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侧脸过来看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昨天我是怎么了?”我脸上一红,想到昨天睡着前的画面。
“你身体太虚,药浴里的药补过头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张策掀开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私有物:“你昨天不是有很多问题吗,现在可以问了。”
我白了他一眼,把被子又盖上,手摸出红玉:“每次我快死的时候,这块红玉就会发烫,你就会出现,为什么?”
张策伸手过来,摸上我手中的红玉,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是一块九转莲花灯灯芯上的神石,我能通过它,感受到你的安危。”
我嘴里不自觉念出:“九转莲花灯?”
“对,你我也是通过它,才结成了阴婚。”张策在手中把玩着红玉。
“阴婚?”我脑袋有点懵。
“怎么,没听过结阴婚?”张策脸色一凝,眉头紧皱起来:“你不愿意?”
我直愣愣看着张策,心说:大哥,你若是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女生,被人说结了阴婚,你愿意吗?
随即,他却正色说:“前世你是灯芯,我是灯座,现世我们只有结阴婚才能共存,否则我将不复存在,你身边的人也会受到伤害。”
“身边的人受伤害?”我心头一惊。
“你父母的命脉就是因为灯芯无座才烧毁的。”张策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我脑中顿时空荡荡的,下意识地问:“是我害死了他们?”
从小我就没见过父母,甚至在五岁时姥姥带着我从山上下来,到镇子上定居之前,都不知道父母是什么。
一些话语跃入我脑中,直击我不愿意去触碰的内心深处。
“你是不是说自己是姥姥生的?”同桌一脸怪异地看着我。
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和别人不同,这句话是我无心说出来的,却成了我整个小学阶段的笑柄。
“姥姥,爸爸和妈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别人都有,我没有?”曾经稚气的我还一脸天真地问姥姥这个问题。
姥姥笑着,没说话,但我晚上上厕所害怕去喊她,却看到她在被子里抹眼泪。
“灵儿,你别恨你爸妈,他们都是可怜人,享不了让你孝敬的福。”姥姥摸着我的脑袋,这句话是在安慰我,她却哭地泪眼婆娑。
但是有时,没有父母又成了一种优势,上小学三年级,没钱交学费,姥姥带着我去找校长,虽然他们在房间里说话,但我还是能听得见,姥姥说:“灵儿没有父母,您行行好,让她上学吧,回头……回头我让她认您做干爹,长大了孝敬您!”
我从回忆中抽出思绪,连忙说:“可是,我姥姥为什么没事,她从小到大陪着我,如果我是无座的灯芯,她应该也烧毁了才对!”
张策沉吟一阵,看着我说:“人的命脉各不相同,和则旺,克则衰,或许你姥姥的命脉比较旺。”
我不禁从根本上怀疑这个问题:“你说我是灯芯,你是灯座,怎么证明?”
“灯座因为有灯芯的存在才会被称作是灯,简而言之,你如果死了,我也会死。”
“你这个回答太狡猾了,我总不能用我的死来证明吧!”我下巴抵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他。
谁料张策突然起身,走到书桌前,等他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紧,只见他走到我床边,把匕首放在了我手中。
我一愣,心想不要这么狠吧,真让我用死来证明?
张策看我迟迟不动,抬起左手食指给我看:“你划破手指,我的手指也会裂开伤口。”
一听这话,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想着只是划破食指而已,我拿着匕首放在食指上,轻微划了一下。
食指一疼,我看到张策食指上果然出现了一道伤口,和我不同的是,他并未流血,伤口只几个呼吸就愈合了。
我再看自己食指上的伤口,不禁哭笑不得,低声说:“不公平,我的不能愈合。”
张策突然笑了,把匕首从我手中抽走,放回原处:“现在相信了吗?”
我蜷缩着身体靠在床头,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张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来到我身旁,拿着我正渗着血的手指,放在了唇边。
我一愣,就看到他将我的手含在了嘴里,温热的感觉包裹了它,没一会儿,伤口就不疼了。
看着手指上原先的伤口不见了,我心中不由称奇。
张策抱着双肩端详着我,冷不丁说:“没什么问题了就快走吧,别打扰我休息了。”
我瘪了瘪嘴,心说又不是我愿意来的。
从床上起身,我刚想问我的衣服去哪里了,就看到张策手一招,我原先穿着的一套衣服都从浴室里飞了出来。
最后飘来的是我的内裤,也不知是不是张策的恶趣味,它像是一面粉色旗帜,飘到我面前,缓缓落下。
我脸上一红,连忙抓着它藏到了身后,瞪着张策:“你走开,我要换衣服了!”
张策脸上露出一丝戏谑,走到了书架前,背对着我,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就低头看了起来。
我刚换好衣服,张策像是长了后眼睛,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根青色发簪。
“贴身带着它,它会保护你。”张策走到我身前,把发簪递给我。
拿着发簪,还没等我说一声谢谢,张策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一路步行回到学校,快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迎面有三个女生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我隐约听到了几个字眼,好像学校里又有谁死了,我连忙上去喊了一声:“同学,等一下。”
三个女生停下步伐看向我。
“你们刚才说的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警车都来了七八辆。”其中女生说了一句,随即和两个同伴快步走了,像是很避讳这件事情。
我呆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下,顿时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