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温热的手覆上姜钰的脸,耳畔是略带低哑又魅惑十足的嗓音,像四月盛开的桃花迷乱了人的思绪。
携着凉意的唇印在她的唇畔,姜钰有片刻的愣怔,反应过来时才晓得自己被人轻薄了。
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姜钰将自己埋进了水里,还好清河在水里放了很多的花瓣,不然身子都要被这个登徒子看光了。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你可知我是谁?”
带着威严怒气的质问,姜钰心里有一丝丝害怕,驿馆普通人是进不来的,更何况驿馆有叶将军守着,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她的房间?
除非这个男人武功很高!
离得远一些,姜钰细细打量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他穿了一件紫色交领长衫,腰间绑着暗金云纹的腰带,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自带多情的桃花眼妖异好看,薄削的唇微微勾起,墨发披散有点浪荡不羁的味道。
那人也在打量着她,桃花眼里闪着玩味的神色,修长的手摩挲着下巴,他一开口就差点让姜钰想杀了他。
“都说姜钰是大昭第一美人,爷瞧着也就一般般。脸蛋还可以,身子嘛,太干瘪了些,无趣,无趣!”
评头论足了一番,男子斜躺到了床上,手指对着姜钰一勾又道:“小美人,难为爷大晚上的跑来看你,快点过来让爷抱抱!”
那模样十足的欠扁!
姜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现在喊人的话,如果进来的是清河,她肯定不是这个紫衣男的对手;如果进来的是叶将军,自己此刻身无寸缕也不行。
再者,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的房间出现莫名其妙的男子,恐怕明天的大婚不会太平。斟酌再三,姜钰决定还是不喊人的好。
而此刻斜躺在床上的紫衣男眼里闪过冷意,手中捏了很小的石子,一旦姜钰喊人,他有十足的把握在那之前封住她的哑穴!
“我初来贵地,不曾得罪过谁,公子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冷静下来之后,姜钰淡淡问道。
紫衣男笑得邪肆,低哑的嗓音醉人沉溺,“爷就是来欣赏美人的,至于得罪嘛,美人,你自进了燕都,就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大昭长公主,未来东陵王妃,两个中无论哪个名头,都足以让很多人起杀机!自进入燕都,不,应该自答应这件婚事起,她就已经入了一场风云莫测的棋局!
尔为卒,吾为帅,江山为谱,谁又是下棋人?
伸手拉过旁边衣架上的衣裙,姜钰在水里穿上,虽是一身的湿衣,好歹遮住了身体不是。因了上一世她在破庙里遇到的事,姜钰很不喜欢身无一物的感觉。
穿着湿衣从浴桶里出来,她坐在了离紫衣男较远的地方,任紫衣男肆无忌惮的打量。
“不知东陵王对我这个未来妻子可还满意?”
姜钰侧首回望过去,狭长凤眼微微一挑,颇是风情无限。她想了很久,终于在印象里找到一个紫色身影。
东陵王是大燕先皇最小的儿子,老来得子的先皇对这个小儿子很宠溺,三岁就封他为东陵王,加上东陵王又聪明,九岁时就帮先皇处理了江北水患问题,震惊了朝野,人人说他是天降神童。
先皇似是也有意将他培养成继承人,朝中大小事都会与他商讨,彼时现在的燕皇还是太子,所以很多人猜测先皇可能会废太子。
后来宫中突发变故,东陵王母妃一夜间被先皇赐死,东陵王也被先皇冷落,自那以后,明明聪慧的东陵王开始酗酒赌博,年龄再大一点开始流连各大青楼,整日里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人人都说东陵王废了,先皇曾多次在朝堂上发怒斥责他,气得不行让他滚出朝堂,说再也不想看见他。
直至先皇去世,东陵王当真再不去见他最后一眼。
没人管束,东陵王更加肆无忌惮,东陵王府夜夜笙歌,美人进了一拨又一拨,做起了风流浪荡游戏人间的闲散王爷。
到现在,燕都百姓提起东陵王,除了叹息一声,会再加一句:朽木不可雕!
名声烂到这地步,这个风流王爷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起来,一次宫中宴会,他就还调戏过符玉,彼时符玉对这个王爷也是讨厌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王爷有交集,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嫁给他。
萧绝玩味的看着她,桃花眼里是意味不明的笑,他确实是来看看这个未婚妻长什么模样,毕竟他是个看脸的人,太丑的话他是忍不了的,目前来看,这一关算是过了。
“美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快点过来服侍你未来的夫君吧。”
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姜钰不理会他的玩笑,认真道:“王爷今夜探访,应该不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吧。王爷是对明日的大婚有什么嘱咐吗?”
萧绝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坐了起来,唇角带着邪肆地笑,他的衣领因起身的动作而敞开,露出胸前白皙的肤色。
姜钰咬牙,这人绝对是个妖孽!比女人还会勾人的妖孽!
“我喜欢聪明的美人,你是大昭来的公主,有些事还是提前告诉你一声的好,不然明天的大婚如果不能进行,我会很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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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钰早早就起来了,穿上那一身华丽尊贵的嫁衣,戴上精致的凤凰冠,脸上覆上红纱,出来时叶将军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对于叶征,姜钰唯一的印象就是清秀,很清秀的一个年轻将军,是大昭皇特意选出来送亲的将军,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清河挺讨厌他的!
见姜钰出来,叶征冲她抱拳行了一礼,姜钰冲他微点头算是回了。
这一次马车换成了十二人抬的銮轿,可据她所知,公主的銮轿是八人抬的规格。
面对姜钰不解的眼神,叶征的脸有点红,“您是大昭最尊贵的公主,是吾皇心头之宝,理应受最高规格!”
本来对她挺不待见的清河,闻言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颇有种孺子可教的意味。
姜钰也不再说什么,这样也好,让那些人知道她不是可以随意捏扁揉搓的,既然应了萧绝的要求,总要做点什么打响第一仗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