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民风向来开放,那些个贵女也有养小倌面首的,女将军也出过那么几个,但这都是个别的特例,毕竟大燕还没有开放到让女子随便进青楼。
夜色染黑整个天空的时候,暗一抱着剑跟在一身潇洒白衫的俊俏公子身后,脸上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王爷啊,您已经不行到让您家媳妇来青楼找姑娘了吗?
姜钰一身白衣公子的打扮,墨发高绾簪上白玉冠,摇着一把精致的泼墨折扇,扇的几缕发丝飞扬,自带飘飘仙气,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这么俊美的公子,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她几眼。
“暗一,爷这身打扮如何?”
姜钰没有回头,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听着倒有那么几分男子的意味。
瞧瞧,都开始自称爷来了,王爷您媳妇学您学了九成九啊!
暗一麻木的点头:“娘娘,属下觉得您应该带着王爷来,而不应该带属下。”
姜钰摇头:“你缺心眼啊,哪儿有妻子带着夫君逛青楼的?”
暗一委屈,没有妻子带夫君逛青楼的,难道就有王妃带着下属逛青楼的?还有,娘娘,您即便穿了一身男子的衣衫,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姑娘的好么。
姜钰摇着折扇,抬头看着‘红袖’楼的招牌,以及门口一直朝她抛媚眼的迎客女子,她吩咐暗一:“进去吧,今晚爷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温柔乡。”
‘红袖’楼是燕都比较有名的青楼,这里面的姑娘个个色艺双全,不少姑娘被达官贵人看中,赎了身养在深闺后院作小妾,也有的姑娘自恃清高,只作妻不作妾。
而这些自恃清高的姑娘里,就有‘红袖’楼的花魁,说起这个花魁,燕都的男子没几个不知道的,有人骂她野鸡妄想做凤凰,有人赞她出淤泥而不染。
女人大多恨她恨的牙痒痒,说她狐狸精转世,专门勾引有妇之夫;男子大多爱她爱到心坎里,想要花高价与她一夜温存,做半日的床第夫妻。
而这个花魁之所以能名响燕都,则是因为她的三不侍:不侍读书人,不侍乌纱帽,不侍江湖客!
三不侍一出,震惊了整个燕都,向来只听说嫖客挑花姐儿,第一次听说还有花姐儿挑嫖客。关键‘红袖’楼的老鸨居然也能让她这样肆意为之,就不怕砸了招牌?
可是人花魁就是有这个本事,不仅让老鸨对她百依百顺,还让那些嫖客对她心驰神往。在又一次有人出高价为她赎身时,此花魁隐在帘幕后,轻蔑道:“添香只作妻,公子若真心喜欢我,不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来娶!”
自此,‘红袖’楼的花魁添香就成了所有青楼姑娘的楷模,一个个争相效仿起来,恼的那些嫖客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这件事还是清河在收集萧绝的风流韵事时,顺便打听到的,据说萧绝为了这个花魁可是没少砸银子,但人花魁愣是理都不理他,那段时间他可没少被人嘲笑。
而姜钰这次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见一见花魁添香!
进了‘红袖’楼,扑面而来就是胭脂水粉的香气和酒水的辛辣味。楼里的老鸨摇着绢扇脸上笑吟吟的迎上来:“哟,这是哪家的公子?第一次来吧?瞧着面生的很,公子生的这般好样貌,倒把我楼里的姑娘都要比下去了。”
眼见老鸨说着话手就要往姜钰身上摸,作为护卫的暗一立马上前用剑隔开了老鸨的肥手。
老鸨也是个机灵人,见暗一的气势和姜钰不俗的气质,就知道这是个惹不得的主。最主要她一眼就看清了姜钰身上的衣衫虽简单,却是蜀绣织锦的绸缎,千两一匹呐!
挤着一张不知道刷了多少层脂粉的老脸,老鸨乐呵呵道:“公子第一次来,不知道想找什么样的姑娘?还是已经有中意的?”
瞧着老鸨脸上的褶子,以及一笑就扑簌簌往下掉的脂粉,姜钰将扇子遮在了鼻前,挡住刺鼻的脂粉味,伸手一把将暗一拉到了她和老鸨中间,压低着嗓音道:“本公子这次来,为的就是添香姑娘,劳烦给安排一下。”
暗一僵着身子挡着老鸨,脸上是一片麻木,心里超级想哭,娘娘,您这是对属下的精神折磨啊!还有那个老鸨,您别笑了行吗?已经笑了一地的粉了啊,我心脏承受不了这种恐怖的画面啊!!
老鸨也拿绢扇捂嘴咯咯的笑了:“公子,不是我不给您安排,这楼里的姑娘任凭公子挑选,唯独添香我可做不了主,公子既然晓得添香,也当知道她的要求。”
姜钰从怀里掏出五百两的银牌,隔着暗一交给了老鸨,“你只需安排就好,我既然来见姑娘,必不会坏了她的规矩。”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你就是推磨的鬼,银子这东西在什么时候都是万能的。
老鸨接了银票,脸上褶子笑得更深了:“嗳,行,那我就去给公子安排一下,只是到时候若是添香不待见公子,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姜钰点头:“知道,劳烦了。”
“秋香,领公子到后面厢房。”老鸨快速的将银票揣进袖口,然后扑棱着绢扇,随意指了个路过的女子,吩咐她给姜钰和暗一领路。
暗一跟在姜钰身后,脑子里是刚刚那五百银票,怎么瞧怎么眼熟,尤其那银票里夹着的小红绳,简直不要太熟悉,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包,瘪的......
再摸,还是瘪的......
然后暗一瞧着前面摇着折扇走的风流倜傥的白色身影,整个心如刀绞,只差仰天长嚎:王爷,您媳妇偷我银子,她偷我的棺材本!!!
叫秋香的女子将他们领到了后面的一间厢房后就离开了,留下姜钰和暗一两个人看着后厢房的景致。
这青楼设计的挺好,不同于前面的喧嚣热闹,后面的厢房优雅安静的多,厢房前是一座假山,假山坐落在一座人工池水中,看着挺别致。
暗一是没心情看这些的,他满心想的是他辛辛苦苦攒的棺材本,踌躇几番后,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公子,那银子您会还给属下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