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张小双高兴激动的不时的唱着小曲,往日高中一起上学同景美苑相处时的情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他的心里,他的身变的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就象一只小燕子在飞翔,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的飞翔中热遍了全身。多么欢乐美妙的时光,他第一次尝到了真正来自心肺的欢乐。不一会工夫,他便象飞一样的来了风儿庄的村口。
他老远就看到村口站了许多人,快到近前,他灵机一动,心说到了景美苑家村口的人群面前,他可不能失态,一路上他自己高兴失态就罢了,那时出了自己知道再没有人看到,可现在就不同了,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是关乎到景美苑声誉名誉的大事,他决不能失态给景美苑丢人,让景美苑在村里人面前难看抬不起头。他说什么也不能失去让自己感到应该的风雅,他见到那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他的脸上虽说开始有点发烧有些发烫,心里也在开始不由的加剧跳动,咚咚的狂跳不止,但他还是有主见的毫不犹豫的决定,让自己赶快有礼貌的从自行车上下来,双手推着自行车,挺起胸脯。让人看上去大模大样的向前走,好给人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尽管他的脸已经感到象火烧的一样在烤他的心,他的心也让他感到不敢去正视正在看他的人群,但他仍然还是要努力着让自己不能失态,不敢去正视眼前的一切也要去勇敢的面对。
但是,自己感到大模大样良好的张小双,但他那先天不足矮小的身子,却没有让他做出来的样子让人感到大模大样,这就是人往往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寻常的心理支配下的动作,让人看上去往往就是事与愿违的失态,看上去又是那么的呆板,又是那么的与自己心里想的不协调,因此他的这些举动和样子,又惹起了人群的阵阵笑声,人群好象都在争着看动作令人发笑的稀有动物一样,特别人群一笑一骚动,在慌乱中的张小双,更是不自然,又想调整自己让人感到不自然的动作,这简直就更让人笑响了台,象炸了鞭炮车,简直把人都能笑下大牙笑出眼泪。有的甚至都笑的指手划脚,还有的说:“这就是景书记为女儿美苑选的女婿?你看和齐广森比比差的远了,怪不得景美苑不愿意呢。”还有的说:“景书记图财,图人家家里富有钱,现在只要你家里有钱,你就长的象个小蛤蟆,也别怕找不到漂亮的媳妇。”
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本来个子不高的张小双,在人群的眼里那不足一米六的小身材就更象一个小蛤蟆狗了,今日他还故意又穿着高跟皮鞋,想让自己显得更高些,但他那样子却让人看上去而更显得特别,只见他推着一辆自行车,身子比自行车高上不多,加上高跟皮鞋又让他脚失灵不灵活,简直就象不会走,一步行不四指,他虽然在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大大方方,端端正正的的给人一种好感觉,可他的先天不足又怎么能不事与愿违呢?怎么能不给人的感觉适得其反呢?这些咱就不去多说了,对张小双此时的这种形象和举动咱们笑也笑了,乐也乐了,看也看了,反正张小双就是这个样子了,张小双又不是心里不想着好,而是想着好却又身不作美,这又怎么能怪他呢?去多说他这样一个先天不足的人也未免太有些过分,太让人感到天对他不公平了,特别当你看到他的人品,你更会感到天不公平太不作美了。
走到近前,张小双的心虽然跳动的猛烈,但人群的议论声,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开始,张小双也没有太在意,但后来他越听越感到明显了,让他心里多少开始明白些了,人们的指指点点和笑声,让他明白了自己好似不太受欢迎。但他不理解,心里感到纳闷,他心说难道他的样子让人有反感吗?不可能,他觉着自己的动作没有错,即是不协调也顶多让人笑笑,多笑两声,可是现在却相反,人们怎么不笑反而都会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呢?什么你看第三者,第三者来了,都一齐叫他第三者,还对他指指划划,声音越来越大,有的还都不怕人听到了的说:“景芦明夫妇怎么会看中这么个蛤蟆狗呢?凭着景美苑这么好人,怎么会看中这么个人?”张小双听了,心里一阵一阵的感到不是滋味,埋怨自己的长相太不给他争气了,埋怨之后又觉着不对,又心说难道他过去得罪过这个村里的人吗?怎么都一齐都不说好话?没有一个来观看是有善意的,他没记得得罪过这个村里的人,怎么这个村里的人都会这样呢?他就是再不好,可人景美苑都愿意了,管他们什么事?他和景美苑都愿意,他怎么就成了第三者?第三者必须是景美苑已经结婚了,或者已经有对像了,他再插上一脚,可又从来没有听说过景美苑已经结婚了和有对像了,这样他又怎么会是第三者呢?纯是一派胡言,无稽之谈,太可气了,这个村里的人怎么能这样说?太可恶了,蛤蟆狗管他们什么事?见着个人就叫第三者,第三者难道是无根无据就可以叫的吗?只要人家景美苑愿意,景美苑的父母愿意,你们管什么蛤蟆狗不蛤蟆狗?与你们何干?有什么关系?实在太可恶了。张小双心里这样一想,动作却又协调了,自然了,比先前的走相好看多了。再向前走,人们的话他听的就更明显明白了,就听有的人说:“这个豆饱第三者,不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看样子还第三者扮演的很光彩,明明景美苑和齐广森两个谈恋爱,他却偏偏要厚着脸皮插上一脚来搅和。”
这一句话,让张小双算彻底听明白了,但这一句话又好象一个晴天霹雷,劈在了他的心上,炸响在他的眼前,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无措,他的脸一阵子变白发凉,他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要再继续往前走还是向后走,他动作木讷着,脸无血色的仍然向前走着,心里却又是极度的痛苦,先前的高兴和兴奋在他的心里和身上再也找不到了,那一阵一阵的不舍和对景美苑的向往和爱慕,在他的心里此时成了让他痛苦的根源,他明明知道如此却又舍不得不愿意放弃景美苑,就仍然往前走,最后,他那极度痛苦到极点的心,却这样掩耳盗铃的勉强着自我安慰着自己,他心说:“道听途说不可信呐不可信,眼不见不为真,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决不会,不会,我不能被这样的道听途说弄昏了头,前几天景美苑的妈才到门上定下的事,怎么能这么快就如此呢?”想到这里,他又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他认为至少他去了可以弄清真相,弄个水落石出,至少让他还可以不会因为失去机会将来后悔,于是,他又坚定信心,继续往前走。
但他越向前走,前面人群的议论声越更明显,就听又有人说:“就因为这个小蛤蟆狗东西来半路上插上一脚,有人看到齐广森和景美苑起早被逼跑了。”
“啊?这······”张小双听了一愣,心再也吃不住了,他的脸霎时有白变青,有青变紫,看来他这个女婿今日当的可真不容易,还没进门,耳朵就灌满了,脸也让自己无法自容,但他那真爱景美苑的心,越是这样他越更想要去弄明白。常言说,遇到事就怕碰到吃离生米的,今日遇到张小双这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你也没法,只见他听到这些,反而向前迈的步子更急了。他的这一手,还真大出人们的意料,人们心说还真没见着还有这样脸皮厚的人,但张小双的心此时更复杂,他虽然在向前走,但身子明显的在抖,步伐也乱了,看样子他心里已经苦恼到了极点。
这张小双,是一个怎样的一个人,在这里我先简单把他做一番浅述。这凤儿庄上,人们也只知道张小双是张家庄支书张大启的儿子,但都大多还都不太真正了解张小双,更不了解他的为人。其实这张小双也并不是一个和人们所想所认为的那种人,在张家庄上,他并不是一个很坏很不招人喜欢的人。如果在这里你去用观众的立场去把他丑化了,那就太有失天理了,作者也就太不现实了。尽管他的长相不是很好,但这不代表他的为人。一个人的为人不能和长相成正比,长相好的也有坏人,而长相不好的也有好人,这就是大千世界造物主的奇妙和神奇的所在。你看那张小双的长相,又怎么知道这张小双原来也是个心地正直善良重德之人呢?他今年看上去有二十二三岁的岁数,虽然身材不高,但高鼻子,让人看上去脸虽不是很出奇,但也温和有神,面目慈善。他的为人处世,在张家庄上来说,那也是响当当的众口皆碑,无不称赞的,都说他为人人性好,心善,开朗豁达,讲道理,有礼貌,不傲瞒,有能力,有朝气,有毅力,是个好男人。可这些优点在相隔十五六里的凤儿庄又怎么会知道呢?即便是有的人知道张小双的为人,张小双今日扮演的这个角色,还会有人说他的优点吗?自然张小双今日成了个人们眼中不好的代名词了。而那景氏虽然尽管嘴上说张小双这好那好,可从她心里说实话,她也并不是真正的了解张小双,只不过她是被眼前的处境所逼,看到了张家条件好,就尽往好处想好处说。如今,景氏亲自上门为女儿和张小双作下的这桩大媒,可真是在张小双的心里优种播进了良田,平静的水面投进了一粒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张小双这个单情人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不知道见了景氏夫妇要先怎样开口,但他和景美苑一起上高中时的情景,此时在他这样的一种心态下又出现了。
那时,景美苑就长得很美,她生性活泼,还经常和男同学开玩笑,比别的女同学大方,并且,她学习很有毅力,还又是一个乡的,父母之间又很熟,因此他对她的看法很好,印象也很深,让他从心里头佩服和萌生了一种对景美苑的爱慕之心。尤其景美苑那时就磊落而迷人的个性和为人,及她的言谈表情和平时暴露出来的天资聪明,更使他钦佩和喜爱的不能自拔。在毕业的时候,他还记得曾经有几个县城里的同学,几次都去找景美苑表明自己的心思,有的甚至还找老师当月老,只要景美苑肯留在县城和自己结成连理,就答应让老爸帮着把景美苑的户口办进县城里来,并安排工作。但这些都打动不了景美苑的心,她认为现在还都太小,随着岁数的增长,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就没有同意而都婉言谢绝了。这些张小双知道后,从心里无比的钦佩景美苑的为人,他几次也想去找景美苑欲表明心迹,但他又害怕不敢去找景美苑,他怕景美苑也拒绝他,他怕他的这一举动,给自己在景美苑的心里造成不好的影响和看法,于是,他几次鼓起勇气来,又没有让自己去这样做,为的就是要在景美苑的心里留下好印象。这一切,现在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都重新涌到了他的眼前,他见景美苑毕业毅然没上大学回了家,他怕上大学期间让自己失去追求景美苑的机会,也毅然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也回到了家乡,决心要在未来的岁月里,干出一点名堂来,有朝一日,能让景美苑走进他的生活世界。在农村里,他认为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也能开发出一条新的道路来,他并发誓一旦事业有成,一定要向景美苑去求爱。但他回到家里后,他又怕景美苑会被别人追去,几次想去试试,但又鼓不起勇气,没有信心,要写信心里又总是在跳,怕万一他的条件还不成熟景美苑会不同意,会嘲笑他,他要向父母说,却又难为情,说不出口,几次欲言又止。可正在这几年他越来越发急心里不安的时候,没想到景美苑的母亲自己上门,为他和景美苑作下了这桩令他向往高兴振奋他心的大媒。他听了他母亲说出了这个压在他心中日夜难安的大事成功就在眼前时,心里一下子高兴的都无法形容。母亲问他同不同意,他那种心情,就恨不能不控制的让自己掉下泪来哭,他又有什么不同意的呢?他心里话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那能不同意呢?高兴还来不及呢,当即,他就不怕羞了的告诉母亲,“只要人家同意,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张氏一听儿子说的这样干脆疼快,那心也乐得一下子就同开了花,她忙和自己的老头子张大启一说,张大启也认为景美苑是个好孩子,便憋不住高兴地说:“只要小双自己愿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张小双就十分高兴而充满梦想的,在中午饭时认下了景氏这个“岳母”,并兴致勃勃的在下午把“老岳母”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到“老岳母”的村头上,这才狂欢着回了家,背着人唱了这块歌又舒适的哼那个小曲。到晚上折腾到半夜才睡觉。好不容易盼到今日来可以和景美苑来相会,亲切的来相见,可没想到,眼前的现实,象一把刀一样插进了他的心。他本想回去吧,可又心里不服气不死心,景氏为什么没有说景美苑已经和齐广森恋爱了呢?景美苑既然已经和齐广森恋爱了有感情了,景氏还为什么又要去他家再搅起他的心来呢?他气不过,气惺惺的向景氏家里走着。
“齐广森也是个好人。”他了解,他们还一起上过初中,“没想到是他齐广森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他心里更是痛苦,而又感到不服。
一路上,他不住的安慰着自己,越是这样,他越要控制住自己,他现在已不是个小孩子了,他的心里,既是想马上要哭一场,但也不能哭出来让人看到,要是这样,他就不是张小双了。他回顾着这几天的情景,回顾着这几天每一个欢乐的场面,欢乐的时刻,回顾着他和景美苑的高中时代,和上学时与景美苑在一起,景美苑的音容笑貌,就感到那简直都是梦,是不消失的影子,是些已经要离开他再无法实现的影子。他再也不愿意去想那些影子了,他感到他没有必要再去想了,景美苑已经再不可能和他走在一起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了。想到这些,他又想起母亲,他们也都白高兴一场了,白叮咛嘱咐了,可他们一定不会知道,他们给儿子应下来的这门亲事,在短短的几天内,就会给儿子带来这样的打击和伤害,他回去怎样和父母开口呢?是他张小双无能吗?他的这种痛苦的心理,这种痛苦到极点奇怪的心理,这种受了巨大挫伤的心理,本来想回去找个地方疼疼快快的哭一阵子,但他又知道,他这样所受到的仅仅是自己心理上所造成的不可自拔的痛苦,而景美苑呢?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这个异村同学,他这个异村同学反而给她带来了麻烦和痛苦,反而成了破坏他们恋爱自由的真正的第三者,这又叫什么事啊?他真不应该,完全不应该,不应该对不起他所爱的同学景美苑,再以后怎么有脸见到景美苑和齐广森呢?但是,他的心里又怎么也不能解除对景美苑深深的爱,景美苑的形象,老是在他心中跳动,那清脆的声音,老是象在眼前回响,使他的心里万般痛苦,而不能自拔地爱着她,喜欢和渴望着她。可现实的残酷性,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如愿了,但他决不能使自己成为一个失去道德和理智的人,他决不愿意眼看着景美苑因为他遭到痛苦和不幸,虽说爱情是自私的,但也是高尚的,爱情不一定都要把对方追求到自己身边,因为景美苑并没有对他产生爱情,他对她的爱只是单向的。虽然景芦明夫妇会对景美苑施加压力,也是为了他和景美苑成为夫妻,对他有好处,可他一点也不想这样做,强摘的瓜不甜,没有共同感情的婚姻难以成功,而且景美苑的为人和性格他从心里又都明白,他不愿意让这样的事出现在自己身上,更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去为自己遭受不爱的曲折和痛苦。他的这种爱而善良的心,让他变得更是矛盾,只有道德在他的心里是永久未变的。
但到了景芦明大门口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脚步停了下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成了他难以抉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