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夏伶歌随便把长而微卷的头发一扎便出了门。
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太适合散心了,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只有这样的日子她才是属于巴黎的。
塞纳河一如既往地平静,有着她羡慕的细水流长。
沿着河岸笔直地走下去,再拐到左岸的一家米其林餐厅,她随手点了几份甜点,心想这心情不吃甜点可惜了。
法国餐厅里的安静和美好,是她贪恋于此的原因。只是偶尔还是有人来搭讪,她漠然地一一拒绝,对于想接近她的人,夏伶歌从来都是毫不留情。
回家的路上,手机震了几下,没有理。但她的步伐快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甚至惊扰了许愿池边栖息的好几只白鸽。
回到别墅,果不其然,门口已经泛尘的信箱里安然地躺着一个信封。
她直接伸手,也不嫌弃信箱周遭的灰尘,便将信封拿出。
窝进质地良好的布艺沙发,她的手有些颤抖,缓缓打开那信封。入眼的是粉红色的上好皮质请柬。
“兹定于八月十日在上海养云安缦酒店为叶亦卿先生与霍希妍小姐举行订婚典礼……”没有敬词,他大概已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将那请柬好好的叠起来,她嘴角难得地扬起一抹寡淡的笑容:那我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去触触霉头吧。
“伶歌,你……是不是去了就不回巴黎了?”母亲夏晚拉着她的手,皱眉问她。这才跟自己相认三年,就又要走了,夏晚说舍得便是假的。
旁边的苏云飞也有些担忧她此次会中国,毕竟叶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也不想她就这么回去,接受叶家人的刁难。
但是既然是女儿决定的,他只管支持便是:“你若是铁了心要回去,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旦有什么事,联系中国区总裁。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叶家还敢不敢动我女儿!”
无奈地笑了笑,他们总是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看着花园外的树枝,想:她啊,早就在三年前就一夜长大了。
叶亦卿是从来不舍得碰自己的,别说伤害了。他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在周围建造了守卫森严的城堡,不顾万人反对,把她护在怀里。
可是当她看着他冲入家门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中年女人。
他抬眼,映入视野的是她站在楼梯口惊慌的表情,他的目光中分明透着失望与挣扎。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种血腥的画面。心跳如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跟着要跑出来。
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以这样的姿态被叶亦卿看到,夏伶歌想着自己肯定完了。
去世的女人是叶家夫人——何玉,叶晟的妻子、叶亦卿的后妈。平时何玉时常找她麻烦,叶家人都知道叶家养女跟叶夫人过不去。
所以当时她一出现在现场,几乎是立马,就有人说她是凶手。
她想解释,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做这种事,而是因为不想叶亦卿误会他。
虽然何玉平时对他也并不友好,可是好歹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他并不在意是死了谁,却十分在意是那个在心里一直完美无瑕的夏伶歌如今沾满了鲜血,他对她很失望。
夏伶歌看着他决绝地走出叶家,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心如死灰,任由叶晟的鞭子鞭打在自己身上。
就算被打到皮开肉绽,她还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忍受着刺骨的疼痛。
甚至在心里期望着这酷刑直接把她折磨到死就好了,这样她就能解脱了。
逃离这叶家,逃离叶亦卿,能让她看到希望。在叶家的这些年,她夏伶歌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被叶家人玩弄于手掌心。
她记得叶晟收养自己是因为自己不离身的手链“冠盖京华”。还说她是他的“转机”,将她从孤儿院里领出来。
夏伶歌却觉得被叶家收养并不是叶晟的“转机”,而是她的噩梦。
对外她是高高在上的叶家小姐,在叶家,她却是连佣人都不及。
早些时候何玉对她打骂几近成瘾,叶晟抱臂在一旁袖手旁观,眼神中都充满了恨意。
直到后来叶亦卿慢慢地罩着她,何玉才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夏伶歌知道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于是接近他。
费了些力,甚至差点把命给丢了,才让他动了心。其实夏伶歌哪里知道叶亦卿这样冷酷的人如果不喜欢谁都强求不了,那次他溺水,只不过是催化剂。
他把她保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就算是叶晟也难动她。
多少女生将她视为耻辱,想不到自己败给了这么个除了脸蛋什么都没有的人。
这次何玉的死让他对她大失所望,以为自己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挡箭牌,利用自己保护她来蓄势,一到时机便将他丢弃。
所以就算是叶晟要把她打死他也没有出现。奄奄一息之时,她被人拖出来,直接送到了叶亦卿的卧室。
脑子被浑身的疼痛揪扯,夏伶歌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就被一个黑影压在身上。这熟悉的气息,这时候她闻着却一点也不开心。
既然不信任她,还救她干什么。她表情黯淡,不想与他多说。却没想到他猛的拉起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顶上方。
一片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到他冰冷的话语幽幽传来:“我对于你来说算什么?你以为利用我的人我会那么简单就让你死了吗!”
说罢低头撕扯着她的伤口,夏伶歌差点就被这痛楚弄的直接晕过去,但是心里的痛才真的让她生不如死。
“哗……”薄薄的纱裙被他猛的扯下,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意识到叶亦卿要做什么,猛然挣扎起来,他把她当什么!
可是她一动,全身的痛觉神经就跟不同意似的联合起来抵制她,她一直冷淡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绝望地任由他蹂躏。
她听到他说:“这是你欠我的!”接着便感觉到一阵钻心的撕裂的疼痛袭来。
夏伶歌在心里点头,的确是她欠他了,在自己什么的不知道的情况下……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晕了过去。
那晚黎凉不顾家人的反对,还有叶亦卿握在手里的枪,把还在风口浪尖的她救下,送到唐璃家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