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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章
作者:海棠 时间:2018-10-25 15:11 字数:6752 字

<br/>六<br/>15<br/>十月四号的班前会通报了一个消息:老杜为争取柄庆长假而拒绝上班,被公司开除了。我顺理成章顶了这个缺儿,结束了试用期。我不知道是应该为自己提前正式工作而庆幸,还是该为那个因争取我们本该享有的基本权益却丢失工作的工友而悲哀,尽避我和老杜并不熟悉,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我突然想起和梦仙说的那句玩笑话,“其实,老板也只会炒一个菜,那就是炒鱿鱼!”也许这就是生活吧,生活是残酷的生存斗争。<br/>我和老马分配到一个班。他帮我搞来一辆旧自行车,报酬是一盒红双喜。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那辆车是不是这小子偷来的。老马当了班长,挑起了老杜扔下的担子。我把这事告诉梦仙。梦仙很替我高兴。我却有些沉重,心里一片茫然。<br/>第一天就赶上夜班,车间里的吊灯只有数控工作区亮着。整座车间显得空荡荡的,心里也仿佛少了一块。赶上我命好,机床运行程序,只要加足了导轨油,这八个小时就算大功告成了。我走出嘈杂的车间,坐在柔软的草坪上。外面秋风习习。蚊子已经软了嘴,偶尔在身上扑腾一阵子,却怎么也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象个阳萎的男人。抬头,天上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一颗一颗,都是疲倦的眼睛。<br/>我想起泊头,想起在解放商城离开李玉蓉的那个黄昏。<br/>我站在解放桥头,看着身下那一湾浅水。我当时想:爱情是不是和水一样,越浅越容易看到底下的水草呢?我和林青的爱情是不是也浅得这么可怕?正想着,老刘打电话请我吃饭,说在公司对面的东北菜馆,就我们俩,不见不散。<br/>我刚坐稳。老刘说:“今天你陪我,咱俩整点儿!”老刘轻易不沾酒,他一喝酒,心里准有事。“怎么了哥们儿,说出来心里亮堂。”他看了我一眼,苦笑一下说:“闹离婚呢!”<br/>这些年,中国的离婚率持续上升。常听说某某离了,某某离了又结了,某某结了又离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象小孩子过家家。<br/>我看着老刘苦闷地说:“自由恋爱的婚姻和媒妁之言的婚姻到底哪一种更持久,哪一种更稳定呢?”老刘喝了一口闷酒,没出声。我在他杯子上碰了一下,说:“咱俩是同病相怜,我和林青也离了。”老刘说:“你们还没结婚,怎么能叫离呢?”我说:“谈恋爱分手比两口子离婚还要痛苦。”老刘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是经人介绍结的婚,而且只说过这一个。”我笑了一阵子说:“你成功率百分之百。”我刘却说:“我这辈子真遗憾,连恋爱的滋味儿都不知道。”他在我杯子上碰了碰,喝了一口啤酒。又说:“离就离,一个人过倒也清静。”我突发奇想,我说:“你说恋爱分手和离婚是质的区别还是量的区别?”老刘推了一下宽边眼镜,想了半天,他说:“如果不考虑法律效力,应该只是量的区别,它们的本质一样,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呆烦了。”我说:“照这话,我比你离得早!”老刘笑出了声,把酒满上。“咱们是难兄难弟,干了!”<br/>“婚姻有没有保鲜期?”我问老刘。他看着酒杯说:“有,结婚以前,你会觉得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你,结婚以后,你会觉得谁都比她适合你。这个观念转变之前,就是保鲜期。一旦过期,没了新鲜感,谁都看谁不顺眼了,这日子就越过越乏味。”我认同地点点头。他又说:“也难怪,多好的菜天天吃也会腻歪。”“你们的问题出在哪里?”我问。老刘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叹了一口气说:“恋爱就象用电脑设计模具,是美好的构思过程;而婚姻是在车间拼装模具,研磨、抛光、调试、整改,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要处理得当。”我一脸茫然地看着老刘。他冲我一笑,“你还没结婚,这些事你不懂。”说完,他连续喝了好几杯,直到趴在桌子上怎么叫都不醒。<br/>我刚把老刘扶到宿舍躺下,就收到一条李玉蓉发来的信息。<br/>她说:你到养鱼池来,我有重要事告诉你,必须来。<br/>养鱼池是公司专门挖的一个大坑,蓄了水,撒上鱼苗,供老板和客户钓鱼消遣之用。<br/>李玉蓉站在一棵垂柳下,黑漆漆的一条人影,看了让人顿生凄凉。<br/>她背对着我说:“张主任对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很不满意,他已经上报生产部了。”<br/>我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大惊小敝的,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br/>她说:“如果这半年的业绩评比一公布,你觉得你还能呆在这里吗?”<br/>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有技术,我不怕下岗。<br/>她说:“咱们一块儿辞职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厂。新开业的,正招兵买马呢,说不准你能混个主任。”<br/>“我从小就喜欢无官一身清,不稀罕当什么主任。”我是故意气她。<br/>拿破仑老爷子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谁不想混个一官半职?谁不想活得有头有脸?谁不想对其他人吆五喝六?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天底下,我沈中秋比谁都官迷心窍。<br/>李玉蓉有些沉不住气,“你怎么就拒人于千里之外?”<br/>我用强硬的口气说:“我就拒你于千里之外,怎么样?”<br/>“沈中秋,你……”<br/>李玉蓉竟呜呜地哭出声来。这个女人是很少哭的。哭了一阵,她说:“中秋,你拿出对林青的十分之一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一直忘不了咱们上高中时的那段时光。”<br/>上高中时,我和李玉蓉同班。我俩确实擦过火花,可那只是青涩岁月中,少男少女对异性的好奇,只是情窦初开的年华里,最原始最初级的好感罢了,跟本算不上爱情。我和她也只是牵过手而已,后来,被老师发现就棒打了鸳鸯。<br/>“那时候都是小孩子,不懂感情。”我说。<br/>“现在咱们都是大人了,你就不能跟我多谈谈吗?”她的语气几近哀求。我竟不忍心再打击她。“林青真的要嫁给那个网友,你们的缘份已经走到尽头了,你应该回头是岸!”<br/>我没有反驳什么,也跟本没有必要和她反驳什么。林青走了,我回头不是岸,是无边无际的苦海,每一滴水都是我对林青的无尽想念。<br/>那天夜里,我梦见林青。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我一边追一边喊她的名字。她却始终没有回头看我。接着,我又做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梦:<br/>我由北向南经过一道桥。这是一座水泥桥,水泥栏杆,不宽,却很长。整座桥微微呈拱形。河里的水在不停地上涨,水流湍急。向右望去,我看见落日的夕阳懒懒地浮在水面,无数的光斑在不停地跳动。我正感觉心旷神怡,突然水面泛起巨大的浪花,一条大鲤鱼露出粉红的脊背,和我同向而行。我感觉心情舒畅时,又有一条巨大的黑色鲤鱼游出水面,它尾随在我身后。两条鱼在水里争斗起来,河水染成了红色,水面暴涨,很快淹没了我的膝盖。我害怕被淹死,拼命往前跑,却怎么也跑不动,心里一急就惊醒了。<br/>我在第二天一早就把这个梦告诉老刘。老刘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林青,这和我不谋而合。他说:“林青在你心上系了个结。红颜啊,祸水!”说得语重心长。听得我心里毛骨悚然。<br/>我决定去上海,一来林青在那座城市,二来我在这家公司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地。<br/>跟老刘一说。老刘的脑袋摇成了波浪鼓。“不行,不行,泊头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模具厂。凭你的技术在哪不能混口饭吃,为什么非得跑到上海去?”<br/>我是个轴人,决定要走,就是十头牛也拉不住。老刘询经问典试图给我解梦。我说:“你别鸭子孵鸡白忙活了,我不信这一套。”<br/>我把去上海的打算跟赵国庆一说。他当时就给姜鹏打了电话。一个星期之后,我动身走了。<br/>16<br/>梦仙打来电话,问我第一天上夜班的感觉怎么样。我说感觉蛮不错的,机床自动运行程序,我在看星星。我问她怎么没睡,她说睡了,做了一个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我问她什么梦。她没有回答,倒是反过来问我。她说:“中秋,你信梦吗?”我说不信,梦这东西只是大脑的潜意识,什么什么解梦之类的书,都是胡诌白咧。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反正我信!”我说:“你信就信吧,但愿你梦想成真,快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br/>挂了梦仙的电话,抬头看见远处明灭的灯火。我感觉这座陌生的城市,在午夜的秋风里亲切而安详。<br/>第二天,我一觉闷到傍晚。一睁眼,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两个是李玉蓉打来的,最后一个是梦仙的。<br/>我打过去。梦仙说:“你睡得跟死狗一样,响那么半天也不醒。”我说:“我在冬眠,要不是饿得难受,还醒不了呢!”她哈哈笑了一阵,说:“本来想叫你吃饭的,不过我们已经吃完了,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听了,我心里满是遗憾。<br/>这时,老马一翻身醒了,他问我几点。我看了一下表,说六点半。他提议出去吃东西。我早已是饥肠辘辘,于是我俩一拍即合。在新浦超市旁边的小餐馆,要了两个菜。老马坚持喝点酒,我只好陪绑。<br/>我问老马为什么不把老婆孩子接来。他指着一个盘子说:“这男女过日子就象吃菜,如果天天吃同一道,再好也腻了。所以,要不断变换花样才有胃口。这叫‘婚姻菜谱论’。”我听了觉得好笑。想不到老马这种傻大憨粗的人也有自己的独特理论。<br/>在倒成中班的一天,我终于明白了老马所谓的“婚姻菜谱论”。那天下班已是午夜十二点,老马打车带我去新镇吃夜宵。水足饭饱,两个人都没了睡意。<br/>老马说:“走,找点儿乐子去。”我知道他找的是什么,我说:“还是回去睡觉吧。”老马急眉火眼地说:“你磨叽啥呀,我买单,你陪着去就行了,你要不陪,你就不是老爷们儿。”<br/>虽然老马的逻辑荒唐可笑,就算我不去,也不会因此而少了那块肉;但毕竟是男人,男人最致命的弱点是要面子,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是男人。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给足别人面子,自己才有面子。<br/>老马带我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叫夜来香的按摩店。一进门,立刻有两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孩迎上来。<br/>“马哥,下夜班了?”听说话,就知道老马是这里的常客。老马冲着个子略高一点的那个吐了一口烟,问:“有没有新来的?老是那几道菜,都吃腻了。”高个子女人连忙对着里面喊:“小青,小青,快来!”我当时心里猛然颤抖了一下,小青会不会是林青?<br/>很快,一个大学生打扮的女孩子清纯地走出来。她不是林青。老马在那女孩子屁股上拧了一把,说:“还行,一掐出水!”然后,冲另一个说:“把我兄弟照顾好。”说完,搂着小青进了包房。<br/>另一个小姐把我带进老马的隔壁房间。一进门,她就搂住我,两只胳膊环在我脖子上。她说:“小帅哥,看你文质彬彬的,长得也帅,怎么心也这么花花!”我推了她一把。她趔趄了几步,装腔作势地栽倒在对面的床上。“哟,小白脸儿,轻点儿,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br/>屋子小得象个火柴盒。屋顶吊着的一盏灯,放出朦胧暧mei的粉红色灯光。我对这个颜色有很深的印象,先是我第一次吻林青时,她含羞带怯的脸;然后是梦仙到火车站接我时,她穿的那件碎花长裙;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那只装着戒指的小盒子。我的思想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br/>她看着我,那种美丽和冷艳的眼神让我神魂撩乱。我不禁低头打量她。她身穿一件水粉色超短裙,四肢美玉一样裸露着。一张浓装重彩的脸,让我看不出她的真实长相。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两颗耳钉在灯光下熠熠闪光。她胸前的衣领露出大半个胸脯,小山丘一样高高耸立。我看得有些口干舌燥。我开始心神摇曳起来。<br/>她走到我跟前,从我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红唇轻启,冲我吐了一个烟圈儿。我看着烟圈慢慢散开,最后变成一团烟雾。她在小屋里来回走着,极具诱惑地扭着腰肢。我看到她丰满的身段,心底腾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兴奋。<br/>隔壁传来打情骂俏的声音。她看了一下用三合板做的墙壁,又看了我一眼。她说:“一看你就是个新手蛋子,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我教你!”<br/>我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抓住我的手引向她的胸。她的胸柔软而富有弹性,我立刻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狂躁,麻酥酥的遍布全身。她软绵绵的身子就势倒在我怀里。当我轻轻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她嘤嘤地发出一种撩人的喘息。我心底骤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就象一股洪水疯狂地撞击着堤坝。她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引导我进入她更神秘的地方。我的手撩开她粉色短裙的时候,脑子里闪出一个面孔,是林青。我恨这个女人,因爱生恨。她结婚了,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一种强烈的报复心理和发泄冲动骤然爆发。<br/>对面传来老马的声音,“小青,你真好,我死到你里边都值了!”接着是女人的呻吟声。我心底的洪水彻底泛滥决堤!我把她扑倒在床上,整个身体压上去,我要象火焰一样烧掉这个女人。我撕扯她的衣服,象个发狂的疯子。我抓乱她蓬松的头发,让这个美丽女人最丑陋的一面,全部展现在我面前。<br/>当她的上身完全裸露的时候,一道白光刺中了我的眼。一朵白色的小花纹在她胸脯上,雪白雪白的花瓣随着她的扭动欢欣跳跃。我几近疯狂的心骤然缩紧,yu望之火倾刻间灰飞烟灭。我看到一朵淳朴的梨花,在残秋里,在这纸醉金迷欲壑丛生的世界,纯洁而安详地开着。<br/>我慢慢抽回手,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站起来,帮她整理刚才被我搞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她躺在床上,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几秒钟过后,她坐起来,向我伸伸手,“给我一根烟。”她点上,悠悠吐出蓝色的烟雾。我看着升空的烟,想对她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br/>“受刺激了?”她问我。<br/>我点点头,“你,你的纹身……”<br/>她咯咯笑了一阵,说:“是天生的,胎里带的。”<br/>我立刻惊噩地看着她的眼。她的眼睛乌黑而明亮,和林青倒有几分相像,只是没有林青的眼睛那样大。我说:“我对梨花最敏感,一见到梨花所有的想法就没了。”她象见了怪物一样看着我。我点上一支烟,重重地吐了一口,“你走吧。”她向我伸伸手,做出数钱的手势。我递给她一百块钱。她接过去,看了我一眼,说:“下次给你免费!”<br/>她用冰冷的目光注视我片刻,起身走了。走出门又折回来,在我脸上轻佻地吻了一下,然后消失在暗淡的灯光里。<br/>我是个皮球,被钉子扎了个洞,怎么也振作不起来。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努力想象刚才她身上的那朵梨花。它象极了我记忆里的片段。在梨花出现的一瞬,我看见一张脸,和梨花有关的脸,是梦仙的脸,头上盖了洁白丝巾的脸,美丽而微笑的脸!<br/>对面传来男女交合的声音,还有小青杀猪一样撕心裂肺的嚎叫。我后悔,我怎么不是聋子,怎么不是瞎子!可是,不该听的我听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我倒在床上痛苦地抱住头,呼吸沉重,浑身痉挛,象个癫痫发作的病人。<br/>当对面的声音从低到高,然后戛然而止的时候,我迅速下了楼。她正坐在沙发里嗑瓜子,拿眼撩了我一下。我们的眼神瞬间碰在一起。我感觉有一道光刺伤了我的眼,比刚才的那朵梨花还要强烈。<br/>老马把上衣披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过了。看见我就说:“你就是年轻,没听见你动静就完事儿了。”我涨红了脸,嘴就象被泥巴堵住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一边笑我这方面不行,一边伸手去摸沙发上女人的大腿。那女人一脚踢在老马的胳膊上。“想吃豆腐,掏钱。”老马嬉皮笑脸地说:“除了钱你还认得什么?告诉你,我兄弟的老婆我都可以随便摸,是不是,小沈。”他冲我挤眉弄眼。我从心里骂道:你要敢动我女朋友,我剁了你狗日的。<br/>出门的时候,老马对我说:“那个叫小青的真正点,爽死了,一炮三百,下回你也尝尝。”我没答理他,沉默地走着。老马看着我的脸说:“操,你脸上有那娘们儿的口红,擦干净,别让那邦小子们看出来,省得都说我把你带坏了。”我往手上吐了口水,涂在脸上擦个没完没了,似乎把所有的晦气全部擦掉。老马说:“有时间带你吃钱钱肉或者羊宝什么的。那东西壮阳,你吃几回这方面就强了,比吃什么药都好使,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嘛!”我说:“老马,你下辈子一定托生头种猪,天天干这事。”老马倒一本正经地说:“你打什么岔,这也是人类生活质量提高的一个方面嘛!”<br/>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老马往铺上一栽就鼾声雷动了。黑暗里,一个上身赤裸的女人不停地在我眼前招摇。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她在我印有口红的脸上重新吻了一下。我的脸又火辣辣地烧起来。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初吻,想到林青。<br/>我和林青并肩走在运河边,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休息。我揽住她,嘴凑过去。她轻轻向后一躲,我就蜻蜓点水一般吻在她的红唇上。“耍流氓!”她娇声娇气地说着就倒在我怀里。这是我第一次吻她,也是我的初吻。我清楚地记得,林青含羞带笑的脸。那一刻,她的脸象一朵盛开的桃花。<br/>梦仙的短信就在我辗转难眠的时候来了:<br/>今晚温馨笑一笑,舒舒服服睡个觉,明早醒来笑一笑,全天生活有情调,生活之余笑一笑,心儿跟着感觉跳,收到短信笑一笑,一切烦恼都忘掉。<br/>我心里想: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我正郁闷,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是不是她喜欢上我了?我喜欢她吗?为什么我怎么也无法忘记林青?为什么我看到那朵梨花,想到的人竟是梦仙,然后停止了沉沦?我百思不解。我的灵魂匍匐在地,不停地曲身叩拜:神啊,佛祖啊,上帝啊,真主啊,老天爷啊,指引我吧!为我指点迷津吧!我到底有没有爱上梦仙?哪怕托一个寓意浅显的梦给我,也算是对我布德施恩了!<br/>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梦仙的信息,手指僵在那个号码上,想不出一个词。最后,我打开梦仙的照片。她在对我微笑,她是黑暗里最亮的光。看着看着,我竟睡着了。<br/>一夜无梦。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九点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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