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诺一扫刚刚的阴霾,欢蹦乱跳的跟着楚逸朝着街北走去。风德月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模样,叹了口气,倒出不少的多余了和悲凉。跟着他们的脚步进了酒楼。
一进入酒楼,风德月便觉得有些熟悉,这里面的风格和安逸楼的太像了。
一楼宽敞的很,却只放了几张桌子,每一桌都离的两三米远,怎么看都觉得松散。
“这里是你新开的酒楼?”
风德月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随口问了一句。
楚逸带着他们来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朝着风德月邪魅一笑,嘴唇轻启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开始还只是猜测,可是现在一到了二楼,就更加确定了。
二楼的摆设与安逸楼是一模一样,几张寥寥可数的桌椅,角落里摆放着一堆酒坛,再无其他。
“你为何不重开安逸楼?”
安逸楼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只要命些人打扫一下就可以了,可比再重新找地方,重新筹备要省事的多。
楚逸轻笑一声说道“那个地方我已经待的够久了,是时候该换一个地方了。”
楚逸这理由给的让人无力反驳,风德月没有接话,坐在江语诺的旁边。
现在江语诺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小脑袋困的一点一点的,如同一只磕头虫一样。
“吃饱了就睡。”
楚逸抬手托住她轻点的头,动作十分缓慢的让她趴在桌子上睡。
“她这么睡不舒服,把人抱去客房吧。”
楚逸慢慢的抽出手,看了风德月一眼没来由的叹了口气,眼神微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风德月并没有立刻问他是怎么回事,而是先把睡的十分熟的江语诺抱入了客房里。
等他再出来时,楚逸正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还时不时叹一口气,满脸愁云惨雾。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能为难住你?”
风德月的声音唤回楚逸的神情,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转换,而是更加的发愁了。
“你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左右的,就像现在这样。”
楚逸这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风德月却猜出他所发愁的事情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既然不能改变,不如接受?”
是啊,不能改变,还不如接受了呢。可是,楚逸并不想要接受,他要做的便是带她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
想着,楚逸发愁的眸子顿时狠辣起来,嘴边的笑意更是嗜血残忍。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拼一把或许还有不同的结果。”
风德月疑惑的看着他,明白他神情骤然转变的意思是什么。他已经做了决定,只是这个决定他不得而知。
“你可想过另一半却是无法翻身的沼泽?”
听了他的话,楚逸轻冷的脸色顿时变得笑盈盈的,唇微张吐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就算是沼泽,就算是永无翻身之日,我也要拼一把。不过,在这之前我会让所有人给我陪葬。”
楚逸说这话时,语气平平并没有带多少的感情,让人一时无法听出他是怎么打算的。而这些话则让风德月有了不少的危机感。
看着他警惕的眸色,楚逸嘴边勾起一抹笑意,拿起桌上的酒杯,举到半空中,道“为结果干一杯如何?”
如果说风德月善于算计的话,那么楚逸则是如同一个王者一般,不动声色的便能操纵他人的一切。
笑的狡黠的楚逸更像是一只老狐狸一样,眼中狡猾是一览无遗。
风德月踌躇不停,手紧紧的捏着酒杯,却迟迟不举起来。
“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不必现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怕这结果不是你想要的?”
两人明明都知道对方再想什么,只是没有人要第一个点破而已,都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想要探听对方所想。
风德月拿起酒杯,与楚逸依然悬在半空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楚逸举指相比于风德月要优雅不少,两根骨节分明,纤细的手指捏着酒杯,细细的品味着酒水中的香味。
“爷,可否需要再准备一些小菜?”
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卑躬屈膝的看着楚逸,等着他开口。
“你先准备一些清淡爽口的小菜吧,等我要吃的时候我自会叫你。”
小厮应了一声,赶忙朝着后厨跑走。
风德月看着桌上唯一一盘花生米,不禁调侃江道“你这还真是差别对待啊。”
楚逸随手捏了一粒花生米抛入口中,眼睛半眯着,嘴巴嘎嘣嘎嘣的咀嚼着,一脸十分享受的模样。
风德月无声的叹了口气,调笑的摇了摇头。自嘲的想着,他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个样子吗?现在有什么好惊小怪的?
今天的楚逸好像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给自己灌酒。细嚼着花生豆。
风德月觉得有些无聊,视线便投到外面。这才发现,这里居然可以看到丞相府的一举一动。
丞相府里,两名丫鬟一边浇着花,一边凑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你把酒楼开在这里就不江琅勤找你麻烦?”
“他才没有时间理我呢,他现在可是忙的很。”
楚逸故意把‘现在’二字咬的重了些,生怕风德月听不出这其中隐晦的意思。
风德月怎么也没有想到,楚逸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要知道江琅勤可是出了名的奸诈狡猾,对自己手下的人稍有怀疑便毫不留情。
这些事情他是从哪儿知道的?不过,当看到楚逸那冷漠的神情时,这些问题他并没有问出口。
就算江琅勤想要造反,那也得他能出来才行。但是,他现在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现在他可以休息了,牢中可是十分安稳的。”
对于这件事情,楚逸只是淡淡的一笑。他要转达的事情已经说明了,信不信,要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了。
“王爷,不好了。”
连承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楚逸在便凑到风德月的耳边低声说道。
“王爷,太后情况不太好。”
这几日子,太后便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每天都在说着与先皇在一起的事情,身体更是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
经过多位太医的诊治,却没见好转,而是越来越虚弱不堪。
“怎个不好法?”
“说是已经不能说话了,谁叫都没有反应。皇上让我请您快些过去。”
风德月的眉头簇成一团,猛的站起身往外走去。脚子刚迈出去没两步,便又走回来拉着楚逸便往门外走。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就算医术再高也救不回这弥留之际的人啊。”
楚逸的话让急切的风德月停下脚下的步子,一脸颓败的看着他。
他说的并没有错,所有人都知道太后时日无多,只是碍于皇家,不敢声张而已。
可是,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万一有一线生机呢。
“节哀。”
楚逸的两个字让风德月这最后一点期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本还挺直的脊柱顿时垮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还说上节哀了?”
江语诺刚走过来就听到楚逸来了这么丧气的一句话,便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风德月松开拉着楚逸的手,语气略带悲伤的说道“母后凤体欠佳,皇上命我们入宫。”
太后身体欠佳?
不过,看他这神情,再加上楚逸的话,怎么都觉得太后不是身体欠佳,而是命不久矣了呢?
“走吧。”
江语诺不敢过多停留,赶忙跟着风德月往外走。脑海中不停的祈祷着,希望事情没有坏到需要说节哀的地步。
风德月很少有慌乱伤心的表情,现在他却显得六视无主,举动更是无措。
江语诺抬手放在他紧握成拳的手上,柔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明知是假话,可是听到江语诺的安慰还是觉得踏实不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江语诺这才稍稍的疏了口气。
马车停在宫门外,江语诺和风德月刚一下马车,便看到周海正在门外等候。
“王爷,您可算来了。”
“太后可还安好?”
周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十分为难的说道“王爷还是您亲自过去看看吧。”
风德月步子不停,脚下如同安了风火轮一样,快速的朝前迈着,江语诺只得用小跑的跟着他。
太的寝宫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皇上坐在太后床上,握着她的手愁眉不展。
“母后要还安好?”
风德弘看向风德月,摇了摇头道“太医说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药石无医。”
“把太医都给本王叫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庸医如此信口开河。”
风德月怒不可遏的神情顿时吓坏了跪在一旁的妃嫔们,一个个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鸡崽子一样,缩起了脖子。
“你这样大吵大闹的只会扰了母后的清休。”江语诺拉了一把暴走的人。
风德月一时颓败的跪坐在太后的床上,轻声唤着母后,只是她并未应他一声。
江语诺上前走了两步,顿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虽然淡,却也不至于被忽略掉。
江语诺下意识往嫔妃旁凑了凑,顿时香气扑鼻,却与那股淡淡的香味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