”
楚妤涵求之不得：“月珩，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玉月珩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叹息一声：“灵儿，从明天起我就要回公司了，你下次再想出来玩儿，我可能就没时间陪你了。”
楚妤涵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儿，有些遗憾地说：“没关系的，我可以趁这几天先参观一下庄园……”
“好。”玉月珩回头，“那就先回家。许绍，挑些简单的衣服带回去。”
许绍挑了挑眉，三爷这是让自己帮楚小姐挑衣服？“是。”
车上。
与开始窝在玉月珩怀里不同，楚妤涵紧紧靠着车门，小脑袋贴在车窗上。
玉月珩皱了皱眉，她是在欣赏安城风光吗？可是来的路上，她分明一点兴趣也没有，太反常了。
安城位于华夏沿海一带，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临海建筑高大秀美，可是楚妤涵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她的目光穿过高大的建筑，看到了海上来来往往的轮船，甚至看到了轮船货仓里一箱箱红酒。再往远处看，则是有些模糊不清了。
她忽然发现这双眼睛是可以控制的，只要不刻意用这种特殊的“能力”，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有了这个发现，楚妤涵就安心多了，转头看了玉月珩一眼，这才开始打量他身上的白色休闲装。
他本就有一米八七，身材不逊色任何模特，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白色的休闲装让他少了一丝淡漠，多了一丝亲和。
楚妤涵得意的笑了笑，这是她挑的衣服呢！不过，月珩会不会知道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呢？
刚要开口，车身忽然剧烈地晃了一下。在她没回过神时，就已经被玉月珩拉倒了怀里：“怎么回事？”
“车胎爆了。”许绍冷声道，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有敌袭，速来。”
“下车。”玉月珩抱起楚妤涵，神色如常，仿佛经历过了无数次一样。
“月珩……”楚妤涵惊呼一声，小手抓紧了他的衣襟。
“别说话。”玉月珩低声说，迅速内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里。
楚妤涵死死咬住下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却听话地不发出声音。
玉月珩把她放到一个木箱后面，摸了摸她的脸，把声音放到极低：“在这待一会儿，等我来接你。”
他的眼底浮动着淡淡的金色，那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一动不动地躲在木箱后，听着不远处响起的枪声和随之而来的惨叫声，忽然想起那一夜如山血海，那人宛如天神一般对她伸出手。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好像只是她的拖累。
不该是这样的，即使她失去了记忆，却仍然清楚的意识到，她不是这样的！
楚妤涵把头埋在膝间，脑中迅速闪过无数碎片，却无法完整地拼凑在一起，然后又消失于无形。
半小时后，枪声和厮杀声都已经结束了，空气中血腥气和硝烟味儿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作呕的气味。
一片阴影罩下来，楚妤涵抬起头。玉月珩俯下身，白色的休闲装上没有沾上任何血污，这让楚妤涵微微放下心。
玉月珩没有抱她，而是缓缓把她扶起来，然后轻轻拥她入怀。没有了木箱的遮挡，她清晰地看到了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了许绍淡漠的现在尸体周边，看到了一群人检查是否还有活口，看到了不远地上躺着的人食指扣着扳机，甚至看到了那个人开枪以后子弹的弧度！
楚妤涵来不及言语，迅速回身挡到玉月珩身前，“噗——”子弹没入她纤细的腰，留下一道温热的血痕。
“砰——”与此同时，玉月珩一枪打在地上那人的眉心，淡雅如水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灵儿！”
“月珩——”楚妤涵张了张嘴，想安慰他一下，可腰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开口，她勾了勾唇，挤出了一个苍白虚弱的笑。
玉月珩把楚妤涵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腰上的伤口，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恐：“去最近的医院。”
“是！”许绍打开车的后座，玉月珩把楚妤涵趴着放下，随后才上了车。
这里是市区，离玉宅太远了，去医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穿梭在车流里，不少人看见车牌后都自觉让路，但即使这样，到最近的医院，至少还要20分钟。
玉月珩拿出车上的急救箱，帮楚妤涵简单的处理伤口。
“好痛……”楚妤涵迷迷糊糊地喊，声音带着呜咽：“月珩，我好痛……”
“知道痛了下次就别挡枪。”玉月珩沙哑着开口，受伤的动作却轻了一些。
“好痛……”她除了喊痛，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
十分钟后，玉月珩扔掉最后一块纱布，坐回座位，让楚妤涵枕在自己的腿上。
此时，楚妤涵已经痛得昏了过去：“再开快点。”
......
现实与梦境交织，光怪陆离中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
纽约街头的路灯下，十三四岁的少女趴在少年的背上，书包上的铃铛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哥，我这次回国遇到了一个人，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少女的声音有些惆怅：“可是我没敢和他搭讪，怎么办啊，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少年似是不以为意：“小小年纪想什么男人，谁能看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我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最好看了吗？”少女扭了少年腰间的肉，疼得少年呲牙咧嘴。
“好好好，你最美行了吧……”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似能镌刻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