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座，霍离暮看着霍祈霆俊朗的脸庞上那道鲜红的巴掌印，时不时的捂嘴偷笑，直到收到霍祈霆的眼神警告，他这才稍稍收敛。

霍祈霆的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尤其是在看到坐在他身旁的好整以暇的季凉，心中怒气更甚。

时间往前倒退，定格在季凉答应拍摄婚纱照的那一刻。

“亲吻照？”季凉双眸蓦地睁大，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我和他？亲吻？你有没有搞错!”

季凉扭头看着脸上似是被冰霜给覆盖的霍祈霆，顿时啥心情都没有了。

看着他那一张扑克脸，要她怎么下得去嘴？

霍祈霆的脸色越来越黑，在季凉还在失神的时候，他就将季凉拉过去。

当他薄凉的唇贴上她粉嫩的唇的那一刻，她水眸似是被雾气濡湿了一般，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让整个世界突然之间陷入得到诡异的安静。

下一秒，就响起了一声暴吼声，“季凉!”

回到现在，季凉侧目看着霍祈霆的脸上留下自己的杰作，紧紧的抿着唇，不然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笑的话，就笑出来，憋坏了，可是与我无关!”霍祈霆早就已经注意得到季凉憋笑的小动作，只不过不说。

原本还以为这个女人到底是会收敛一点，可是他缺发现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索性这么说道。

“噗嗤!”

在得到霍祈霆的许可之后，季凉干脆不再隐忍着自己，直接笑了出来。

霍离暮的余光瞥到季凉嘴角的笑的时候，也不再压抑着自己。

“霍离暮，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车去！”霍祈霆怒喝了一句。

被霍祈霆这么一喝，霍离暮顿时觉得不满，“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想笑就笑，我为什么要憋着啊？大魔王你原来这么重色么？”

只听得扑通一声，不仅仅是不满的霍离暮，就连还在笑的季凉也一并被霍祈霆提溜起来，二话不说直接打开车门，扔了出去。

霍离暮倒还好，至少有季凉在他的身后垫着。

而季凉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幼嫩的手心刚刚好被马路边上锋利的小石子给割破，鲜血瞬时间就蔓延到整个手心。

“我说小鬼头，你还打算赖在我的身上多久？”季凉的眉毛因为手心那里传来的痛感，而紧紧蹙到一起，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去提醒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起来的霍离暮。

“哦哦！”经季凉这么一提醒，霍离暮这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底下还压着一个人，急急忙忙起身。

“你没事吧。”霍离暮看到明明自己已经离开，可是依然还躺在地上的季凉，不禁觉得奇怪。

“喏！”季凉摊开手，原本光洁的手心现在已经沾染上细细点点的鲜血。

“我替大魔王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霍离暮将自己肉乎乎的小手递到了季凉的面前。

“可是我的手会把你弄脏吧。”季凉担心自己的手会把霍离暮的手给沾上鲜血。

“没事，我不嫌弃你！”霍离暮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臭小子！”季凉虽然与霍离暮置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心上，借力站了起来。

“暮暮，怎么没有和你的爹地在一起？”

这一道温暖的嗓音在季凉的身后响起，她的背一僵，明明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转过身去。

然而霍离暮却没有发现季凉的不对劲，愣是把她一起带着回过身去。

“阿暖？”墨言情不自禁呼唤出这个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名字。

季凉嘴角漾开一丝笑意，“季凉！”

墨言的眼睑垂下，皱了皱眉，这才重新抬头看向季凉，“很早就听说你回国了，只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腿脚不方便，一直没有机会去见你。”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墨上校，肯赏脸和我一起吃顿饭吗？”季凉眨了眨眼睛。

“上校？我已经离开部队，那个军衔于我不过是一个虚名了！”墨言听到季凉对于自己的称呼，不禁笑了出来。

“离开部队？”季凉惊异道。

“难道你觉得像我这样的残疾人还可以再像以前一样去执行任务吗？”明明是在自嘲，可是却带着莫名的心酸。

季凉定定的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也曾经意气风发过，一身军装笔挺，不知道让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可是现在的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直觉，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战神，后半生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季凉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反问墨言。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或许我不会选择推开那个傻瓜，这样的话，或许那个傻瓜后来也就不会香消玉殒了！”墨言似是沉浸在过往痛苦的记忆里面已经无法自拔。

“死的人，何必在念念不忘！生活总是要继续的，难道还打算抱着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季凉好像是话里有话。

当墨言听到季凉这么说的时候，陡然从自己的回应里面回过神来，看着季凉的眼眸，似乎是被她这样的言论惊到了

“我认识的季凉，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墨言直言不讳道。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而然就会说出曾经不会说的话，不是吗？”季凉坦然面对。

墨言的眼底里面悄然的划过一丝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希冀着什么，现在又是因为什么而失望。

“墨言叔叔，你是不是看到美女姐姐，就忘记了暮暮的存在了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霍离暮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出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你知道暮暮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墨言蓦地询问道。

“什么？”季凉愣愣的看着墨言，不知道作何反应。

“离暮，离母！一个被母亲给抛弃的可怜孩子！”墨言开口解释道。

“离母？”季凉重复了几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竟是流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