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洛晩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水沐寒,轻轻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今晚饮酒过多,有些醉了。见水沐寒似乎是在等着她,洛晩便开口道:“水沐寒,本公主今日不会将军府,你不必等着我一同走。”
水沐寒闻言,眼眸沉了沉,微微低头一礼,道了句:“那沐寒便先行告退。”便转身离去。
洛晩还在用力地晃着脑袋,她觉得大有越晃越晕的趋势。就在这时,一双修长干燥的手轻轻托住了洛晩的脑袋,在她把自己晃晕之前阻止了她的自虐。
“公主,再晃会晕。”南星清冷质感的声音轻轻响起,洛晩抬头便见一张放大的平庸的脸。
“哦——我就说怎么越来越晕呢!”洛晩拖着鼻音,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属下已经在宫门口备好了马车,请公主和风公子随属下前去。”南星侧身半扶着洛晩,无波无澜地陈述着。
“好!走!”洛晩挂在南星肩上,嘻嘻笑着,“南星!记得带着清河啊——要帮我照顾好清河!”
南星看着洛晩酡红的面颊,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洛晩平时总是摆出一副慵懒傲慢的姿态,此时却是丝毫不见。此刻的洛晩,像个调皮的孩子,带着单纯的可爱。南星默默的扶着洛晩前行,他知道,公主是醉了。
风清河安静地跟着洛晩和南星,微笑着听着洛晩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出了宫门,不远处便是洛晩惯坐的马车。半夏和七与正等在马车边上。
还未至宫门口,南星便一闪身,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洛晩晚宴饮酒有失节制,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不甚稳,风清河只得搀扶着微醺的洛晩,慢慢朝着马车行去。
“风清河!”一道霸气狠厉的男声响起,洛殊从宫墙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风清河闻声一僵,扶着洛晩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洛晩也是已经,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着,微醺的酒意也被吓走了。
洛晩也没在意,稳住了身子,才拖着懒懒的腔调笑道:“呦!原来是三皇兄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府休息,拦下小妹意欲何为啊?”洛殊喊的明明是风清河,可洛晩偏偏质问洛殊为何拦她的路。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洛殊,风清河是她罩着的。
“皇妹自便,我只要和风清河说几句话。”但是洛殊显然没有关注洛晩话中隐含之意,怒气冲冲地瞪视着僵硬地站着的风清河。
洛晩显然也注意到了风清河的僵硬,她用力握了握风清河搀着她胳膊的手,侧头对着风清河安慰地笑了笑,才转头望着洛殊,笑容疏远客套,“我家清河表哥刚到洛水城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看三皇兄一脸怒气,不知是不是清河表哥无意中得罪了三皇兄?晚儿还请三皇兄大人有大量,看在晚儿的面子上,不要和我清河表哥计较。”
“表哥?”洛殊嗤笑,“洛晩,风清河是不是你表哥我们心里都清楚!他可是我府上逃出去的家奴,我只要带他回去,至于你——”洛殊瞥了瞥洛晩,冷哼,“我们还是两不相干比较好!”
“呵——”感受着风清河剧烈颤抖的手,洛晩怒极反笑,“我说三皇兄,今日晚宴想必你也是看见了的!父皇可是亲口承认了清河表哥的身份的!至于你说的,你的家奴——”洛晩重重地吐出家奴二字,带着无限的讽刺,凑近洛殊耳边,低声道:“想必是三皇兄思人心切,认错了人吧?”
洛殊闻言一震,惊怒交加地望着洛晩,有些咬牙切齿:“洛晩!你别仗着父皇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有一天会吃苦头的!”
“还请三皇兄自重,我家清河表哥胆子小,禁不住三皇兄吓,还请三皇兄日后不要再打扰!三皇兄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日后可勿要如此鲁莽行事了!不然,晚儿可是要同父皇哭诉的哦!”洛晩微微笑着,带着轻蔑,“至于晚儿日后如何,就不敢劳烦三皇兄操心了!”说完便不再理会怒火冲天的洛殊,拉着风清河径自走向马车。
洛殊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双被怒气蒸红了的眼睛狠狠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良久才转身离去。
待洛殊走后,一道颀长的身影自幽暗处走了出来,注视着马车行过的道路,邪魅一笑。随后又湮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