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叶知秋,傅公子真是大手笔。”
“嗯。”傅渊渟应了一声,“剩下的钱,明天我让沈惕给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时璨目光紧紧地盯着看似心不在焉的傅渊渟,他连打发人都那么没有耐心。
“你以为我要的是钱吗?等我查清楚我爸的案子,我自然会离开。你放心,我说过不会打扰你们,就不会再舔着脸。”
她总得为自己找回一点尊严,就像傅渊渟先前说的那样,她不是个自降身价的人。父母兄长将她抚养长大,也不是为了受人凌辱的。
时璨说这话的时候,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叶知秋,她幽幽地站在那儿,嘴角似噙着笑,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时璨。
时间静止,唯有晚风轻轻吹起。
“哎,时璨,你报告能不能明天早上给我?”
忽的,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江平野从别墅里面出来,高声问着时璨,并无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的尴尬。
时璨的目光越过傅渊渟,落在一身痞气的江平野身上,道:“好。”
收回目光,时璨看到傅渊渟越发沉冷的面容,他生气的时候总喜欢抿着唇。
他生气什么?生气她不听话不拿着钱立刻滚出宣城?
可是,她时璨听话的话,就不叫时璨了。
他让她滚出宣城,她偏不!
凭什么他们高兴了,就要她难受?
不行,她难过的话,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阿璨,你会后悔。”傅渊渟低声说道。
而落入时璨耳中的,是那两个字——
阿璨。
时璨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兵荒马乱?
大概再贴切不过。
而傅渊渟喊的那两个字——阿璨,也在随后的几天里面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午夜梦回时,那一声声低沉而又隽永的声线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好在,感情的波折并未影响时璨的专业知识。
她对叶知恒老婆的尸体进行了专业的检查,证明死者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致死,而她胃里还有抗抑郁药的成分,不排除死者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而自杀。
但听江平野说,死者在自杀前曾报过警,报警电话录音显示,她说只是打错了电话。
有谁会没事打错报警电话?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当然,这些查案的事情时璨并不参与,她只参与连环杀人案的尸检环节。
她还记得半个月前回国,在停尸间看到的那七具尸体时的震撼。
他们身上除了胸口有一道伤口之外,没有别的外伤。而心脏,并不在身体内。
而从案发到现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都没找到他们的心脏——
“小姐,到了,一共五十块。”时璨从离奇的连环杀人案中回过神来,从钱包里抽了一张纸币出来递给出租车师傅。
她提着纸袋下车,有些恍然地看着面前这栋中式建筑物。
青瓦白墙,杏花微雨。
宣城市中心寸土寸金,开发商恨不得将每寸土地都用来建房子。唯独傅宅闹中取静,在市中心占据七十多亩的土地,造了个中式园林。
这已经不是金钱的象征,而更是权力的证明。
但小时候的时璨不管那么多,总是跑来傅宅玩儿,说这里比公园还有意思。
有意思的从来都不是傅渊渟的家,而是因为家里有傅渊渟,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能吸引她心神向往。
只是以前来去自如的地方,现在再站在门口,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似乎是少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走进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