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耗子的爸爸把他接回家了,好像因为他的病情?
自从他搬离宿舍后,整个人像丢了魂,变得很自闭,我们猜测,这事儿跟孙文有关,他们分手了。
孙文不是个老实的女孩儿,耗子太痴情……
耗子曾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在晚上看到他的电话吓得不敢接了。
他哭了几次,每次都纠结一个问题,孙文为什么不喜欢他?床都上了,难道这都不算爱?他没有哪儿对不住她啊,对她很好啊……
爱情不能勉强,缘分天注定,你对一个人好,她就一定要喜欢你吗?
你对她好、喜欢她是你的事,她喜不喜欢你是她的事。
爱情本身就不公平,两情相悦的爱情值得彼此付出,一厢情愿的追求就是犯贱。
有位老者说,爱情是稀有资源,很多人一辈子也等不到、得不到……
耗子喜欢钻牛角尖,习惯纠结着一个问题死死不放。遇到了孙文那娘们儿,他非吊死在她这棵树上。我们劝不住,给他做了很多次思想工作,一点儿作用没有,他当耳边风。
耗子睡眠越来越差,常说患了心脏病,心脏发热,去医院检查无数次,心脏没问题。医生建议他看精神科,他精神出了问题,耗子不去……
男人是重色轻友的,自从他搬出去后,宿舍聚会他很少来,我们不再像从前那样,晚上一起到操场散散步,谈笑风生,吹吹牛逼。每次到距离他住处不远的小酒馆喝酒,他也很少去……
他很孤独,跟我们的交流少了,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白天的时候他不找孙文说话,只是一个人发呆。下了晚自习,他匆匆赶回住处,不是为了与孙文约会,孙文早已不理他,他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儿在外面住害怕。
一个理都不理他的女孩儿值得他这样吗?
耗子变了很多,他为孙文而改变,孙文却视而不见,对他越来越漠视,还故意让其他班的男生跑到班里找她。
我没见过她这样的贱骨头,不喜欢人家,刻意伤害人家……
有一次,耗子给我打电话,哭着泣不成声,说没人陪他说话,他很孤独,晚上莫名的恐惧,拿头撞墙。
我看他孤独可怜,更多的是无助。我去他那儿陪他两天,他只有一张床,我打地铺,他睡床。
在那儿住了两天,我快疯了,他晚上不睡,不停地问我,“为什么我喜欢孙文,她不喜欢我,没道理啊……”
我费劲口舌劝他,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他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一会儿不胡思乱想都不行。
他躺在被窝里嘀嘀咕咕个不停,还是为老一个问题,夜里无眠……
从那时候起,耗子就已经不正常了,我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只是简单地认为他死脑子,过段时间就好了。
有人说,三种人容易得抑郁症,学生、艺术家、恋爱的人(苦恋)……
阿曹住院期间,我们几个到医院探望他,我从500元奖金里抽出150元,买了两箱火腿肠和一箱牛奶。
我把礼品分成三份,我们三个人一人提一份。
我事先嘱咐他们,说见了阿曹,咱们就说手里的东西是自己买的。
他们手头不宽裕,买东西的钱是我一个人出的。
耗子没跟我们去,他回家看病去了。幸亏他没去,否则我又要多买一箱东西。我说话不经过脑子过滤,嘴不把门把这话说了出来,他们两个听了一阵沉默……
我们提着东西,出了超市,到路边等车,通往四院的66路车半小时一班,周六更慢……
文祥哥坐在花园边沿抽着烟,扔给我们一人一根。
师兄把火腿肠放在地上,面向一边抽起来。
我猛抽一口烟,吐出大团烟雾,文祥哥的好烟在我嘴里却变得十分苦涩。
本学期即将过完了,考试临近,认识他们快一年了,一向不喜欢称兄道弟的我,把他们看的比亲兄弟还亲。我曾天真地以为一个宿舍五个人可以傻呵呵地混完三年,谁他妈知道一年不到既然“倒了”两个。
每个宿舍有8个床位,其他宿舍至少住6个人,学长离开后,还剩下我们五个人。我们曾商量好,坚决不让其他人入住,谁住进去跟谁急,我们五个人要守住地盘,不准外人“侵犯”,我们谁也不能中途离开,除非毕业……
耗子中途离开,追求爱情去了,被折腾的遍体鳞伤,成了神经病。他离开我们,我完全理解。他们三个不理解,他们认为耗子为了孙文不值得……
阿曹的床铺空了,我们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五个人剩下三个,宿舍少了些许热闹,多了一些沉默,有时候文祥哥和师兄不在,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前两天,师兄个二货一个人在宿舍做化学实验失败,化学品突然烧了起来,差点一把火把宿舍点了。见着火了,他慌了,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拿破被子扑火,被子被点着了,越玩越大。他拿个盆子跑到洗手间找水,五楼停水了,刚下晚自习是没有水的……
师兄慌了,在楼道上一阵狂吼,其他宿舍的男生听到声音,慌忙前来支援,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大家众志成城,用一人一泡尿的微薄力量将火浇灭……
我们三个当时在网吧看片儿看的正带劲儿,班长突然打电话,说我们宿舍失火了……
后面的话我听也没听,直接挂了电话,拉起旁边文祥哥和阿曹就往外冲。由于情况紧急,我们三个没来得及关电脑,任由片儿放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网管见了我们几个张嘴就说,兄弟们不上网了提前打个招呼好不?或者关了电脑。别放着片儿走人啊!一走还是三个人,三台电脑开着全屏,放的全是A货,还循环播放!其中一台放的是黑种男跟白种女合作拍的,女的叫的跟杀驴一样!晚上挺吓人的,对面的几个小女儿直接吓跑了……最近查的严,要是被查到了,我这儿生意还做不做……
我捂着嘴偷笑,放外音的那一台电脑是阿曹的,他有这爱好,看片儿很高调,开外音,音量开到最大!专挑强壮的黑鬼……
网管拿他没办法,谁管他,他跟谁发火。我们是网虫网吧的老客户了,网管多少得给点儿面子……
我们急匆匆赶到宿舍的时候,没见到火,闻到一股浓烈的骚味儿。
狼狈不堪的师兄见到我们三个上来就骂,你们一个个的死哪去了!我快被烧死了,你们在哪儿啊!说好的有难同当呢……
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把宿舍点了,还有理了?
师兄疲惫地坐在地上,说了句,大家别再乱跑了,宿舍里留我一个人,出了事儿该怎么办?吓死我了,耗子走了,我们四个要好好的,我再也不在宿舍做实验了……
我们听后一阵沉默,默默地清理宿舍,拖地……
我们躺在床上,各自给耗子打了个电话,劝他实在不行的话就回来,弟兄们等着他回归……
那一次,我知道,我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青春本孤独,我想让孤独少一点,想让他们多陪我一天,多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