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长是个英勇的战士,无论失败多少次他都会在痛苦中再度站起来。我要向他致敬,没有他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我。” ——韦大胖。
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流逝的很飞快,匆匆一瞥,一切却都过去了。回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我常常在深夜中发抖。
那个女孩没有嫌弃我是乞丐,但是她死了。
漆黑的夜里,她死在很多人的刀下。最后望着我落泪。对于生死之间的界限,那是我即便伸出手也够不着的地方,那道屏障将生者和死者永远隔绝。
倘若一个人能理解黑暗和光明两者的真正含义以后,他也就理解了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你可以拯救苍生,你可以造福天下,但不要一天到晚不停声称自己就是正义。因为这个词比泰山还要沉重,从来没有人可以背负的起。
倘若这个社会真正的幸福和平,那么人们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去担当什么正义,甚至以后就会忘记这两个字。既然有人声称自己就是正义,那么他本身便也是承认了和他对立的邪恶一样存在。所以,正义这个词在人们心中出现的次数越多,就代表这个词开始越发的沉重悲哀。
假如邪恶不存在,人们也就不需要正义。假如二者全无,人们便会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证明自己是正义并出现在人前,那无非也是证明与他共存的邪恶一样存在。在很久以后,巨龙问我何为善何为恶,我竟无法回答。是的,在饱经风霜数万年的巨龙眼中,善恶不存在,因为天地初开的那时候没有这些东西。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那天深夜,寒风凛冽的街边。我坐在那,又从怀里掏出了这个东西。
只是醉酒,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街头。那散发着光芒的星光之中空无一物,所谓的神龙帝国恐怕也早像它其中的东西一样化为灰烬。而他现在不过是个没用的玩具罢了。我想到这里,突然自嘲一笑。将这盖子抽开,对准天空并怒吼一声。
“星光!”
而回应我的只有深夜的寂静。我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那种小说中的奇遇剧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一声大吼然后获得神奇的机遇?那更像是白日做梦。
“唉。”
我叹息一声,抓起酒瓶子仰头闷喝。没一会便倒在街头睡着了。然而今天晚上,注定不会那么平静。
“跑?你们往哪跑?”
十五分钟以后,六七十个人把这条街围的水泄不通。足有一副瓮中捉鳖的气势。
而这群人的头目跟他们包围住的人。如果我这时候不是因为睡着了,肯定能认出来。
“你们是五毒帮的?”
“对啊,就是你爷爷五毒帮的。”
“呸,你们这些杂碎!谁是爷爷还不一定。大家跟你们五毒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这次像发了疯一样?那个叫聚义堂的帮派是这样。如今你又故技重施?”
“哈哈哈哈,是又怎样?凭你们可以阻挡五毒帮吗?为了完成帮主他老人家的计划,我们横扫落日省已经势在必得!”
“这么说你是要吞并我们?”
“对啊!都给我上!”这家伙显然不想废话,当即下令大开杀戒。
“杀啊!”一群人也不废话。气势腾腾的朝着龙虎堂杀过去了。
“你们回去通知帮主!”
带头的对着身后两人大喝一声,率领着剩下十几人冲杀过去。
“想跑?给我拦住他们。”
然而这两个人是插翅难飞了,他们的身后逼来了十几个人,举起砍刀朝他们劈了过来。
“哎哟!”
一人血花飞溅,被人踢飞。这群人没有注意到在一旁呼呼大睡的我。于是这个被踢飞的小子。直接砸在了我身上。
“噗通!啊!”
“ what the f.u.c.k?”
我在熟睡中被人一套糊脸,顿时惊醒。感觉到身上有一个人压着我,我在把他推开以后。只觉得手上湿润无比。借着月色一看。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是血?”
我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很多人在拿着砍刀厮杀。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做梦?
“老子劈了你!”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扭头一看。这人使我更加意外。
韦大胖?怎么是他?我看见他率领着十几个人以寡敌众,在劣势的情况下对抗三倍以上的人海。
又追着一阵狂妄的笑声看去,那面孔却令我震怒无比!
我见过他!那天跟踪唐狮的家伙!五毒帮的人!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怒火,我拳头攥的死死的。
五毒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我怒吼一声,杀入人群。
“都给我住手!”
我来到一人面前,他惊叫道:“你是谁?”
“聚义堂!二营长!”
“什么?”
这人刚说完话,便被我一拳打在肚子上。只觉得内脏都要碎裂了。
“滚!”
我一脚踢飞了他。
“哎哟!”
“都给我上!”
五毒帮的人注意到我,领头的大吃一惊,亲自带着他的人向我展开包围。
“二兄弟!”
韦大胖带着他那帮人杀开了一条血路,我们会和到了一起。
“你们先走,二某殿后!”
几个人已经近在眼前,我怒喝一声。猛的一脚飞出。另一个人见了,抓着砍刀朝我劈来。怒骂道:“找死!”
“找死的是你!”
我一脚踢在他手上,那把砍刀飞向空中,被我轻易接住。当即一刀挥出,血溅五步,俯尸一具。
五毒帮,你们也有今天?
“大家一起上!他有伤,打不过我们的!这家伙是聚义堂的!干掉他!”
领头的还在嚣张的叫嚷。我挥刀怒杀过去,一时万夫莫敌。连毙数人。
“挡住他!”领头人又叫道。几个人不知死活,抓刀朝我冲过来。
“不想死的都滚开!”
我抓起砍刀,朝着他们杀去。
可这次效果不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们刚才是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眼下这帮人反应了过来,我渐渐是双拳难敌四手了。
“二兄弟,我们来帮你!”
韦大胖又领着那帮人冲了过来。
“你们先走!”
“哈,今天一个也别想走!给我围住他们!一个活口也不许留!”领头的听见我们的对话狂笑道。
“你们撤啊!”
我转身却发现已经晚了,我们这些人已经被团团包围。
“今天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别想逃!”
领头的人站在高处狂妄的大笑,紧接着大手一挥:“干掉他们!为了帮主,为了弟兄们的美好明天!”
“杀啊!”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我们掩护二兄弟撤!”
韦大胖一马当先,拿着砍刀。十几人正要迎去,被我伸手一拦。
“慢着。”我冷着脸,把他们推到后方。
“二兄弟,你这是何意?”
“你们走,我断后。”
“你什么意思?我们龙虎堂如今虽然落魄了。可是也不需要别人替我们送命!”
“不要在这里逞英雄,韦大胖。今天这事我定下来了!”
我用砍刀指着他道:“滚!”
“妈的,你疯了吧?”
“滚!当心一上火我连你一起砍了!”
我伸手一推,这胖子摔倒在地上。我朝着他后面的两人吼道:“带他走!”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你们在这里死了能证明什么?能证明你们是一帮英雄好汉吗?我看不能,那只能证明你们是一帮莽撞无脑的匹夫!滚!二某人保证,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二大侠保重,我们走!”被我怒吼的那两个小弟总算下了决心,硬拽上韦大胖。他们一群人转身朝着外面杀去。
我回过头,老a他们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全都像还魂似的不停的在我眼前徘徊。一阵狂风掀起。我抓起酒瓶,在人潮面前仰头猛灌最后一口。
老a,我来了。聚义堂的各位弟兄们。我不得不这么做,不能让韦大胖那些人重蹈覆辙。像聚义堂一般永远灭亡。我喝酒的气势惊天动地,两口烈酒下肚便猛然出手打飞最前面的两人。那些人被我吓的连连后退,我眼中一片血海。往事突然浮现在了我眼前,有一天我跟老a。我们在酒馆喝酒。
“嗝。”
划拳喝酒,半个小时下来,我们两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浑身都是酒气。
“哎呀,今天喝的爽。”
他把肚皮一掀,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
我仰头又闷了一口酒,那时他闷声闷气的。我以为他睡着了,一个人又喝了半个小时。
“老二。”
就在我喝的尿急,想上厕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干嘛?”
“哎……其实今天……请你喝酒,是有重要的事情。”
“……”
我坐回了椅子上,他向我甩来一根烟。我俩在吧台前抽起烟来。
“其实我……我想说的是,我不想打工了。”
“不打工?”
我眼皮子微微一动,又恢复了冷漠:“不打工,那咱们干什么?”
“我不想再在厂里干了,这样下去没有前途。”
“……那随便你。”
我心底暗自摇头,有饭吃就够了。考虑什么前途呢?大概是当时我跟他的想法不一样,我是个孤儿。只觉得每天有饭吃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梦想?”
“我想当一个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大侠。”
“……哦。”我又喝了口酒。
“你支持我吗?我知道,比本事我是不如你的。如果你要当大侠,肯定比我成功。”
“我不会比你成功到哪去的。”听了这话,我摇头道。
“为什么?”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以为是古代?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招式再好一枪撂倒。侠客的时代早已经逝去了。你看现在行侠仗义的有几个不是被社会上的人当傻子一样看待?老a,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想这样做,只是在这个义气彻底没落的年代要对抗潮流实在是难于登天。”
“……那算了,喝酒吧。”
他倒了两杯酒,我看的出他心里很惆怅,很凄苦。我也曾想过对抗潮流,我也曾想过力挽狂澜。但是到头来,连我都深陷在漩涡之中。所谓义者,无论是在字典或者书籍之中。我都找不到他的正确解释。道可道,非常道。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行使真正的义。因为终究不能靠着嘴巴一味去说,我只有在熊熊烈焰中才能找寻到义的踪迹。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大彻大悟。
我从思绪中回到现实,一群人向我杀来,当真是气势磅礴。宛如洪水一般。我内心暗暗发誓,我一定会阻挡你们的前进!即便化为一座就此崩塌的大山,我也要砸在你们的头顶!即便长埋地下,我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和我陪葬!
我拔出胸口的星光,而它正闪烁着强烈的光芒,雕刻着的巨龙花纹开始膨胀。我隐约感觉到一股热量充斥其中。
神龙帝国不曾灭亡!在黑暗尽头依旧有无数远去的巨龙在追寻真正的宇宙之道。我已经听见了他们在遥远的星空所传来的怒吼,像要呼唤那些还停留在原地的同伴。畏惧黑暗而不敢前进,那么我们终究不可能找寻到宇宙尽头的万丈光芒。那片星海被所有的星宿包裹!那片天地拥有战胜宿命的力量!
即便知道自己曾经渺小,现实中的自己往往卑微到令人发笑,但这不是让我们向命运低头的理由!
“火红的巨龙,给予我力量!”
我横刀立于烈焰之上,火龙盘旋在我周围。但我拿刀的左手正不受控制的颤抖,浑身上下都在打颤,几乎就像要散架了一般。这终究还是一股人类无法掌控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带着我一起走向毁灭。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要是稍有闪失,那么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化为火焰之中的灰烬吧!”
伴随着我的怒喝,巨龙迅速膨胀。我只想找寻到那不知所踪的神龙帝国,我想握住那道改变未来的光芒。哪怕最后一同化为尘埃和灰烬。
在信念的驱使下,我渐渐感到自己开始融入火焰,火龙在空中疯狂的翻腾,火焰越来越强。渐渐形成一道火海,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快逃!”
一群人就算想撤退,却也来不及了。周围全是大火,他们已经穷途末路。
“我用这火焰淹没黑暗!照亮大地!
话音刚落,我却终究喷出了一口鲜血。
“噗!”
伴随着这一口血。我便再也抓不稳手中的刀,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这炽热的火龙也在一瞬间湮灭,庞大的身躯与我一同重重的坠落在了地上。
也许说到底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只是一个自欺欺人并时时刻刻活在幻想和梦里的懦夫。
如果聚义堂的灭亡是注定的,那么我所追寻的复仇究竟有什么意义?杀死这些人我能获得什么?我只会倒在他们的刀下并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这就是现实。不是我杀别人,只是别人杀我。
在昏迷前我不断的恨着自己,我就像个废物,却总意淫着每天可以打败一切阻碍。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更没有能力去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