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芳容

单蕊没有戴面纱，尴尬的表情被李妈妈看个正着，她拍了拍单蕊的肩膀，道：“女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太丑了是悲哀，太美了也是过错。”

想是李妈妈经营声色场所多年，已经看多了这些，便只说了一句就下楼去了。

单蕊呆呆站在门前，她能听到从房间里面传出的声音，她眼睛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脚好像在原地生了根一般，移不动分毫。

女人的哭喊和男人野兽般的低吼落入耳中，心内慌慌，竟有流泪的感觉。

这不是我该存在的世界！心内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脑海嗡嗡一片。

直到获得满足的无情从屋内出来，正看到站在门前呆愣的单蕊，嘴边浮起一丝笑容，单蕊肩膀轻颤，她听到屋内苏娘声音不像以前清亮，低低唤了自己一声。

这时才好似解脱了一般，逃离了无情的视线。

屋内水汽早就已经散去，地板被水渍覆盖，好在天气好，并不觉得阴冷。

苏娘侧身睡在床上，丝被的一角草草遮盖着身子，纤细的足和裸露的背部有着很多不容忽视的红紫淤痕。

听到声响，苏娘回过头来，女子脸上出了疲惫还有冷漠，她看着单蕊，声音凉薄：“傻姑娘，你怎么哭了。”

泪，就这么无声落下，不知为何，看到这些觉得心内好难受，好难受。

“经常吗？”

“习惯就好了，我想再沐浴一番，麻烦你了。”苏娘回转了头，再看不到她的面容。

单蕊的眼泪让她的心也有一瞬间触动，她瞧出单蕊是个善良的女子，今日，只怕是吓着她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在古代，男人如天，有钱有势便是王，女人如草芥，再美再艳也只能任男人肆意掠夺。

她真的好想问一句，痛不痛，可是看到苏娘那般凉薄的神情，话便问不出口。

想起那个温柔对待自己的男子，连一个吻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这一刻，满目别人所经历的酸楚，突然很想他。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子是不是都是这样，兽欲一来，眼中便再没了其他。

待苏娘在此沐浴之后，单蕊才从姿苑出来准备回俏佳人。

走下楼梯，竟又看到了无情在女人之中左拥右抱的身影。

他若也像对待苏娘一样对待白月吟，不知道凤羽会如何。

无情目光看过来，单蕊拉了拉帽子，低下头准备走出去，走了几步，才发觉面前多了一道身影。

鼻腔里嗅到了陌生的男性气息，猛地抬头，看到男人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

“这么丑的女人，竟也敢出来行走，也不怕吓到了本爷。”

一个女人扭腰摆臀走过来，身子好似水蛇一般攀附上了无情壮硕的身子，娇滴滴说道：“她可是苏娘跟前的宝贝儿，爷不怕为难她身边的丫头得罪了美人么？”

“她再美，哪有你美啊。”无情皮肤黝黑的手在女子面上重重一捏，婉转的吟叫传入单蕊耳膜。

“爷什么女人都见过，外间传闻苏娘如何销魂，爷尝了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你这哼哼唧唧的小妖精讨人喜欢。”

“那素兰今晚伺候您如何啊？”女子半掩起面，做出娇羞的燕子，单蕊不远再看，趁着两人调情，有些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如何能等到晚上，爷现在便来尝尝你这小妖精的滋味——”

身后声音终于远去，可是街上飘散在夜空里的那些声音无论如何也无法挥散，走在这里的街道，唯有裹紧身上的袍子，才有了一丝的安全感。

“少爷，你看。”李辰眼尖的发现了街道上独自行走的单蕊。

原本在酒楼窗边上饮酒的龙涵起身探出头来，看到女子孤独前行的身影。

“公子那日不是赞这女子眼睛漂亮吗，此时她独行，何不上前攀谈一番。”

李辰这话许是正中了龙涵心意，他真离了位子，下楼直奔着单蕊而去。

听闻身后脚步传来，单蕊惊慌回头，慌乱眼神和龙涵幽深的眼眸对撞。

“你跟着我做什么！”声音很大，出口之时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姑娘莫怕，我家少爷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单蕊瞥一眼说话的李辰，哼道：“我与你家少爷素不相识，还请不要纠缠。”

可能是凑得近了，闻到了单蕊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此时夜风微微，弥散在鼻腔里的味道叫人着迷，忍不住闭目深深一吸。

看到龙涵神态，不是登徒浪子又是什么，原本对他便没有好感，此时更加厌恶，只想此人即刻在自己眼前消失就好。

“我只是瞧着姑娘和一个与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相像，便忍不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