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当朵朵身穿苏悦枫的宽大衣服出现在餐厅时,欧阳大吃一惊,“难道昨晚……”,他的心不断下沉。
看出他眼神中的异样,朵朵微微低下了头,“我昨晚吐到了衣服上”。
苏悦枫从厨房端了几杯牛奶进来,看到朵朵的神情,故作镇定地说,“那个,衣服我一会儿送到洗衣店去,洗好后给你”。
早餐是苏悦枫做的,阿姨今天休息,他煎了几个蛋,烤了几片面包,并在一片面包上抹了蓝莓酱,“这里有黄油和奶酪,想吃什么你们随意”。
朵朵看向那片涂了蓝莓酱的面包,却没有去拿,她知道那是给她的,三人中只有她喜欢甜食。
欧阳看了他们一眼,拿起那片面包,递给朵朵,“你不是喜欢吃甜的么”。
整个早餐的气氛有些怪异,只是两个男人在聊天,朵朵多数时候沉默着,当她看到苏悦枫把一片滴上酱油的煎蛋放进嘴里时,不禁想起他舌尖的伤,果然,他眉头皱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笑说,“有点咸”。
朵朵感觉自己的舌尖仿佛也有些疼,每当看他吃下一块蛋,这就是条件反射吧,好在,他很快吃完了。
吃过早饭,欧阳和朵朵告别出来,苏悦枫有些不舍地将他们送到门口,他的目光不时掠过朵朵的脸,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欧阳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欧阳有些沉默,一直专心地开着车,车子开到黄浦江边时,停了下来,“小苏,我说过要解释那晚的事,现在可以么”。
朵朵点点头,不知他要说的是他和小倩间的事还是苏总的事。
“我不是瞎子,看得出苏总对你的心思,而你现在也是自由身,但我不赞成你们在一起。”
朵朵看了眼欧阳,他面色凝重,不禁想起那晚他一反常态的举动。
“你还记得我们三个去求见法师的事么,那法师本是寺内一高僧,因天生一双慧眼,能预见参透凡人所不知之事,后因不喜寺中清规戒律,就离开了。那日我们去见他,就是想看看苏总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他的病?你说的是失忆和癫痫么,为什么不去医院看呢?”
“他的‘病’,确切地说不是病,你听说过‘蛊’么,就是传说中的一种巫术。”
朵朵对此略有耳闻,电视剧里经常出现这类题材,现实中她却从未见过。
“苏总就是被人下了‘蛊’,至于是谁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日听法师所言,下‘蛊’之人设了生死结,可见他对苏总必是怨恨很深,才施了此‘蛊’,而如何破解此结,只有‘下蛊’之人才能做到,遗憾的是他已不在人世。”
朵朵听得如坠迷雾,“这生死结是什么,是要他的命么,可他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欧阳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过后又去求见过那法师,他告诉我这结和情有关,若是苏总遇到了‘施蛊者’所设的那个女人,会带来无妄之灾。”
“所以我不想你走近他,你的人生磨难已经够多了,不要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朵朵愣了一下神,胸部忽然又一阵刺痛,她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她不会就是那个‘施蛊者’所设的女人吧。
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苏总以前素不相识,他生活中的人自然也和她毫无交集,所以不可能是她。
想到这里,朵朵心情放松了许多,“欧阳,你想多了,我和苏总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和他弟弟的过去”,说着她低下了头。
“可是我担心苏总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手”,欧阳忧虑地看着朵朵,叹息一声,“为什么你的人生这样充满波折,我只能保你一时,却不能改变你的命运”。
回到怡园,朵朵立刻脱下苏悦枫的衣服,虽然那上面并没有他的味道,她却感觉心里慌慌的,不是害怕什么灾难的临头,而是怕自己有一天会掉进他的温柔陷阱,就如当年身不由己地爱上Bill一样。
她冲了个澡,迅速钻进被子里,昨晚睡得不好,被那家伙闹得后半夜很困却不敢睡,怕又被他溜进来,这什么事儿啊。
朵朵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钟,连午饭时间都过了,醒来时发现手机有两条短信,她竟然一点儿都没听到。是阿莲发来的,“你不在D市吧”、“听说李文彪醒了,正在找你,千万别回来”,这是什么节奏,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朵朵的心头又压上一块巨石。
朵朵的手机号到上海后就换了,只告诉了几个熟人,她是想和过去告别,但是想找到她的人不一定要打电话,这点她很清楚。以前有欧阳和苏总帮助,她终于脱离虎口,现在苏总反而成了她要防备的人,想起这些,她心里一阵烦乱。
傍晚时分,欧阳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见朵朵皱着眉头,他安慰道,“不用怕,你们已经离婚了,他拿你没有办法,再说在上海地界上,他什么也不是”。
朵朵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在法制国家,李文彪也不敢太肆意妄为,只是害怕恼羞成怒的他会使用阴险手段,难为她的家人,这是她的软肋。
星期三上午,朵朵在公司接到一个总机转过来的电话,竟是李文彪的秘书小林打来的。
“苏姐,我是小林,李总说你们离婚时财产未做分割,需要你回来协商下。”
“不用了,你告诉他我不要他一分钱,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不是的,苏姐,他说你的那幢房子是婚后所得,也应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应该一起分割。”
“什么”,朵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说林东昇分给我的那套房子么”。
“是的”
朵朵简直气炸了肺,人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也真需要一定的修炼,转念一想,不对,李文彪这是又打什么鬼主意,绝对不能上他的当。
“不好意思,你转告他,我这段工作忙,等以后有时间再说。”
让朵朵意外的是,两天后她收到一封律师函,是李文彪的委托律师发来的,里面列举了她和李文彪的婚后共同财产,李文彪名下只有不到两百万的资产,其他都已做了婚前财产公证,而朵朵名下除了那套房子,还有一百万做理财的金额。这样算下来,李文彪的资产还不足朵朵一套房子的钱,朵朵再次震惊于渣男的流氓无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