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了双臂将他拥住,用脸蹭着裘毛的质感,腻声道:“念卿,姑姑回来后,你就娶我好不好?”
男子的身形突然一僵,将怀里的女子拥得更紧些,声音有些沙哑:“好。”
她将头埋得更深,贪婪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心里是漾不开的蜜意。
“颜儿,抬头看着我。”念卿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凝望着她眼里的万千星辰。
他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整整十九年的时光,他牵着她走过了最繁华的街道,看过了最百转千回的戏,他多怕她只是将自己当做了最普通也最残忍的哥哥,他更怕她推脱自己的欢喜。
可是今日,他的颜儿亲口对自己说道,让他娶了她。
夏夜烂漫之时,万千灯火牧星归,白衣女子站在枝头嫣然笑道:“念卿,接住我。”
他张开双臂等着她跳下。
这一刻的欢喜就如同她当日落到自己怀里笑作一团时的轻吻。
“颜儿,这一刻我等了好久。”念卿望着她灵动如水的眸子说道。
容颜儿再也没了往日的跋扈,脉脉望着她最欢喜的男子,只愿化作一池春水渗入他的瞳孔:“你不知道我欢喜你好久了,只是从没胆量亲口告诉你,更怕你嫌弃我女儿家不矜持。”
说着,脸颊烫红一片。
念卿忍不住覆上了她的唇。
“怎么会嫌弃你?我的颜儿……”
君莫问,此情从何而起,只知一往情深之后便再也寻不到尽头。
与君遇,再无不羁跋扈,惟愿天真无邪后仍是你在作陪。
突然,宫殿外一阵花瓶碎裂声。
容颜儿瞬间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
“谁在外面?”容颜儿清声问道,一边偷瞄着含笑的男子,脸又不自觉红了。
锦帘晃动间,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钻了出来。
容颜儿一眼从它的身形就认了出来:“锦豆。”
果真是它,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二人。
在瞥到念卿时,不自禁朝后退了两三步。
“出去。”念卿坐在了容颜儿方才的位置上冷声道。
容颜儿天生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看它低垂着脑袋更是心软。
将它抱在了怀里倚在了旁边的锦榻上。
柔声道:“泊芜?”
“嗯。”锦豆忙应道。
“很好,听说,你的哥哥是冥狱第一画师?”容颜儿摸着它的头顶说道。
锦豆点头:“我哥哥不仅是冥狱的第一画师,更是天下的第一画师。”
容颜儿思索道:“照如此说,你在冥狱也该是性命无虞,衣食无忧,我既放了你,你为何还不回去?”
锦豆摇摇脑袋:“锦豆不愿回去,我要待在颜儿身边。”
容颜儿被它给逗笑了:“好一只狡猾的狐狸,你若是真的心里有我,为何今日才来?”
“因为灵主……”锦豆张嘴就要说道。
突然扫到念卿的黑脸,噤了声。
容颜儿顺着它的眼光望过去,念卿正转动着她的玛瑙珠子。
“你若是今日不说,锦豆,我月荒再也容不下你。”容颜儿冷眼威胁道。
锦豆脑中早已快速过了一遍,说了的话,念卿一定会把它给宰了,若是不说,它直接就被容颜儿给打发走了,想见他一面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权衡再三,锦豆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自被冥皇带走的那日,灵主就受了重伤,第二日灵主就要来找你,谁劝都劝不住,灵主看到你被挂在了天柱上,施救的时候遭到了埋伏,今日伤才好了些。”
“你明知……”容颜儿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此刻正一脸悠闲的男子。
“颜儿,可问完了?”念卿勾着唇角问道。
“没有。”容颜儿揪住了锦豆的耳朵。
锦豆呲着嘴踮起了爪子:“颜儿,你别动手啊!”
“锦豆,你给我听清楚了,要想赖着不走也行,我月荒从不养闲人,更不养闲狐狸,除非……”容颜儿拽着它的耳朵浅笑着。
“锦豆愿为颜儿上刀山下火海,你先松开我的耳朵。”锦豆揉着自己的耳朵起誓。
容颜儿朝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很好,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锦豆将耳朵凑了过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怀里:“颜儿,他会杀了我的。”
容颜儿坐直了身子痛惜地说道:“我也不为难你,念卿,我们走吧。”
念卿起身已经走了过来。
“我去,我去。”锦豆堵到了容颜儿的脚前。
“颜儿,你可不许反悔?”锦豆跳来跳去说道。
“不反悔。”容颜儿负手绕开了它。
宫殿外。
“颜儿,你许了狐狸什么?”念卿询问道。
她望向了远处:“它以后和我生死相随,我容颜儿活着的一天,就护她一天。”
只是她从不知道就是这只蹦跳的狐狸竟成了他二人最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