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回来时,别墅的灯已经熄了,只客厅和走廊的壁灯亮着。
他兴冲冲地走进卧室,却不见朵朵的影子,她去哪儿了,司机明明告诉他已经把她接回来了。他挨个房间找了下,发现客房的门关得很严,他轻推了下,门从里面反锁上了,又来这一套,她这是想和他分居啊。
阿彪有点小小的恼火,但很快被将要见面的喜悦压了下去,他心里痒痒的,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有着特别的位置,有时他爱她爱得发狂,有时又恨不得将她碾碎。
阿彪去找到房间钥匙,打开了门,屋里有朵朵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阿彪径直走到床边,他知道朵朵不可能睡着,“走,回卧室睡去”,他不是和她商量,而是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我想一个人睡”,朵朵固执地拉住床的立柱不放。
“别再任性了”,阿彪难得地温柔,“以前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他扯掉她拉住床柱的手,把她抱回了卧室。
朵朵的身体并没有胖,阿彪把她拥在怀里,感受着她的纤弱,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怜惜,“算了,以前的事都翻篇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怀里的女人却没有说话。
第二天上午,阿彪没去公司,带朵朵去全市最好的妇产医院复查。医生告诉他,孩子已经十一周了,发育正常,只是孕妇由于孕吐,身体有些弱,需要加强营养。
朵朵主动提出,“我在家里呆着闷,能带我出去转转么”。
“不行,还不到三个月,你老实在家养胎,不准到处乱跑。”
“那我和你一起去上班吧,反正以前的公司我也去不了了。”
阿彪想了想,这样也好,把她带在身边,省着担心她会趁他不在家偷偷溜走。
阿彪开的四家会所在D市的不同区,市中心的那家客人最多,阿彪每天都会在那里呆两三个小时以上,上午客人很少,下午三四点钟后客人就陆续多起来。
“这里好像生意不错,是你四家店里最赚钱的一家吧?”
难得看到朵朵关心他的生意,阿彪不无得意地说,“怎么,开始关心你老公赚钱多少了,放心,我现在的钱够你们娘俩儿花几辈子的了,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们也不用愁”。
朵朵一愣,难道他预感到了什么,“你能有什么事”。
阿彪笑笑,没说话。他们在会所吃过晚饭,阿彪正要带朵朵回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出去了,让司机先把朵朵送回家。
司机平时开车很稳,但今天明显有些超速,朵朵忍不住好奇,“有什么事么”。
“我送完您,要马上去老板那里。”
“你们老板去哪儿了?”
“去夜色了”
“夜色?”
“是老板开的另一家会所”
“比这家大么?”
“没有这家大,但比这家赚钱。”
朵朵愣了下,“可以带我去看看么”。
“不行,我没有这个权限,去那里的都是高级会员,没有老板同意进不去的。”
“连我也不可以么”,朵朵假装生气的样子。
“夫人,您就别难为我了。”
朵朵撅着嘴,不说话。
“那里不适合您去,带您去老板肯定会骂死我。”
朵朵依然不说话。
司机摸不透朵朵的脾气,这女人在老板心里可是再重要不过的人,得罪了她怕不太好,就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给老板打个电话,问他同不同意”。
“算了,以后再说吧,我也有些累了。”
回到别墅,朵朵一个人躲进卧室里,把门反锁上,拨通了欧阳的电话。
“我刚刚知道了一件事,李文彪经营的那家叫夜色的会所很可能有问题,你告诉苏总,让他安排的人重点关注下那里”。
“好的,我知道了。你还好么,他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我很好。”
朵朵放下电话没多久,阿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刚才在和谁通话”。
“哦,是我妈妈。”
“我要晚些才回去,你先睡吧,睡前喝杯牛奶。”
挂掉电话,朵朵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和阿彪原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有一种爱叫放手,可惜阿彪不明白,偏要步步紧逼,他的爱太自私、太狭隘,不仅伤人,也会伤到自己。
阿彪半夜的时候才回来,简单冲了个凉,就钻进被子里,他从后面抱住朵朵,手轻轻抚过她的肚子,慢慢向上蔓延。朵朵不想回应他就装作睡着了,听到他在背后喃喃自语,“有你和孩子在真好,我想收手不干了,我们的钱足够花了”,渐渐地没了声音,传来轻微的鼾声。
朵朵转过身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着阿彪的脸,心里默默地想,“我宁愿你对我冷酷到底,我不会再心软”。
第二天早晨,朵朵本想还跟着阿彪去上班,可她呕吐得厉害,阿彪不肯带她去,只好呆在家里。
阿彪一走,朵朵就关起门给欧阳打电话,“李文彪想要洗手不干了,你告诉苏总要抓紧行动啊”。
“他早就知道夜色有问题了,昨天就是他的人去报的案,警察去搜查了夜色,李文彪应该正为此焦头烂额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昨晚回来那么晚。”
放下电话没多久,苏总发来一条短信,“方便和你通话么”。
朵朵将电话打过去,嘟的一声,对方就接起来。
“你还好么”,苏总的嗓音有些沙哑。
“你感冒了么”,朵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淡淡地说,“我很好”。
“昨晚李文彪回去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回去时我已经睡了,只听他叨念说要就此收手。”
苏总沉默了会儿,朵朵虽看不到他的脸,但能想象出他微皱着眉毛的样子。
“如果他这次依然没事,你能帮我点忙么?”
“什么忙?”
“可能的话帮我查下这两天他都给谁打了电话,要联系人和电话号码。”
“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放弃,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朵朵想起阿彪每晚睡前都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这样他睡着后就是最好的机会,“好的,我想这个没问题”。
朵朵在通话结束时,不忘说一句,“谢谢你,辛苦了”,素不相识的苏总肯这样不计代价地帮她,她实在不知如何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