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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作者:海棠 时间:2018-10-25 15:11 字数:6417 字

<br/>十二<br/>28<br/>十一月底的一个早晨,我正在做梦,手机哗哗地响起来,一接听是姐打来的。<br/>她的话里带着埋怨和不满,“中秋儿,你怎么回事?不要家了是吧,走了都快三个月了,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咱爸咱妈多惦记你呀,知道不?”<br/>我一听,直骂自己混蛋,怎么就光顾自己疯玩儿竟忘本了呢?我向姐道了一大堆歉,她总算消了气,嘱咐我一定要往家打个电话。<br/>家里没装电话,我打到邻居刘嫂家。不一会儿就听见妈的声音。电话里的她鼻音很重,妈是老鼻炎,天一凉就堵。我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她说没有,却问我在这边怎么样,习惯不习惯,还叮嘱我要吃好、喝好、睡好、休息好,天冷了记着加衣服,小心别感冒。我眼圈一红,就有泪在眼眶里转。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离开的这八十多天,妈一定是数着日子度过的,可我倒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我问爸还上不上工,累不累。妈说一结冰就停了,去铸造厂干零活儿了。<br/>挂了电话,我搜肠刮肚的难受,突然产生了要回家的渴望。给殷部打电话请假。他问我请几天。我说五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批了。我又给梦仙打电话。她刚起床,正准备去上班。<br/>我说:“你别去上班了,向苗总请个假,跟我回趟老家,丑媳妇见公婆的时候到了。”他说:“大清早,你说什么梦话!”我说:“我没说梦话,我已经请了假,马上就坐车走。”她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我说:“没有,只是咱爸咱妈想儿子了,我得回去看看。”梦仙说:“这也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呢。再说,这几天忙,就算请假,苗总也不会批准。”其实,我只想打电话通知她,至于要不要带她回老家,我也没准备好。梦仙说:“我跟苗总说一声,送你上火车。”我说:“你别这么兴师动众了,就在老镇送我上公交吧!”<br/>我推醒死狗一样的老马,告诉他我回家一趟,已经请好了假。他没睁眼,啊了一声,又死过去了。我打电话给小鱼儿,她却关机。我又发短信给老刘和赵国庆,说我今天回泊头,抽时间大家聚聚。<br/>一到楼下,梦仙就等在那里。她提了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有碗面、活腿、饼干,还有一些水果。她一脸不舍,我搂着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哄她开心。<br/>她问:“几天?”我说:“五天。”她说:“那么久!”我刮了一下她小巧玲珑的鼻子,笑着说:“才五天,姑奶奶,又不是五百年!”她一脸忧郁,“五天还短啊?你要能活五百年就成孙猴子了!”我说:“我要是孙猴子,就拔根猴毛变一个沈中秋出来,打发他回家,我留下来守你一辈子!”梦仙听了就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在眼眶里转。<br/>在公交站,我心里自相矛盾起来。眼巴巴望着汽车开来的方向,又盼望汽车不要来,就象第一次和梦仙吃过晚饭的黄昏。可是汽车偏偏很快就来了,大家一窝蜂往上挤。我松开她的手,一阵风吹过掌心,有丝丝凉意。<br/>上车的时候,梦仙做了一个心心相印的手势。我捂了一下胸口,我们的心已经重合在一起。透过窗口,看见梦仙含泪的眼,我的心也湿漉漉的。<br/>头上火车,我又给小鱼儿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br/>梦仙打来电话,问我上车了没有,有没有买到座位。我说:“刚开始检票,现在不是运输高峰,想买站票都难。”<br/>车一开,就收到老刘的信息。他告诉我穿厚一点,家里下雪了。我打过去,听到磨光机嗡嗡的声响。“你怎么不早说?我都上车了。”老刘说:“我早就发过去了,你怎么才收到?”我就在电话里对着老刘骂通信公司。骂完了又觉得自己无能,明明知道一些东西质量不好,收费又高得离谱,偏偏没有勇气拒绝使用。<br/>接着是老马打来的电话。他说:“一睁眼你的铺就空了,又跑哪风liu快活去了?你这不吃肉的,哼!”我说:“你真是条死狗,我明明告诉你我回老家了,你当时还应了一声呢。”他说:“有这回事吗?想不起来了。”我笑得酸了鼻子。我说:“咱俩这脑袋瓜子简直是巧同造化,这哪是脑袋,分明是两块长锈的铁疙瘩。你把这事给姜鹏、增兵他们说一声,别到时候找不着我,跑电台登寻人启事或报警什么的。”老马嘿嘿笑着说:“你要是丢了,不用那么麻烦,去一个地方准找得到你。”老马说话第一次让我感觉心里舒坦。我和梦仙谈恋爱的事,在公司已经是众所周知了。<br/>中午的时候,赵国庆打来电话。我没接,一接就是长途加漫游。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山,我发短信告诉他,我在回泊头的火车上,到家还早呢!<br/>我正想着给梦仙编个短信。她的信息就来了。她问我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听说北方冷,有没有带厚衣服?我告诉她,火车上热气腾腾的象掉进蒸笼里,一张嘴就能吃到白嫩嫩的馒头。可能因为忙,梦仙没有回信息,我心里就多了一个期待。<br/>去吸烟室抽根烟,有风从车厢连接的缝隙吹进来,隔了毛衣也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br/>梦仙在下班的时候给我回了短信,她说她一天都心神不宁。我发了许多安慰的信息,总算把她哄高兴了。<br/>窗外已是黄昏,残阳如血。我这人容易触景生情,一股凄凉便涌上心头。试着拨了小鱼儿的电话。仍关机。火车呼啸着将路边的景物抛向身后,却怎么也抛不掉我心里对她深深的挂念。远近高低的山上,曾经枝繁叶茂的植物,都已经在寒冬里死去,漫山遍野全是枯干的尸体。路旁的树也掉光了叶子,象一排赤身裸体站在冬天里的怪人。落日的余辉斜照在池塘的冰面上。冰面一闪就刺中了我的眼。我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br/>29<br/>火车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在第二天上午总算到了泊头。透过车窗就能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一下车,一股强烈的寒流扑面而来,我立刻打了个喷嚏。我知道,是梦仙正想我呢。<br/>电话一打,她就接了。她说:“你到家我就放心了。听说你们老家下雪了,赶紧买件厚点的衣服穿上,小心感冒!”我说:“你放心吧,我都奔三的大老爷们儿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吗?”<br/>一出站,老刘提了个塑料兜站在那里,见了我远远就招手。他没变,还是那副样子,黑黑的,偏瘦,戳在那里象一棵冬天的枣树。<br/>老刘从兜里取出一件厚棉袄。他说:“快穿上,这几天又降温了。”我说:“冲老哥这份儿情,我心里就暖得象点了火炉子,现在光了屁股满大街跑都不带哆嗦的。信不?”老刘把棉袄往我肩上一披,眼睛在镜片后闪了一下。他说:“信,你又不是没裸奔过!”<br/>出站不远,有个羊汤馆。要了两碗羊肠子,一边喝,我一边说:“这东西好喝,在上海没见着卖的。我都仨月没开羊荤了。老板,加点儿汤。”老刘说:“不开荤还胖了呢!”我的确是比离开泊头时胖了些,毕竟在上海这段时间心情舒畅。<br/>“你和嫂子怎么样?”我问。他轻轻一笑说:“破镜重圆,两口子过日子有时候就象小孩子过家家,想一出是一出,等这急着过去,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我说:“有人说婚姻是一辈子只欣赏一道菜,你觉得这话有没有道理?”老刘的黑眼珠在镜片后转了半天,他说:“有是有道理,可做起来难啊!”他看了一下时间,说:“我今天没请下假来,就不留你了。回家给大叔大婶带个好,等你回来咱哥儿俩再聚。”我说:“你留,我也不住,我都三个月没回家了,归心似箭呀!”老刘哈哈一笑,说:“看你这话说得,还真拿自己当华侨了。”<br/>饭钱自然是他抢着付的。老刘,大实在人一个,如果为几块钱,两个男人你争我抢,就闹笑话了。上了公交车,他又折回来,对我说:“这件棉衣是送给你的,刚从商场买的打折的,不值什么钱,不用惦记着还。”我心里一热,有说不出的感动。<br/>打电话告诉刘嫂,我中午之前到家,让她转告一声。我又给姐打了个电话。一听我到了泊头,姐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说:“你动作挺麻利的,说回来就回来了。”我说:“我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就翻回来了。”姐说:“你就会臭贫。”我说:“我姐的话我哪敢不听,你一个命令,我就得雷厉风行。”姐说:“不跟你胡掰了,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家,想吃什么?”姐最疼我,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让着我,有好吃的也省下来给我留着。我说:“吃饺子吧。”姐说:“出门饺子,进门面,你吃反了。”说完,又问我吃什么馅儿的。<br/>我到家的时候,妈和姐正在包饺子。大门一响,她们就带了一手面跑出来迎我。妈一脸笑容,额头却多了几道皱纹。我看了觉得心酸。<br/>里屋的炕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面板、面盆、馅儿盆,还有一盖莲儿包好的饺子。姐对我说:“咱妈偏心,我回娘家从来没这样待过,你一回来就好吃好喝,高接高送的。”妈对姐说:“闺女再好,出了门子就是人家的了。儿子到多咱都是自己的。等你到我这份儿上,也一样。”妈的鼻腔发闷,脸色腊黄。我说:“妈,你感冒了?”她说:“吃片感冒通就好了。”我伸手用两根指头给妈按摩,从额头到到鼻梁骨,一点一点反复按。很快,她的鼻子就通了气,说起话来鼻音轻了许多。<br/>姐说,她的婶婆婆要给我介绍对象,问我见不见。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妈就抢先说:“不见!”我说:“妈,你怎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难道真是母子连心?”妈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想什么,妈能不知道吗?”姐听了在一边直撇嘴。妈接着说:“我看那个李玉蓉挺好,长得胖胖大大的,又知道疼人,工作也好!”我说:“妈,你能不能不提她。”妈一脸疑云,“李玉蓉怎么了,那丫头有心计,能说会道的,将来一定能当起家来。”<br/>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大男子主义,反正我不赞成女人当家。毕竟在大众眼里,女人当家,男人没面子。我说:“我又不傻不乜,还用得着娶个母老虎来狐假虎威吗?”妈说:“你老实巴交的,将来受气。”我对妈的话表示不屑。<br/>姐在一边张了几回嘴都没插上话,最后终于抢了一句,“小秋儿,你别听咱妈的,你自己拿主意,到底见不见?那头还等着我回话呢。”“咱妈说不见,我就不见。”妈听了一脸自豪。姐连续碰了两次壁,脸色就不好看,不声不响地捏着饺子。<br/>我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姐看。姐吃了一惊,“上网下载的吧。”我不置可否,又拿给妈看。我对妈说:“这个比李玉蓉好一万倍。”姐凑过来看个没完没了。妈抿嘴笑了一下问:“哪里的?”我说:“苏州。”姐说:“那么远!”妈不知道苏州,也不知道姐所说的那么远到底有多远。就问姐。姐也说不清那么远到底是多远。<br/>妈把脸一沉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忒远,走动起来不方便。”我说:“现在哪还有远近,交通这么便利,上下车就到了。”妈说:“交通再方便,近了也比远了好。”姐在一边给我帮腔,她说:“人类都跑月亮上去了,脑子还这么死!”妈一瞪眼,“你成心要跟我抬扛是不?”姐被顶了一扛子,不言语了。妈接着说:“小秋儿,你明儿个去接李玉蓉,你俩的事儿年前办了!”我说:“妈你怎么越老越专治,快赶上慈禧了!”妈说:“专治也是为你好,当父母的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过好日子?”我摇摇头苦笑一下没说什么。<br/>吃饺子的时候,姐突然说:“李玉蓉好象是我们村的姥姥家,听说她们家人品不怎么样。”这话妈不爱听,她冲姐说:“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吧?”姐说:“妈,你怎么好话坏话都分不清了,我是惦记咱家娶个厉害儿媳妇,一家子受气。李玉蓉那家子人到底怎么样,你自己扫听扫听,我说什么你也不信!”<br/>爸天黑才回来,一身油漆味。我闻了脑浆子疼,我不知道爸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他一坐下,就往龟裂的手上一圈一圈缠着白胶布。我叫爸。他哼了一声。爸是反对我去上海的,他还在生我的气。我说:“爸,这是你爱吃的大锅酥。”我拿一块放在爸嘴边。他似乎消了气,咬了一口。我心里却是甜的。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让我老操扯!”我想起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我又长一岁。我把手机递给他,指着屏幕说:“这个行不行?”爸说:“你甭唬弄我,这是演电视的。”妈和姐就在一边笑。我说:“我给你娶个明星当儿媳妇,咱一家子都光彩!”爸说:“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这事儿要再没个眉目,你就别给我去上海了。”姐在一边替我说话,“爸,小秋儿没唬弄你,这可是真人。”爸从我手里接过手机,一边看一边笑。“你得把她带家来,让我这老头子,心里也踏实踏实!”我说:“没问题,等下回就把她给你带来。”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妈一眼。她坐在炕沿一言不发。<br/>第二天,妈没有催我去接李玉蓉,也没再提起她。姐的话到底起了作用。<br/>在家住了两天,每天和梦仙发了许多短信,每天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身边。我在第三天说要走。妈拎了两个塑料袋,一袋是大枣,另一袋是花生米。她说:“大枣是去寒的,煮饭放两个防感冒;这个是生长果,养胃,没事儿就嚼几粒。”我知道大枣这几年都卖了青枣,很少有人留到秋后。妈一定跑了许多家才找到的。我说:“妈,你鼻塞的时候,就跟我那样按按,一按就通了。”爸正在站院子里,往自行车胎里打气。我说:“爸,我走了,你注意身子。”爸说:“走吧,你再回来的时候,记着把谁带回来就行了。”<br/>火车是中午的,正好可以吃个午饭。赵国庆上夜班,跑到车站来送我,说什么也拉我去饭店好好撮一顿。老马中午提前下班,也过来了。大家都没喝多少酒,酒这东西只是陪衬,交流感情比什么都重要。<br/>饭间,赵国庆提到李玉蓉。我把话给他截回去。李玉蓉已经很久没骚扰我了,但愿她已经把我忘了!<br/>分别的时候,我把一个信封交给老刘。里面装着我为给林青买戒指,借他的钱。老刘说:“急什么,我现在不缺钱!”<br/>我敢断言,老刘这是一句假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缺钱。<br/>30<br/>还是我第一次去上海的那列火车,只是感觉比第一次更慢了,遇上站就停。好象拉着这些车厢的不是火车头,而是一头苟延残喘的老牛。和梦仙发了一路短信,最后手指都酸了。梦仙在短信里说,要到火车站接我。我说你还是上班吧,大老远的跑什么,还得请假。梦仙就笑我年纪轻轻的犯糊涂,明天是周日。<br/>一出站,梦仙象只小鸟一样飞到我身边。三个月前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第一次接我时的情景。<br/>我问:“是不是开车来的?”<br/>她说:“你以为你是国家干部啊,动不动就车接车送!”说完她咳嗽了一阵。<br/>“感冒了?”我问。<br/>她说:“嗯,都是你惹的祸。”<br/>我一脸无辜,“天地良心,咱俩隔了几千里,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br/>梦仙说:“就是因为你,我是想你想的!”<br/>我疼惜地说:“傻丫头,想就想呗,感冒干什么?”<br/>她小嘴儿一撅说:“这表示人家想你想得深嘛!”<br/>耳边合时宜地传来《梁祝》那忧伤凄美的旋律。我眼珠一转说:“你想得还不够深,你看人家梁山伯想祝英台,想得积念成疾,最后竟命归黄泉。祝英台也算侠女衷肠,肝胆相照。竟然为了那段本来算不上爱情的爱情,活生生钻进坟窟窿里陪葬!这才叫忠贞不渝,这才叫生死相随!”<br/>梦仙捶了我一拳头,她说:“我都这样了,还拿我寻开心!”<br/>我揽她入怀,凑过去吻她。她一躲,“小心传染。”<br/>我说:“你一个人生病我于心不忍,咱俩都感冒才好,这叫同病相怜!”<br/>梦仙把脸侧给我。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很凉,有些发紫。<br/>我关切地说:“买点药吧,吃了好的快!”<br/>梦仙又咳嗽了一阵,停下来,她说:“不用,你一回来就好了!”<br/>我想起一首诗的最后几句,具体内容记不太清了,大意是这样:<br/>……<br/>如果我死了<br/>把我埋在自己的地里<br/>这是我深爱的土地<br/>祈求老天把你也收去<br/>就让我们的白骨赤裸裸地搂着<br/>一万年还爱着<br/>看我有模有样地朗诵完,梦仙说:“内容挺感人,情景不好,白森森的有些吓人!”我说:“这是一位前辈专门为咱俩写的。”梦仙听了直摇头,“吓死人了,我们不变白骨!”我拉着她的小手问:“不变白骨,变什么?”她想了想说:“变蝴蝶!”<br/>回到公司得到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高方红和一个网友同居了。浸在泡沫里的爱情能不能长久呢?我在心底一遍遍地想。第二个消息是:小鱼儿已经离开了夜来香。是老马告诉我的。我试着打她的手机,已经停机了。<br/>我一回来,梦仙的感冒果然很快就好了。病这东西,一半在身体,一半在心理。心里觉得自己没了病,身体上的病就容易药到病除,甚至不治而愈。这个理论是我提出来的,基本属于缪论。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主观意识的能动性。<br/>我不是唯心主义者,也不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如果科学是第一生产力,那么哲学必然是第一生命力!这个理论也是我提出来的。或许,又是一个缪论,谁知道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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