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煜成通过电话之后，方琳有些漫无目的在街头上闲逛着。想不明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的两个人却一点内疚感都没有，总不可能说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完全不知情。但这种可能即便是傻子都不会去相信，如果真的完全不知情的话，那时机怎么会那么好。

刚好安然要去进修，刚好林煜成回来。像安然说的，林煜成最开始是想联系自己的，却不知道怎么弄的，联系的对象变成了王绵绵。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自己和王绵绵的关系还算不错，却被这样算计，难道王绵绵在算计自己的时候就出来没有产生过一丝丝的内疚之情吗？难道安然和王绵绵一起算计自己的时候，安然也没有感到不安吗？

方琳承认，那时候的自己又傻又蠢，得到那样的结局并不能去怪任何人。可一个从小开始就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甚至被人从小就开始算计的人，能有多少心机，能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多少？

那时候的自己只知道，陪伴自己长大的是吴嫂，在自己心情沮丧的时候，在自己受人欺负的时候，在自己感到不安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都是王绵绵，谁又能知道这一切的所谓的陪伴只是为了更好的算计自己？

走到拐角，方琳想到自己之前在梦里经常去的那家咖啡馆。顺着心意，走着梦里的路，居然真的找到了那家咖啡馆，看到“帝都咖啡”几个字，方琳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作为现实里的林夏时，经常陪着自己来的是王绵绵。作为梦里的林夏时，经常陪着自己来的是张雅媛。可现在她们都不在自己的身边。

推开门，门口的风铃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叮”。看到服务员急忙上前的样子，方琳这才找到了一丝丝的温暖的感觉。不管怎么样，只有这里，也始终只能在这里，方琳才能感受到温暖。

很难再去找到另外一家咖啡馆会这样的符合自己的口味，装潢的适合自己的品味，简直就像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一样。

照常的来到窗边，点了一份甜点和一杯茶，方琳难得的开始享受起下午的阳光来。看着街边的人来人往竟然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嘿！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方琳抬起头，看到是一个染着茶色，头发是现下比较流行的绵阳卷，棕红色的呢子大衣配上墨绿色的围巾，再加上头上的那顶棕色的贝雷帽，给人一种温柔又文雅的感觉。

当然，更让方琳感到欣喜的是，这个人分明就是张雅媛。方琳很想和张雅媛相认，但又担心会影响到林煜成他们的计划，只好按捺住自己。得体的回答，“当然可以，你随意就好。”

和梦里面的张雅媛有些不一样，在方琳对面的张雅媛只是用笔和纸与方琳交流。在方琳假装出神的看着窗外时，张雅媛给服务员要了笔和纸。在上面写上字之后，又把那张纸给折出一个漂亮的形状，就送到了方琳的面前。

方琳有些惊喜，生出手指指着自己，“给我的？”

张雅媛笑着点点头。方琳看到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带着一种对礼物的期待就开始拆开那张纸，“你是夏夏对吗？”

方琳笑着让服务员帮自己拿来纸和笔，学着张雅媛的样子，在纸上写上字后，又折成漂亮的图案递给了张雅媛，“你是媛媛？”

之后两人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不断的用这种方法交流着。

张雅媛，“我是媛媛，我知道你是夏夏。”

方琳，“我很想你，怎么一直不来见我？方医生说之前的那个梦里面的世界最主要的是靠林煜成的意识来构建的，但是里面真实出现的那些比较重要的人，都是周围的人帮忙的，里面也有你是吗？”

张雅媛，“嗯。”

方琳有些激动，下笔也不知不觉的重了很多，“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张雅媛，“夏夏，我一直想像梦里面那样勇敢，可是现实里面，你看到了......刚刚主动和你打招呼已经是我这几年来做过的最努力的事情了。”

方琳，“为什么会这样？”

张雅媛，“你还记得那时我突然间转学了吗？”

方琳，“我当然记得。”

张雅媛，“夏夏，有些阴影是一辈子的。刚开始我只是害怕和男生接触，可到了后面，我连和女生接触也会感到害怕。慢慢的，我就不愿意和周围的人说话了。我爸爸妈妈她们也给我找过很多心理医生，可我还是害怕......”

看着自己对面的张雅媛，方琳有些难受，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你过的好吗？现在......”

张雅媛，“那你觉得你过的好吗？”

方琳，“我不知道，我以前以为我喜欢的是安然，后面觉得是林煜成，可再发下安然对我毫无内疚感之后，我又觉得不甘心。”

张雅媛，“夏夏，你闭上眼睛好好想想，想想看你现在最希望见到的人是谁，最先浮现在你面前的是谁的脸，这样你就能确定了。”

方琳放下手中的笔，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让方琳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睡下去了。有只笔在虚空中不断的描绘着一个人的脸，让黑暗里突然出现了色彩，一笔一划，逐渐的自己面前的人变得清晰起来，那张脸是属于——林煜成的。

看到方琳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张雅媛笑的很温柔，“是林煜成吗？”

林夏打开字条，笑着在那张纸上写着，“谢谢你，媛媛。你能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张雅媛，“其实是林煜成主动联系的我，问我愿不愿意帮他的忙。我是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憔悴成那个样子。在知道你们不是兄妹之后，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他的。”

方琳笑的有些甜美，“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也是好朋友了吧？以方琳和张雅媛的身份。”

张雅媛有些吃惊，但还是笑着握住了方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