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闷雷在脑袋里面炸开来,余晗婼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楚念施施然站起来穿上衣服,“从现在开始卖身,所有的收入归我所有,这么好的挣钱方式我竟然直到今天才想到,实在是失策。”
余晗婼仿佛还没有听清楚,一字字重复,“你要我卖身?做jinv?”
楚念冷笑,“怎么,不行?今天刑法部主政大臣霍蓝豹会觐见父皇,我在犹豫这件事情我到底该说进一步调查,还是应该说,已经确认了?”
余晗婼露出惊恐,“你,卑鄙!”
“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做么?本来我没有想到更好的折磨你得方法,可是现在我想到了,比如让你为了你一心守护的人去做ji。”说着转身就朝外走去,“想好了,吃过早饭我就走了。”
早膳比以往准备的还要丰盛,似乎是在庆祝什么,而楚念则一脸要庆祝什么,开心的叫人不能相信。
脑袋还是嗡嗡作响,疼的要命,一边报菜名一边不住的捏着虎口叫自己别晕倒。
等到吃饭了,突然觉得每个女人都很静默,几房夫人都在偷偷的看着余晗婼,余晗婼立即想到了,早上的事情一定已经被小唤子传到四邻八里了,这速度何止是火箭。
太可笑了,竟然被如此捉弄,早上和他缠绵,晚上就被拉去做ji,楚念,你真行。
“我答应,我今天就卖身摘艳楼,这要太子爷为我准备好才成啊,要不然我孤身一人卖不出好价钱,岂不是赚不了银两。”余晗婼趁着早饭大声地说。
于是每个人的脸都黑了,薄欣蕊嘴里的饭都掉了出来。
楚念则很是平静的点点头,“很好,很乖,这件事,我会叫小唤子安排下去的。”
薄欣蕊笑了,“爷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原来是多了个摇钱树啊,谁不知道摘艳楼的姑娘身价颇高,一夜千金啊。”
大夫人则很是惋惜的看向余晗婼,显然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场景,二夫人虽没说话,面上还是忍不住惋惜,三夫人似乎冥神算钱,其他几房并不在场。
余晗婼笑着应薄欣蕊,“不是一夜千金,是千金难求,既然去做,就一定做最好的。”
“有志向,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叫小唤子去安排吧,我相信他能处理的很好。”楚念说着摆手让她下去。
亦步亦趋,人生果然不会一路顺风。是什么让她突然间答应了?
摘艳楼,京城最大的ji院,用现代术语就是提供各种服务,而且合法依理,仗着后台硬,可以给你弄出个人造飞机场来。
余晗婼安静的坐在后面的梳妆台前,后面几个姑娘看着她,似乎面带嘲笑,却又因为余晗婼殷实的背景背地里做声,必要时询问一句,剩下的就是被摆弄的头发和装饰。
华容华发,就看那一身:
挽碧华修仙髻,插紫珠玳瑁金步摇,着宽袖对襟大红飞天舞裙,踩金华九绣凤纹步履。
女人靠的都是容妆,余晗婼抬头时,镜子里面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纯情的女人,再也不是了。
余晗婼却扬起嘴角,不满意这样的妖艳,因为还不够。
拿过布擦掉脸上红色的娇媚容颜,转手用黑炭一样的眉笔画出了黑色的眼角,加深的眼线将眉角整个拉上去,浓厚的颜色,黑的透彻,苍白的脸映出的女人,再也不是妩媚,而是烟熏妆的霸道,深切的阴狠和绝望。
余晗婼终于满意的平静了嘴角的弧度,这样就好,便是这样就可以了。
肖晟玟,我欠你的,这辈子是不是可以还清?
容颜一世红妆,挽罢低眉成双,琉璃紫金玉盏,空余恨事平常。
他日温情处处,今日心归无殇,鬓角如霜,世世如梦求相忘,妾瞧何方?
余晗婼站起来,突然笑了笑,妆容因为这一笑显尽了恶毒,竟然看着像是准备宰割别人的野兽,或者是那个吸血鬼,入不了地狱投不了胎。
可是余晗婼觉得这样很好,这具身体本来就不再重要,谁人糟蹋她都不会再介意。只要可以陪着楚念,在他身边,她可以不要母亲,不要亲情,不要尊严,不要什么道德,什么都不要。
只要楚念,不抛弃她。
可是她又如何不知道,如果这些都没有了,楚念还会要她么?
听见那声音刺耳,“今晚上我们楼有贵宾,新出的姑娘,各位要瞧好了,绝对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货色。”
于是帘子掀开,那光线照着眼睛睁不开,余晗婼听见耳边有音乐响起,首先就看见了正席的习举升,侧了侧脸,台下全都是人。
男人。
一世花开,却注定开败,她这一世也等不到那份爱情。
她扬眉,冷冷的扫视全场,心底有声音滑落,卖出去。
果然台下立即发出奇怪的声音,因为他们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浓厚的烟熏妆。
纯黑的诱惑,斜眉冷漠,如黑色的霸王花。
“有特色,我要了!”有人高呼。
“我会出的更高。”有人抢。
“我包下一个月,一千两。”有人急出价钱。
冷笑,“今天是今天的事,要,就一天一千两。”余晗婼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台下一片寂静,余晗婼的眼角都瞥见了习举升瞬间紫黑的脸。
有人笑,“好一个一天一千两。”说着就站起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年轻男子,俊秀的容颜写的是他的骄傲,“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再加上一串夜明珠。”
他在等待,等待余晗婼给与一个回答,甚至已经信心满满,因为他是京城里面有名的阔少,他想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失过手。
和这样的男子一定不会太委屈,余晗婼想,却对着台下说道:“好,坐谈一夜一千两。”
当场哗然。
这个价格简直是利上利,而白衣男子脸色惨白。
站起一个黑衣男子,浅笑,“一千一百两,卧谈一夜。”显然是在嘲笑白衣男子。
场面瞬间又被余晗婼把握,价格再次飙升。
老妈妈则暗地里捏了把汗,因为习举升当年的价格是一千两一夜,买处子之身,而这个女人她知道,已经不是处子。
还有人标价,价格翻到一千五百两一夜。
余晗婼还未说话,一人的声音不卑不吭,“你凭什么要这么高的价钱?”
冷笑,瞬间叫所有人失去了兴趣,开始等待这个女人给与的解释,否则这个场面会四散而开。
余晗婼没有笑,而是缓慢的说:“你们不认识我么?太子府的余晗婼,那个爱那个男人爱疯了的女人,甚至不顾杀头的危险,也要对太子爷说一声爱。”
又不出余晗婼所料,果然都听说过她,都知道那个跪在太子府夜里大声哭泣唱歌的女人,余晗婼。
显然躁动不小,可是那人接着询问,“是你又如何?”
余晗婼淡淡的说:“不如何,我只是胆子比较大,比如,我敢脱。”说着伸手扯掉了最外一层薄纱,露出两侧香肩,勒挤出的胸一如两个圆润雪白的馒头。
再一扯就是下摆,露出洁白的美腿。
“脱光了就不好看了,你们难道不要尝试尝试更火热的感觉?”余晗婼的一只手已经从脚踝一直顺到身体的最上面。
“一千六百两。”有人按耐不住,“我要看的更多!”
余晗婼笑了,斜视的眼睛,深色的笑,一夜千价,她足以叫所有人刮目相看,因为她有的是习举升没有的前卫和大胆,即便没有她的美貌。
老妈妈显然也没有想到余晗婼有这么大的本事,不做不响,甚至没有习举升绝美的舞姿,也可以有这么高的呼声。
余晗婼终于将眼睛放在了墙角,那个男人,楚念,她爱疯了的男人,正安静的坐在下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淡然,她亦是,如果这是注定的,那就谁都不要闪躲,听天由命,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沦落为ji。
她初始以为一定是真心的想要折磨她,后来她以为他一定是试探,而现在,她开始想要试探他,那一份折磨是不是来自内心的爱情,是不是其实已经动了心,是不是只是吃楚池墨的醋才会这样绝情?
还不够,还不够刺激他的神经,还不够。
她扬眉,将裹在上身的布移掉,系在腰间,红色的短款肚兜漏出来,露出平坦的肚子,扭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没有什么比唐伯虎的这首桃花庵更能形容此刻的浪漫了,而才女也正是猥琐的男人所梦想。
余晗婼这一首诗出来,终于有人彻底的心动了:“三千两一夜。”声如洪钟,正是个体胖屠夫的模样。
余晗婼含笑,眼角带刀“便是有人出的再高奴家也不答应了。”
屠夫大笑,肉都揪在了一起。
“三千两”墙角的声音更加的稳重有力,“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