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美颜梦魇了好几次,谭明宇只能一边搂紧她一边安慰,折腾了好久。这样连续几天下班之后的谭明宇都早早回家,有应酬也尽量推掉。晚上陪美颜听听音乐,给肚子里的孩子读读书,安心等待着孩子的降生。
只是这种平静的生活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周末一大早,谭明宇扶着余美颜下楼吃早饭,习惯性地拿起桌子上的报纸。刚刚一看完,,就哗啦一声站起来了。
“明宇”余美颜被吓了一跳,手边的牛奶杯子差点倒了。
“没事,你乖乖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说完也不等余美颜开口就出去了。
余美颜拿过报纸一看,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她心有余悸地托住肚子,没想到上一世的变故会来的这么早。
没错,报纸上讲的内容就是倭国在华国边境发动了“4.17事变”,寻衅挑事,借口侵吞我华夏燕州地区。今年正好是1919年,也许倭国大举来犯会比上一世来的更早。
现在的社会军阀混战,执行政府背着老百姓企图割让燕州地界与倭国谈和,消息传来,举国哗然。
余美颜立刻找来家里的长随,吩咐他仔细去街上打听一番,但是切记要注意安全。
一边的谭明宇坐在自家的车上,在人群里寸步难行。
割地求和的消息传来,以燕京大学为首的师生,率先在京都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学生游行已经从京都席卷全国,沪上多所高校加入了今天的全沪上游行活动。
车子实在走不动了,谭明宇只好下车步行。
“反对和谈,拒绝割让!”
学生们群情激愤,但却是井然有序。
穿过重重人群,谭明宇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大部分得到消息的股东也都来了。
“明宇,眼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你我生逢乱世,空有一腔报国热情。”一个股东看着下面嘈杂的人群,忧虑万分。
“你我虽学的商科,但也想振兴我华国经济命脉,只叹息,身不逢时。”一群人正在叹息,突然楼下就传来枪响。谭明宇往楼下一看,一群不像学生模样的人,有的手里拿着砖头,有的手里拿着锤子,见店铺就砸,见人就打。这时候端着长枪的警察们也不管谁是谁了,朝着就开枪。谭明宇冲到楼下,一边大喊着员工将公司门紧闭,一边将门口的已经呆愣住的几个学生扯进大堂。耳边枪声作响,一个清秀的男学生胳膊被打了个血窟窿,血花四溅。
谭明宇将他拖进来的时候,男学生已经脸色泛白,一边的其他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胆小的女生已经哭了。
谭明宇接过公司员工递过来的绷带,有条不紊地开始包扎,不一会,这个男生脸色总算有点人样了。
大家看着紧闭的大门,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外面的动静才平息了下来。让人赶紧把这个男生送到医院,谭明宇就出去了。
外面死了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学生模样。混在学生们中间的混混倒是没死几个。周边的店铺也纷纷开门,开始打扫街道,等候亲人来认尸。
坐在家里等消息的余美颜心里焦躁不安,出去打探消息的长随说今天外面乱的很,学生们都不上课了,上街喊打喊杀的。
左等右等,谭明宇终于回来了,余美颜一眼就看见他领口的鲜红血迹。一把扑上去:“明宇,明宇,你怎么了?”看着美颜吓得花容失色,谭明宇只好安慰她这是别人的血迹。余美颜忍着恶心的感觉,将他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伤痕,才催着他去洗澡,。
“爸,粤州还好吧,嗯,沪上这边闹的很厉害。我们都还好,美颜和孩子也没什么事情。”
给家里报完平安,两个人默默无语了一会儿。
“明宇,明天你就别去公司了。”
“嗯,公司这几天闭门歇业,工厂也放假了,这次的事情我看没那么简单。”
果然被谭明宇料中了,接下来的沪上再也没有了往日十里洋场,灯红酒绿的繁华。除了各个租界,爆发了数起打砸抢事件,沪上的各个帮派,趁着形势正乱,为非作歹。不久燕州地区被倭国接管的消息传来,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沪上一片狼藉。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复杂,董事会的股东们召开了紧急股东大会,决定公司暂时歇业一年。
现在的沪上极其不安全,尤其是颇有家资的富商们,简直成了地痞流氓的大金主。今天这个敲诈一笔,明天那个敲诈一笔,整个租界都人心惶惶。
“美颜,公司已经歇业,沪上也不安全,我们还是回粤州老家去,这几天我将手头上的生意整理一下,我们就回家。只是你的身子还吃得消吗?”
余美颜这个时候已经身怀六甲,腰上就像绑了个锅,每次谭明宇看见都要胆战心惊地过去搀扶。
“没事,宝宝一直很乖。”
“委屈你了。”谭明宇不无愧疚地说。
只是几天之后,两人刚刚收拾完行装,遣散完家仆,粤州老家就来电话了。
“明宇啊,燕州那边的驻军已经和倭国干起来了,你们回来的铁路也被炸了,路上很危险,美颜现在肚子这么大,一路上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我已经跟你陈叔叔商量好了,你们去英国,你继续读你的经济学博士,美颜在那边安安生生地把孩子生下来。明晚的飞机,你们准备一下,东西就别带了。”
“爸,那你们怎么办?”
“粤州这边暂时还是安全的,我们已经在乡下买好了房子,做好了准备,我们你就不要操心了。”
“爸,那我到那边再给消息给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