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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章
作者:海棠 时间:2018-10-25 15:11 字数:7211 字

<br/>五<br/>12<br/>林青结婚了吗?她会不会也在今天结婚呢?拎着那张网,我站在上海陌生的巷口,迷失了方向。<br/>突然又觉得自己好笑,象我这种痴汉,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稀有动物了吧!当我怀念林青的时候,说不定她正悄悄把我遗忘。“如果有缘,自然会重新走到一起,如果无份,就算寻到天边也是徒然。”这是老刘给我的最后忠告。<br/>手机响了,是一条彩信。打开,是一张梦仙穿了婚纱的照片。一袭洁白的婚纱长长的拖到地上。她长发高高盘起,一块丝巾盖在头顶。她天使一样的笑容就从丝巾的缝隙里绽放出来。这是会心的笑,甜蜜的笑,幸福的笑。那笑容在以洁白为主色调的画面中,是那样的光彩夺目,楚楚动人。这张俏脸就象几片白色花瓣中间簇拥的花蕊。我突然想到她裙子上的梨花。梦仙不就是一朵盛开的梨花吗!我似乎嗅到梨花那淡雅的清香。<br/>这小丫头故意骗我,这明明是新娘子嘛。伴娘穿婚纱是喧宾夺主,难道还想跟新娘子抢生意不成?这么想着,我把照片存在手机里。<br/>一个人坐车回了住所。无聊地躺到天黑。<br/>老马和姜鹏一进门就嚷嚷,“你小子不够意思,一个人溜回来。”<br/>我比他俩还理直气壮,“你俩泡小姐还要我站岗当保安啊?”<br/>老马说:“你就跟她们调情呗,反正又不收钱,还能白吃点儿豆腐,多好!”<br/>姜鹏也说:“对啊,就算让她们给轮奸了也不吃亏。”<br/>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是你啊?”<br/>姜鹏说:“沈哥,我可听说了,你和林青散了,应该有半年了吧。”<br/>我一听这事,心里就上火,“谁他妈跟你说的?”<br/>姜鹏说:“沈哥,你急什么,谁没失恋过啊?男人不能太重感情。”<br/>“你别跟我扯淡,是不是听李玉蓉说的,如果不是她,我这沈字儿倒着写。”<br/>姜鹏笑着说:“其实,李玉蓉也不错,她对你可是痴心绝对,你俩挺合适的……”<br/>我是真的急了,“姜鹏,你他妈要拿我当哥们儿,别跟我提她!”我知道,除了李玉蓉不会有别人传播我的私人问题。这个女人太有心计,她把我身边的人全部收买了。不知道她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大家都愿意做她的说客和眼线。她要是早出生五六十年,当个特务绝对是一流的。<br/>姜鹏看着我的表情,张了张嘴,没出声。<br/>晚上,大家躺在床上,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天的见闻和感受,谁也没有睡意。我静静地摆弄着手机。梦仙就穿着婚纱对着我笑。<br/>“操,明儿个(明天)又要上班了,这刚放假还没过瘾呢?”王海涛一抱怨,大家就积极响应。<br/>“就是,最少也得放三天假啊,人家还有放七天的呢!”<br/>“按国家规定,咱们十一上班要发工资三倍。”<br/>“三倍?我靠,老板不是你老子,你也不是他老子,想什么呢?做梦吧!这个厂一开张我就来了,还没有因为假期加班多拿过一分钱。奶奶的,这就是剥削,比资本家还资本家。”<br/>“我夜啦格听老杜说,他反正十一不上,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大不了辞职不干了。”<br/>“咱们还不都是看苗总的面子吗,要不是苗总,我早他妈拔吊走人了。”<br/>“要是明儿个老杜真不去,或者闹事儿怎么办,咱们闹不闹?”<br/>“看苗总的意思,咱不能给苗总添麻烦。”<br/>“他妈的,一说这事就不困了。有想喝点儿的吗?”老马的酒瘾又上来了。<br/>此话一出,大家都从床上蹿起来,个个象注射了兴奋剂。老马按人头收钱,每人十块。不久,几个小菜儿和三捆啤酒就摊在铺上。<br/>苗增兵一边喝酒一边问姜鹏,“你们又风liu去了?别把我沈哥带坏,他可是洁身自好。虽然沈哥年纪不小了,但人家还是处男呢。”<br/>“你真是处男啊,让我验验。”说着,老马伸手来扒我裤子。姜鹏在一边嚷嚷上了,“看了给钱,这可是国宝!”大家也都针锋相对地把矛头指向老马。老马说:“我是你们的提款机啊,刚才买酒菜我还搭了三十呢!”王海涛拍拍老马的肩膀说:“咱们是共产主义一家人,你是当家的,咱们共产共妻!”老马豪爽地哈哈大笑起来。我突然想:老马这种人不能有钱,他是典型的月光族,有多少花多少。他花钱的方式,用我们老家方言应该叫糟。<br/>姜鹏抄起一瓶酒,对我说:“沈哥,对不住了!”我知道他在为李玉蓉的事道歉。“我今儿个也有点冲动,咱俩闷一口。”说完,我俩相视而笑,脖子一仰瓶子就见了底儿。梦仙的短信在我刚刚放下酒瓶子的时候发来了:<br/>花有个希望,希望天空给它太阳,云有个希望,希望风把它带入天堂,蜜蜂有个希望,希望四季都有花香,我也有个希望,希望你天天心情舒畅!<br/>我是这样回复的:<br/>人最感动的时刻,来自被朋友想起,最快乐的时刻,源于想起朋友,没有约定却有默契,相隔天涯也心有灵犀,就算你远在苏州老家,一样有人惦记!<br/>编这个信息的时候,我思绪万千,七零八乱。我心里装着两个人,一个是在上海却无法相见的林青,一个是远在苏州当伴娘的梦仙。她们似乎近在咫尺,又仿佛与我隔了万水千山。<br/>我所有的千愁万绪一下子涌上来。伴着无尽的惆怅,几瓶酒很快喝下去。姜鹏拦不住,就把我手里的酒夺过去,说什么也不再让我喝。<br/>我抢红了眼,“姜鹏,你他妈不把酒给我,你是我孙子!”见我耍起了酒疯。大家都过来劝。我用手一推,“你们都躲开,姜鹏你把酒给我。”我一边说,一边过去夺。姜鹏一甩手,那半瓶子酒从二楼的窗户“嗖”地飞出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你成心跟我过不去,你找抽是吧!”我冲过去,要抓姜鹏。大家七手八脚把我架起来,扔到铺上。我还没起来,又被几只有力的大手和膝盖按住,动弹不得。“你们放开我,我要去上网。”我歇斯底里地叫。“你喝醉了,都快十二点了,上什么网。”我说,“你们不用管我,我必须去上网,去找林青。林青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和我好了三年,现在却一脚把我踢开的女人。她为什么没有消息,她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她他妈嫌我穷!老子现在没钱,但老子将来是亿万富翁!”<br/>我感觉胃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攥了一把,又攥了一把。一阵恶心,许多秽物从嘴里喷涌而出。吐完了,感觉自己空了,象吐完丝化作飞蛾的春蚕。喝酒的最高境界就是喝到飞起来,喝到灵魂出壳。我终于痛痛快快地飞翔了一把。<br/>手机又响了,还是梦仙的短信。我醉眼蒙胧地打开:<br/>有一种关心不请自来,有一种思念因你存在,有一种孤单叫做等待,有一种沉默不是遗忘,有一个人永远对你关怀!<br/>看完短信我哭了,哭得象个疯子。我看见林青在我的泪光里轻轻走过,她的长发就在我的眼前飘来荡去。我喊她的名字。她含羞带笑,在门口一闪,就走开了。我冲出去追她,却裁倒在地上。我爬起来再接再厉,被几只手抓住,重新扔在床上。接着,又是翻江倒海的吐,吐得昏天暗地。我折腾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夜里似乎做了许多梦,那些梦,似乎都和林青有关。天明醒来,脑子里却空荡荡的。<br/>13<br/>睁开惺忪的双眼。眼前一片狼籍。<br/>头还在痛。胃里也仿佛被老鼠咬过,一阵一阵揪心地疼。我浑身沉重,有一种生锈的感觉。努力回想自己酒后是不是又发了疯,什么也想不起来,都是一些七零八乱的碎片。我想,男人在思念女人的时候,喜欢用酒打发寂寞。女人想念男人的时候,用什么排遣孤独呢?是眼泪吗?女人的眼泪是毒药!<br/>大部分床铺都空了,上班的已经走了。一看表,坏了!都八点半了。老马见我起来要走。他说:“你不必去了,苗增兵给你请假了,反正是试用期,去不去也没什么事。”<br/>往枕头上一栽,我又睡了。<br/>李玉蓉的电话在我刚刚梦见林青的时候打来了。她披头盖脸地说:“行啊,沈中秋,在上海发财了是吧!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去的时候也不说一声,还怕我拉着你不让你走啊?”<br/>其实,我来上海不通知她,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真怕她拦我,虽然她拦不住我,但我嫌她麻烦。第二个原因是,我有我的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跟她说不着。<br/>“你怎么弄到我电话的?”我张口就质问。<br/>“知道你的电话有那么难吗?你又不是刘德华。”李玉蓉的声音略带得意。<br/>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生活在玻璃罩子里的动物,我的一举一动都完全被这个女人丝毫不差地掌握着。<br/>“有没有林青的消息?”我把话题岔开。<br/>李玉蓉说:“我的普通话说得怎么样?你给打个分。”<br/>我说:“我在问你知不知道林青的消息。”<br/>她冷嘲热讽地说:“你怎么老是林青,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们完了,Gameover!懂吗?”<br/>我不想和她发作,因为只有她或许会知道林青的下落。“我只想得到她的消息,至于我们的未来,不用你操心,这也并不重要。”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每说出一个字,就有刀子在我心上剜一下。如果我对林青不再抱有一线希望,为什么我还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一想起她,我就痛苦不堪?我自己都信不过我自己了。<br/>“林青昨天已经在上海结婚了。前几天,她给我打过电话,还叫我去上海给她做伴娘呢。可惜我工作忙,脱不开身。”<br/>我感觉一只巨大的手在我肚子里掏着,心肝脾胃肾全部掏空了,我成了木乃伊,只剩一副皮囊。<br/>“说话啊,中秋,你没事吧?”<br/>我听见李玉蓉在电话里叫我的名字。那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和关切起来。这种柔情似水有点像林青,而现在,她居然成了别人的新娘,永远离我而去,今生今世都无法改变。我又一次吐丝蜕变成飞蛾。我的灵魂抛弃那具冰冷的尸体飞起来,在屋顶上盘旋。我看见死去的沈中秋,他躺在一张肮脏的木板上,浑身僵硬,丑陋不堪。<br/>“中秋,林青嫁人了没关系。还有我呢,我对你一直没变,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吗?为了你,我放弃过多少次机会?你明白我的心思吗……”<br/>李玉蓉滔滔不绝地对我倾诉着衷肠。<br/>“我告诉你,李玉蓉,你别在我身上枉费心机了。我对你不感冒!你最好放明白点儿,免得将来弄得咱俩都不是人。”说完,我愤愤地扣了她的电话,任凭她怎么打就是不接。<br/>老马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那啥的,有女人主动,不要白不要,玩腻歪了就扔嘛。”我跟他说,李玉蓉是属狗皮膏药的,只要粘上撕都撕不掉。老马说:“你指不定占了人家什么便宜,给人讹上了。”我没和他理论,毕竟我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br/>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浑身难受。我跟老马说要去上网。<br/>老马说:“昨天晚上你就闹着要上网,疯了一样,还提到一个叫什么青的,是你旧情人啊?你也没喝多少就醉了,为女人值不得,男人就得跟我似的,这样活着才潇洒。”<br/>我没有理会老马,一个人去了新镇的一家网吧。<br/>打开邮箱,果然有青儿最近发来的邮件。日期是昨天晚上九点30分,也就是我们喝酒的时候。内容是这样的:<br/>我结婚了,祝福我吧!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你呢?祝愿……<br/>后面还有一个附件,是一张她和一个男人的结婚照,好像是手机照的不太清晰。此刻,我所有的幻想和希望,象大海上被巨浪打翻的船灯全部破灭。我看见一座大厦在大地的抖动中轰然倒下。<br/>我在心里痛苦地说:林青啊,林青,你就这么绝情地走了,还留下祝福有什么用呢?祝福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陈词滥调,只不过是用来掩饰你虚情假意的借口,只不过是一剂根本就治不了病的假药。我讨厌祝福!我憎恨祝福!我没有因此而发疯,我已经麻木不仁了,或者说我已经没有一丝气力。我把邮箱和手机里所有和林青有关的东西全部删掉。从此,这个女人与我毫不相干。<br/>走出网吧,我想找个人倾诉,说出我心里的痛苦和委屈。在电话簿里一翻,竟拨了梦仙的电话,那头却无法接通。这一天,我在地狱里煎熬了一万年。<br/>傍晚,梦仙打来电话问我有什么事。我心里的苦水竟无从开口。我说:“没事,就是惦记惦记你。”她笑嘻嘻地说:“你猜我今天干什么去了?”我猜了十多次也没猜对。<br/>最后她说:“我相对象去了。哈哈,我妈软磨硬泡让我去,那男的死缠烂打非要我号码,我没给他。”<br/>我“啊”了一声,就沉默了。<br/>她说:“沈中秋,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象换了个人似的,舌头让人给割了?”<br/>我说:“割的不是舌头,是心,我失恋了。”<br/>她说:“失恋有那么悲惨吗?谁能保证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br/>我想跟她说我对林青是多么痴情,多么专一,却又沉默了。<br/>她说:“你别想太多,缘份是天定的,顺其自然吧!对了,收到我彩信了吗?怎么也不回个话?”<br/>“收到了,你穿婚纱真漂亮!”<br/>她哈哈笑了好半天,说:“那张是我去年照的,今天照的效果都不理想,就把赝品发过去了。”<br/>我说:“不是赝品,是真品,是精品!”<br/>梦仙说:“你这嘴真油,亏你还失恋了呢!我算服了你,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吧!”<br/>我说:“没事了,我是沈中秋,我怎么能有事呢!你知道吗?刚收到你照片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我就想,这年头儿,怎么干什么都讲究买一赠一啊,连娶媳妇都白搭一个?”<br/>我听见梦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她说:“你这种人就该把舌头给你割下来,免得用来涮别人。”<br/>我说:“你明天回来的时候带把刀子,把我舌头割了涮火锅吃。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你宰割。”<br/>我们又笑了一阵才挂了电话。<br/>看着梦仙的照片,我心中的阴霾象阳光里的浓雾,不久就散去了。<br/>14<br/>十月三号,我轻轻松松混了一天。大家也都没心思干活儿,凑在一起打起了扑克,门口安置了专人把风放哨。殷部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他心里最不满。<br/>梦仙是三号下午回来的,当时我们正在车间打牌。她打电话说下火车了。我问要不要去接她。她说:“我又不是你,不用接。”我说:“你也笑话我,也难怪,东西南北就四个方向,活了二十多年,到现在还是分不清!”她在电话里痴痴笑了半天。最后,她告诉我一个小时左右到家。放了电话,我想:迷路是在所难免的,那么我们的人生之路呢?当我们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是不是也常常会迷失方向?<br/>跟殷部打一声招呼,我提前下班了。把工作卡交给姜鹏让他代刷。他问我去哪里。我说:“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刷你就刷。”姜鹏说:“靠,你也忒欺负人了,用着人家还这么横!”我把半盒红双喜扔给他,转身走了。<br/>刚到老镇不一会儿,梦仙的车就来了。她一下车,便把一大袋子糖块瓜子什么的塞给我。<br/>“想吃什么?我请客。”我说。<br/>“嗯,这两天太油腻了,吃点清淡的吧,我们自己做。”<br/>去菜市场买了一些绿色蔬菜。本来按中国的习惯,应该男人付钱,梦仙却一分钱也没让我花。她说:“你刚来还没开支呢,等开了工资,记着请我大吃一顿就行了。”<br/>卖菜的是当地的一些老人,蹲在市场入口,黑瘦黑瘦的,牙都掉光了,只有头发是白的。上海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的话他们也一脸茫然。我瞅了梦仙一眼,说:“虽然语言不通,可钱是通用的,大家都认得这个。”梦仙说:“你怎么这么多讽刺和幽默?不说相声有点屈才了。”我说:“我做菜也是一流的,一会儿你吃了我烧的菜,一定会说,呀!沈中秋,沈大厨,你的手艺登峰造极啊!”梦仙说:“你就吹牛吧!反正也没人找你上税。”<br/>梦仙租住的地方是个小二居。梦仙住一间,仓库管理员小何住另一间。客厅是个很小的夹道,放上一个衣柜已经显得拥挤不堪了,电视和电脑都被挤进卧室。我坐在她的席梦丝床上,看到床头她的照片,明星写真似的,一张一张贴满了半个墙壁,还有几张她穿了婚纱的照片。我情不自禁地发出这样的感叹: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穿了婚纱。她指了其中的一张,说:“这就是我用手机发给你的那张。”我打开手机,果然一模一样。<br/>“哎,你昨天见的那男的怎么样?”我问她。<br/>“比你还小白脸儿呢!”她一脸坏笑。<br/>“小白脸儿怎么了,俺是正宗的白马王子。”<br/>“你可不是白马王子。”她一本正经地说。<br/>我说:“我不是白马王子,我是谁?”<br/>“你……”,她笑弯了腰,好半天才停了笑接着说:“你是唐僧。”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很熟,仿佛之前曾有人使用过。于是,就想起在按摩店那个叫我唐僧的女孩子。哎,女人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连戏弄男的手法都如出一辙呢?<br/>“我要是唐僧,你就是白骨精。”我沈中秋是谁?从来没在嘴皮子上吃过亏。<br/>“白骨精好啊,白领,骨感,精练。”没想到这小丫头轻易就给化解了。我看了她一眼,她真的属于白骨精一族。每一寸肌肤都洁白如雪,她浑身上下透出流畅的骨感之美,工作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娴熟精练。我突然感觉她身上有一种什么东西正深深吸引着我,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br/>“沈大厨,今天的菜可全包给你了。”梦仙把那些塑料袋子一股脑儿堆在我面前。<br/>我说:“我可只会炒油菜,别的菜一窍不通。”<br/>她说:“大厨怎么只会炒一个菜?”<br/>我说:“我这叫专业,门门通不如一门精嘛!”<br/>她讥笑我说:“要是厨师都和你一样,开一家饭店得雇多少厨子啊,光工作服也搭不起呀!”<br/>我笑呵呵地说:“其实,老板也只会炒一个菜,那就是炒鱿鱼!”<br/>梦仙说:“你的黑色幽默又来了。”<br/>我从小就有很强的幻想天赋,只是这些年我懒得想。如果哪天,我一不小心爆发了,感慨那么一下子,说不谁,也能整出几本世界名著来。<br/>说笑归说笑,我还是炒了两个菜。<br/>梦仙最爱吃我炒的香菇油菜,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我却没有碰那道菜。梦仙看出来了,就往我碗里夹了好几筷子。她说:“好吃的不能让我一个人全吃了,一起分享。”我立刻联想到老刘曾说过的话,“婚姻就是两个人同时吃一道都喜欢的菜,谁都应该少吃点,让对方多吃点。相互着想,相互尊敬,相互疼爱,这样日子才能越过越甜蜜。”看着梦仙吃得津津有味,一股感动在我的心底悠悠升起。<br/>姜鹏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面,不回去吃了。电话里传来老马的声音,他说:“中秋,你去小助理家了吧,你这不吃肉的更孬头(孬头:泊头方言,能吃肉的意思)!”老马不是泊头人,这个词一定是那邦小子们说出来的。这群色狼!<br/>我说:“老马,你嘴里也吐根儿象牙不行吗?”那头哈哈笑着挂了电话。<br/>饭后,梦仙煞有介事地说:“呀,沈中秋,沈大厨,你的手艺登峰造极啊!”说完,我们乐得东倒西歪。<br/>把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我。她说,“喜糖,分享一下。”<br/>我问:“什么时候吃你的?”<br/>她嫣然一笑,“我结婚的时候,少不了你。”<br/>吃着梦仙给我的糖。那糖是甜的,甜到心里,心里就装满了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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