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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作者:海棠 时间:2018-10-25 15:11 字数:6537 字

<br/>九<br/>21<br/>我决定不再和老马去那地方,我怕梦仙知道了会伤心。况且,我又不真嫖,犯不着给老马当陪绑。<br/>一个中班快结束的时候,李玉蓉打来电话。她说:“中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快过生日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我当时心情正好,我说:“就送你三千万吧,千万要快乐,千万要健康,千万别再纠缠我!”她嘻笑着说:“前两个千万本小姐收了,最后一个退给你,这叫完壁归赵。我会用时间征服你,用真心打动你,就算死缠烂打,也要把你弄到我身边。”<br/>听到“小姐“这两个字,我想到小鱼儿。心里就觉得惋惜,她是个机灵的女孩子,她也有善良的一面。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她才从事了这个行当。生活就是一个残缺的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和无奈。每个生命都要背着属于他的幸福和痛苦,在人生旅途中匆匆走过。我又想到老马欠小鱼儿的钱,他是不是还钱给她了呢?虽然老马从来不赖帐,但老马跟我一样记性不强忘性强,什么事都不惦记着,有时候比我还马大哈。<br/>我正百感交集。李玉蓉接着说:“我也辞职换了新厂,你走了,我心里就空了。呆在那里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整天没抓没挠的。我过生日你回来吧,我可想你了。”<br/>我最烦李玉蓉拿腔捏调,说普通话不是普通话,说泊头话又不是泊头话。我说:“我工作忙得要死,我回不去。就算能回去,我也不去看你,我和你犯不着。”<br/>李玉蓉在电话里有些伤心,她说:“如果你实在不愿回来,我就去上海找你。再看不到你,我就快发疯了!”李玉蓉简直是庸人自扰。<br/>我说:“你别自作多情行不行?你要觉得你来了,我能接受你,你就来。否则,干脆到此为止,免得我老躲着你。”<br/>李玉蓉说:“干嘛那么躲我,我又不是瘟疫,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br/>我真想说,你比瘟疫还让人恶心,你就是老虎,你是只母老虎。可我没说,毕竟她是女孩子,毕竟人都有自尊,我不想撕破了脸。<br/>“我有林青上海的住址,你要吗?”她突然把话题引到我最不愿涉及的问题上。<br/>“李玉蓉,我告诉你,我不认识林青这个人,你最好以后不要跟我提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br/>“好的,我的少爷,我的公子,我的白马王子!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听你的。”原来李玉蓉也会花言巧语。<br/>“你不再骚扰我,我就心满意足,谢天谢地了。”<br/>“中秋,你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我呢?大话西游上的台词说得多好,曾经有一段……”<br/>我只听了一句,汗毛就竖起来,“行了,你别肉麻了,我可真受不了你。我在上班,我得工作,挂了啊,别打了,再打我换号。”<br/>李玉蓉只好很不情愿地挂了电话。挂之前她说:“你上班吧,等一会儿下班,我再打给你。”<br/>为了避免李玉蓉的骚扰,我把她的号码设置了来电卫士。还没设置完成,手机又响了。我心想:这李玉蓉比投胎的还着急,才不到十秒就又打过来了。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着接了。<br/>电话一通,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水一样的声音,“喂,是沈中秋吗?”<br/>“是的,你是哪位?”我对女人说话向来客气,除了李玉蓉。当然,对男人我也是彬彬有礼的,我那邦子死党除外。<br/>“你猜。”她卖起了关子。<br/>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林青,只是她和林青的声音相差太大。林青说的普通话带着家乡味儿,被我笑称为泊头普通话。再有,林青是没有理由给我打电话的,除非她老公暴病身亡,她急着改嫁。我又想了想,我认识的女人总共就那么几个,而且很少打电话联系。我把所有认识的女生都猜遍了,对方还说不对。我干脆说:“你是耶利亚女郎!”她哈哈笑了一阵,接着说:“我可不是你的耶利亚,我是小鱼儿,Cathy,从老马那里要来你的号码。”我心里就骂:老马这狗日的,怎么随便把我的号码给别人?骂完了,又感谢老马给得对。我是典型的伪君子。<br/>“老马还你钱了没有?这事我一直惦记着。”<br/>她说:“还了。这个老马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我主动要他才给的。”<br/>我说:“老马就是这种猪脑子,没心没肺,只记女人不记事情,别人借他的钱,他也会忘了要的。”<br/>小鱼儿说:“不提老马了,你快下班了没有?请我吃夜宵吧,算是还我个人情。”<br/>我兴奋得差点把头撞在机床高速运转的主轴上,又有女人主动约我了!虽然小鱼儿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但我觉得她本性并不坏。况且异性相吸,只要是女人,长得不太丑就能吸引我;当然,还是李玉蓉除外。我没把她当女人看,她是个男人婆。我这可不是好色,谁也别笑话谁,人各有志嘛!谁没点儿业余爱好?据说欣赏美女也可以长寿,这也算个养生之道吧!<br/>人要走运挡也挡不住,正赶上那天机床自动运行程序,提前离岗也不影响工作。我和老马说先走,他连理由都没问就点头答应了。他说:“你走吧,有什么事我盯着。”把半盒烟塞给他,我说:“咱们厂数你老马是爷们儿!”老马一听乐颠儿了。谁不喜欢戴高帽子?<br/>一出门,小鱼儿就从一辆出租车的车窗里探出来,招呼我上车。我挨着她坐在后排,立刻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这次,她用的是一种清淡的香水,象茉莉花的味道。<br/>司机把我们送到周浦一条热闹的马路上。虽然已是午夜,街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吃饭的人三五成群,络绎不绝。<br/>她为我倒上一杯啤酒,自己也斟了一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为老乡干一杯。”她说完开场白,一扬脖就把酒干了。<br/>“在上海几年了?”我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br/>“两年。”她倒满了杯子,抬一下眼皮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酒杯上。<br/>“怎么干这行呢?”我总觉得她不应该做小姐。<br/>“瞧不起我?”她看了我一眼,又干了一杯。<br/>“没有,只是好奇。象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找个有钱人嫁了多好!吧嘛这么辛苦?”<br/>她用鼻息哼了一声,“找个有钱人嫁了,和出来卖有什么区别?”<br/>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反问。这个女孩说起话来就象扔转头,东一块西一块的,我怎么也接不住。干了一杯酒,我竟然想到了林青。林青不就嫁了个有钱人吗?她过得怎么样?但愿她过得幸福!<br/>我想说她有很深的仇富情结,话到嘴边却被一口酒压了下去。她见我没说话,也沉默了。<br/>我的世界一下子没有了声响,似乎听不到周围的人声和酒杯声。我不自觉地抬眼看着她。她穿了一件桔黄色紧身秋衣,外面套一件宽大的长衫,一条紧腰牛仔裤,身材的曲线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的迷离诱人。小鱼儿那天竟然没有化妆。不化妆的她,清纯得象一颗清晨的露水。我第一次看到一张如此真实而美妙的脸。她的脸细腻白皙,透出一种清澈的水质感,左脸颊上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美人痣。她的眼睛象一弯秋月,明媚而迷人。睫毛不算长,但和睛眼搭配得妩媚绝伦。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鱼儿吗?这是那个一头金黄,胸脯裸露的女人吗?这是那个语言放荡,举止粗俗的小姐吗?这是那个用赤裸的身子取悦男人,然后赚取他们钞票的风月女人吗?她不是,她绝对不是!<br/>“我为什么要干这行?”她向我端了端杯,“不干这行我还能干什么?”她的话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楚和绝望。<br/>我的心抽搐了一下,仿佛有人用鞭子猛抽在上面。<br/>“能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么?”我问。<br/>她沉思了很久,惨淡一笑,眼神中掠过一丝凄凉。“你不必知道我的真名,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们之间只有那层关系。”<br/>她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她是一个让男人充满无尽遐想,却又捉摸不定的女人。她到底有着就怎样的故事和经历?恐怕是我永远也揭不开的迷。<br/>看了一眼发怔的我,她说:“说实话,我现在做够了,每天对着那些王八蛋强颜欢笑,我都恨自己贱。可是谁会跟钱过不去?等再攒些钱,我就金盆洗手,找个男人一嫁,穷富没关系,对我好就行了。”说着,她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福。我本来想劝她弃娼从良,听她这么一说就释然了。<br/>“女人是要找个好归宿,都说婚姻是女人的全部,这话有一定道理。”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两个女人,一个是林青,另一个是梦仙。我心里竟矛盾起来,梦仙找了我算是好的归宿吗?我穷得一点积蓄都没有,又没什么本事,将来靠什么生活?就靠我干数控每月三千块的工资?买不起房,买不起车,象只寄生在城市里的虫子。我突然发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渺小到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br/>22<br/>“沈中秋,你知道吗?”她干了杯中酒,看着我说:“生活中的许多无奈,我真的无法面对,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麻醉来寻求解脱。做这行就是一种麻醉,一种解脱。”<br/>“是啊,生活就是这样,许多不尽人意,许多悲欢离合,许多月残人缺,许多生离死别,但是如果没有这些,一马平川的日子,波澜不惊的生活,是不是很乏味?如果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恐怕人这一辈子就一点儿乐趣也没有了。这些都是生活的点缀,都是生活的装饰品。麻醉里是没有解脱,麻醉终究要醒来,醒来后会更虚脱。”<br/>她思考着我的话。沉默。良久,她说:“我觉得生活就象被强奸,要么拼命反抗,要么躺下来舒舒服服享受。”她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br/>我要了一支,抽了几口,也保持了沉默。<br/>一支烟烧完的时候,她说:“与其被强奸不如随波逐流,不但没了痛苦感,还有钱挣。”她的话无比凄凉。<br/>我突然想:如果生活真的是她说的那样,那么,我是前者呢?还是后者呢?恐怕我也没有拼命反抗的勇气。<br/>“你的思想太阴暗,你应该看到光明的一面。”我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心里,到底埋藏着怎样深厚的阴影。<br/>“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是看不到光明的,就象茂密树林里的草坪,它们恐怕永远也感受不到阳光的味道。”她又喝了一杯酒,接着说:“其实,别看我干这行,我最瞧不起老马这样的男人,整天风花雪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他家里有老婆,有孩子,有父母兄弟,不好好挣钱过日子,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他这种人最自私,心里想的只有自己的感受,从来不顾及别人。”<br/>“你们要不干这个,老马也不会有……”我说到一半就被截了。<br/>“你错了,不是因为有某种商品就有市场需求,而是因为有市场需求才制造某种商品。如果没有市场,再好的商品都是废物。”我就着酒细细品味她的话。觉得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道理。我可能是醉了。<br/>“就算我不去做,好多人都在做,就算没有我们这个行业,老马这种人也会找其他方式消遣。这是人性倾向,说难听点儿,有些男人就这副德性。”我听了脸上就火辣辣的烧。“当然,不包括现在的你。”她的补充到底没能让我心里安生一点。我自嘲地想:不包括现在的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会不会和老马这类人一副德性?<br/>正想着电话响了,是梦仙。她问我下夜班饿不饿,我说正在外面吃东西呢。她问我吃什么,跟谁。我说自己在吃炒米饭,问她要不要过来。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新镇。她说:“我去,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到。”我一听,心里一阵紧张。“你还真来啊,黑灯瞎火的,不如我给你带回去吧!”梦仙在电话里痴痴地笑出声来,“看把你吓得,以为我真去啊!我都睡一觉了,别说吃炒米饭,就是请我吃唐僧肉,我都不去。”我这才轻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小鱼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眼神犀利而明亮。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br/>“你对象?”她调皮地一笑。<br/>“不是,普通朋友。”说完了,我又在心里骂自己。梦仙明明就你沈中秋的女朋友,为什么不敢承认?<br/>小鱼儿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女人最忌讳男人骗她。如果她知道你骗她,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我竟哑口无言。可是,我能跟梦仙说我和一个小姐在吃夜宵吗?<br/>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说:“如果我不做那行,你会告诉她,是吗?”<br/>“应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我的回答含糊其词,分明就是此地无银。<br/>她笑了几声,在我听来那完全是对我矢口否认的抗议。<br/>“做我们这行,哎!”她叹息了一声,没了下文。<br/>我说:“我在听,你说吧!”<br/>小鱼儿看了我一眼,又说:“其实,有谁比我们干净?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政客?那些满肚子伦理道德,背后却男盗女娼的伪君子?还那些是头顶花环,坐拥金山的阔佬?”<br/>我想反驳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反驳的措辞。仿佛天下的公理都站到她的一边,留给我的只有随声附和。<br/>她突然问:“做你们这行辛苦吗?”我说:“一年四季倒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熬夜,整个人被机床控制着,生活没规律,作息不固定,生物钟混乱,天天犯困,大脑迟钝,你说辛苦不辛苦?”小鱼儿刚要回答我的发问,我的手机就响了。她冲我一笑,“大半夜里,业务还不少,准又是女的,半夜里想男人的只有女人。”<br/>一看来电,我乐了。我说:“这回你错了,半夜里男人也会想男人。”<br/>是老马打来的。他说:“你小子跑哪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br/>我说在外面吃饭。<br/>“你别蒙我,是不是去快活了?操,你小子敢吃独食,也不叫上我!”<br/>我说:“我真在吃饭,不信我敲盘子你听听。”我就对着手机敲得盘子杯子叮当作响。<br/>老马说:“你敲我也不信,这些东西哪里都有。”<br/>我有些急躁,我说:“我可没你瘾大,不信拉倒,不和你说了,吃完就回去。”<br/>老马说:“要我信还不容易?你给我带点儿吃的来,我就信了。”<br/>一听就知道老马给我下套,我偏不上当。我说:“我没吃饭,泡小姐去了,你要吃自己想办法。”<br/>老马说:“兄弟,好兄弟,我信了,我完全信任你。我快他妈饿死了,食堂里今天又是冷饭,一口也咽不下去。”<br/>我说:“你死了正好,我们嫂子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br/>老马倒有些不耐烦了,他说:“别费话了,记着给我带吃的回来,挂了啊!”我问他要什么,他说随便。刚要挂,老马又说:“别带一份儿,带两份来。”老马饭量大,象个饭筒,一个顶三个。<br/>“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小鱼儿的话突如其来,让我猝不及防。<br/>“咱们刚认识,不好说。”我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也怕不小心碰到她敏感的东西。<br/>“那我就说说你吧,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有爱心,有责任心,请义气,喜欢助人为乐,虽然有点花心,但只是有色心没色胆。所以奉劝你少和老马这种人一块儿混,呆久了你也会变坏。”<br/>听了这话,我不得不佩服起女人来。她和梦仙说的大致相同。<br/>那天吃午饭的时候,梦仙把一块软排夹到我碗里。她说:“多吃点,工作挺辛苦的。”我有些动情地看着她。她却低了头,她说:“不要和老马去那些地方了,他是什么人,他是什么名声,全厂都知道。你要是和老马呆久了,早晚也得沾染上那种坏习惯。”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的话,默默吃着她夹给我的菜,心里却酸溜溜的。看来女人是聪明的,聪明女人看问题都志同道合。<br/>不知不觉我们都有了醉意,只是小鱼儿醉得比我厉害,因为她比我喝得多。平心而论,如果单挑,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结帐的时候我要付钱,小鱼儿却抢先付了。<br/>我说:“不是已经说好我请你了吗?”<br/>她说:“说好了也会变卦的,天底下哪有你这样说一不二的人?再说,那天收了你钱总觉得过意不去,今天拿你的钱请你,算是扯平。”<br/>我扶她上出租车的时候,手背不小心碰到她酥软的胸上,我竟然有了一种想再看看那朵梨花的念头。我问她去哪里?她醉得答非所问。最后,我把她送回夜来香。<br/>几个女人拉着要我留宿。我逃命一样往门外挤。听见后面喊:“来呀,小白脸儿,今天不收钱,让你白玩。”<br/>当我打车返回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老马正坐在铺上抽烟,搞得满屋子乌烟瘴气。<br/>见了我就问:“给我带的夜宵呢?”<br/>坏了,我把这事给忘了。我一拍脑袋,对他苦笑一下。<br/>老马说:“我就知道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完,他从铺底下拉出一只大木箱子,摸出一袋方便面,干嚼起来。一边吃面,老马一边说:“不垫巴点儿东西就睡不着,你这鸟人,就没把哥哥放在心上。”<br/>我自知理亏,不停地道歉。<br/>躺下的时候,老马小心翼翼,还呲牙咧嘴的。他说:“那狗日的下手真黑,等下回,我非得把他那手爪子给拧断了。”老马是指打他一棍子的保安。那一棍子打得不轻,老马背上现出一道红晕,影响了生活起居。也就是老马,换成我这身子骨,非落个终身残疾不可。<br/>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几个女人的影子在我脑子里不停地闪,仿佛交通信号灯一样,红黄绿交替出现。林青,梦仙,小鱼儿,时而还闪出李玉蓉那张胖脸。<br/>听说数数是很好的催眠方法。我从一数到九百九十九,大脑是清醒的。于是,又从九百九十九倒着数回去,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我就隔了位只数双数,却总是数错。干脆念女人的名字,林青,梦仙,小鱼儿,李玉蓉……一遍接一遍地念。念到最后竟全都是梦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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