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炎看着白婧瑶手上拿着东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殿下,父亲的副将早年在战场上为了救父亲一命,亡故了,家中只留下了一个老母亲,平日里我也经常来看望老人家。”白婧瑶如实说到,毕竟这里离依楠小筑也不远,如果惹了林墨炎怀疑就不好了。
林墨炎本就是多疑的,听白婧瑶这话,也还不放心,问了地址,就说要送她一程。
“是呀,正好我们和嫂嫂也顺路。”
顺路?莫非两人是去依楠小筑?
也就是说这九公主林洛瑶对林墨炎养外室的事也一清二楚,那还对自己这般热忱。果真是帝王家的女儿。幸而,自己对她的亲近没有太过。
白婧瑶从善如流上了马车,一路上都乖乖坐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这娇羞的模样就是要给林墨炎看的。
“嫂嫂怎么这么拘谨,哥哥在这儿呢,都不多说几句话。”林洛瑶坏笑着搡了搡白婧瑶。
“公主莫要取笑了……”一边说还一边瞅了瞅林墨炎。
正巧林墨炎也在看她,就笑了,这笑容仿若清风拂面,眼中的温柔简直要溺死了白婧瑶去。白婧瑶一时恍惚,这么多年,林墨炎少有对自己这般脸色,果然周鸿儒这部棋下对了。
等到白婧瑶下车的时候,林墨炎甚至还开口顺便过去拜访。这是在做最后的试探了。
白婧瑶说:“殿下不必了,这婆婆平日里就有些怕生,虽说殿下金贵,但突然上门也不太好。殿下的心意,靖瑶会带到的。”
本也就不怕他查,白婧瑶也就没必要带着人去给婆婆添堵。林墨炎也不再坚持,回身进了马车。
“哥哥不跟去查一查吗?洛瑶听说这白婧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呢。”林洛瑶不复刚才天真的模样,靠着马车壁说。
“回府让暗卫查查就是了,现在去依楠小筑。”
再说白婧瑶,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入眼是一座不大的宅子,好在门庭还是大气精致的。敲了敲门,白婧瑶稍微等了等,就听到有稳健的脚步声了。
开门。
白婧瑶笑着对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说:“婆婆,我又来叨扰了。”
“哟,丫头,说什么叨扰啊,老婆子我可盼着你来了。”两人很是熟稔。
要说这婆婆,早年本是江湖上的一个侠女,据说名号还挺响亮的,后来看上了个李性书生,从此就在家中相夫教子。丈夫壮年就去世了,因其情深,她让众人都唤她作李大娘,从前的名号已经不得而知了。
“婆婆,还是春和酒楼的东西,你爱吃的那些。”
不过是一些梅花糕,特制的鹅肉,还有二两干牛肉,再配上一盏青梅酒。
“难为你这丫头还记得老婆子。对了,我听说你和那个太子爷订婚了?”
白婧瑶听这话,心里就有点儿虚,前世自婆婆说林墨炎不是自己的良配后,自己就少有来看望婆婆了。
果不其然。
“丫头啊,不是老婆子我嘴碎,要说这太子啊,还真不适合你。老婆子我是过来人,强扭的瓜不甜啊……”
白婧瑶乖巧听着,既不反对也不附和。
“算了,拿你这丫头没办法。对了,白将军近来还顺遂吧?”
“劳婆婆挂心了,”这口气比个周鸿儒说话真诚了不知多少,“爹那把老骨头好着呢,还说过几天要亲自请您过府一叙呢。”
两人又寒暄了会儿,如果给外人看来,估计就是一副天伦之乐了。不过,白婧瑶突然想起一件事。
“婆婆,我今儿见着墨眉了。”虽说这墨眉还暂时放在周府,自己走的时候忘了拿,不过想必过不了几天就会送过来。
“墨眉?那倒是个好玩意儿。”李婆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旧事,兀自笑了笑,然后接着说:“不过它从我退隐的时候就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年之久了。”
“如果说,有人将墨眉送给我了,婆婆你以为如何?”术业专攻,这些话问李婆婆最为合适。
哪里知道本来还轻松的李婆婆听这话,眉头突然就沉下来了:“丫头,你可知道这墨眉最后的去想是哪里?”
白婧瑶摇了摇头。
“前朝凤王爷。后来他被抓到,这墨眉也不知所踪了。”
知道李婆婆是怕自己牵扯什么麻烦事,白婧瑶赶紧宽慰。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白婧瑶就离开了。
告别了婆婆,带着满腹的疑问,白婧瑶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街上不少铺子已经关门了,一时之间还有一点点荒凉的感觉。
好巧不巧,白婧瑶拐了个角,就看到了刚才林墨炎两人的车架。
说时迟那时快,白婧瑶抽身躲起来。
林墨炎此时正搂着一个明显四五个月身孕的女子,而林洛瑶呢,很是亲热地拉着那姑娘的手,看那喋喋不休的模样,想来是对这姑娘真的很关心了。
白婧瑶的手紧了紧,半晌才缓过来,自己早就看清了这些人的面目了,不是吗?
等到林墨炎的马车走了,白婧瑶才敢离开。
刚踏进家门,就听管家说白亦臣找他。白婧瑶又马不停蹄过去了。
白亦臣在书房,白婧瑶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白亦臣在对着自己娘的画在出神。白婧瑶心中一酸。
“爹,又想娘了吗?”
白亦臣看着与妻子五分相似的女儿,眼中的悲戚也更加明显,不过瞬间又收敛了。
“你过来坐。”白亦臣先落了座。
“今天花会上的事我听说了,这个周鸿儒还算是个好男儿,平常朝中为父也经常和他打交道。”
这倒是让白婧瑶哭笑不得了,这爹是觉得周鸿儒看上她了吗?
“爹,女儿是有婚约的人。”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白亦臣就不舒坦:“哼,林墨炎那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权术,你当初偏偏就中了他的邪了!你看看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
白婧瑶赶紧给白亦臣奉上了茶,好让他喘口气儿。
女儿都这样了,白亦臣自然也不好再绷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