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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章 藏锋芒
作者:谷夏 时间:2018-10-26 12:28 字数:10479 字

<br/>深夜的皇宫杀伐震天,太子刘劭铁青着脸望着一向被自己倚与厚望的东宫卫队,在内军的猛烈攻击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双方交锋不过短短的一瞬间的工夫,东宫卫队就被内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太子拔剑亲自督战,东宫卫队早就全线溃退了。<br/>可是,即便如此。东宫卫队败势已定,太子亲自督阵亦不过稍稍延长抵抗的时间罢了。在内军强大的冲击之下,东宫卫队如潮水般的溃散,走避不及的顿时做了内军的刀下之鬼。太子挥剑砍翻几个临阵脱逃的卫士,可是,兵败如山倒,东宫卫队人心涣散,人人争相逃命,哪里喝止的住。<br/>“殿下,快撤吧,东宫卫队损失惨得,再不撤只怕全军覆没!”左右惶然道。太子愤然举剑道:“走,往哪里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皇宫一失,江山易主,留着东宫卫队又有何用?”刘劭一席话说得左右面有愧色,唯唯诺诺,不敢再言。<br/>“传我命令,立即紧闭宫门,即使战死宫门也绝不后撤半步。凡临阵脱逃者一律格杀勿论!”太子举剑断然说道。左右见太子心意已决,逐不敢在言。均云宫门一闭,外有乱军,后无退路,除非双臂生翅,否则断难生离此地。<br/>东宫卫队统领张超之知事已至此,左右是死,除了背心一战,也许尚有一线生机。当下大喝一声,率先朝内军扑去。方才还溃不成军的东宫卫队此时见后路已绝,绝望之下反而激起求生的本能,厮杀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于是,纷纷掉头向内军冲去,双方在宫门前展开了一场血战。<br/>内军的人数原就比东宫卫队要多,而且内军训练有素,骁勇无比,眼前就要攻下宫门。可是,形式急转,太子命人关闭宫门,把自己置于绝地反而激起东宫卫队的拼死之心。乱军之中勇者胜,一时内军伤亡大增。刘湛发起几次冲击都被悍死抵抗的东宫卫队顶住了。刘湛顿时大怒,他本是铤而走险,时间拖的越长对他越是不利,只要未控制皇宫,一切都是只未知之数。<br/>当下,抢过身边一名军士的长枪,长枪一抖,挽起一片枪影,首当其冲,前面三名东宫卫士顿时被他挑翻在地。“给我杀,凡捉住刘劭者重重有赏!”伴着他的一声大喝,铁枪扫出,又打倒一大片东宫卫士。见他如此威势东宫卫士不免胆怯,一时谁也不也冲在前面。<br/>刘湛哈哈大笑,枪尖一指,疾步朝太子冲来。所到之处,竟然无人能挡,众人均不及照面便被他毙于枪下,张超之见刘湛如此身手也是暗惊,心想,领军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彭王爷一向对他如此倚重。形式险恶,东宫之中,也只有自己才能勉力接他几招了。喝了声道:“保护太子殿下”便挺刀迎出来斗刘湛。<br/>刘湛铁枪一横,竟把铁枪当做铜棍来使,“呼”的一声向张超之当头砸下。张超之听得风声,不敢硬接,斜跨两步,让过枪势。刘湛一招抢得先机,更不怠慢,手臂一扬,铁枪倏地跳起,犹如毒蛇吞信,挟起一片风声向张超之咽喉刺去,手法之快,竟不让张超之有瑕多顾。张超之无奈,只得奋力一刀向他枪尖砸去。<br/>“当”的一声,刀枪相交,火星四溅。张超之被震的虎口一麻,钢刀几乎脱手。刘湛却是当仁不让,枪杆一晃,随势疾刺,攻向张超之的下盘。正所谓棋高一着,缚手缚脚,张超之从两人交手之时已失先机,论真才实学也远不是刘湛的对手,这几招招招被刘湛抢得先机,此时,已然大大受制,处于下风。他见刘湛步步进逼,动作狠辣奇快无比,再退一步便到了太子身前,故不敢再让,舞起一片刀光,护住下盘。<br/>刘湛冷笑一声,枪势一变,铁枪飞起,枪尖生生的插入地下。他却犹如风中纸鹞借力弹起随势而上,凌空向张超之当头扑落。原来他这一招却是诱敌虚招,两招出手配合的恰到好处,动作之快,迅猛异常。他身中空中,左手五指如钩,出手如风,一把扣住张超之的手腕,右掌如刀往他顶门击落。<br/>张超之果然中计,变招已自不及。脉门被扣,顿时使不出一丝力气。“当”的一声,钢刀脱手坠地。刘湛一掌就要拍到他的顶门,忽地从左右风响。原来,太子身边两名侍卫见张超之情势危急,一人出剑,一人出拳同时攻他肋下。刘湛这一招若是强行将张超之毙于掌下,那么,他自己也势必要伤在这两人手下。两败俱伤之势他如何不知,哼了一声。手臂忽然加劲,抓住张超之的肩头,往前一推,张超之的身体就犹如一面盾牌,这一拳一剑均被他挡住。两人慌忙缩手。<br/>刘湛大笑一声,手腕使劲,拿住张超之向两人劈面掷去。张超之被他扣住要害,全身使不出丝毫力气,被他用力抛出,只觉呼呼风响,头晕眼花,眼看就在着地,身子一挺想要站起。岂知刘湛力道奇大,使的又是阴手,他竟是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与两人劈头盖面撞在一起,顿时压倒了好几个东宫侍卫。<br/>刘湛却趁着这溜空的档儿,已扑到了太子身前,离太子刘劭距离只不过三步之遥。东宫侍卫大惊,纷纷上前拼死保护太子。可是,双方功力差的太多,刘湛三拳两脚就将太子身边的护卫打的东倒西歪,一时间那里还有人能敌。刘湛大喜,双臂一伸,就往太子双肩抓去。刘劭虽也识些武艺,但都只是会些刀枪弓马的功夫,于这高明的武功却是丝毫不会。眼见太子便要落在刘湛的手里,忽听丈外有人道:“且慢!”话音未落,刘湛便听得背后生风,已被来人袭到。他心头一凛,这人好快的动作,东宫之中从未听说有等高手,却不知是谁?<br/>当下不敢大意,急舍了太子刘劭回身迎敌。来人出手奇快,刘湛仓促应敌,电光火石之中两人已交了一招,双方一触即分,刘湛足下虚晃,退了两步方才站住身形。来人却顺势一飘,乘机滑过几步抢在太子身前站定,说道:“下官来迟一步,累殿下受惊了,罪该万死!”太子刘劭从鬼门关捡回一条性命,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犹是心有余悸。此时,大难得脱,心喜如狂,哪里还有那么多计较。连声道:“薛大人来的正好,将军今日救本宫一命,本宫自会禀明父皇,让父皇重重赏你!”<br/>来人正是从丹阳尹升任护军将军的薛宝,他带着丹阳府的一千精兵刚到宫门便看到如此一幕,太子危在旦夕,情急之下,他也只有全力以赴了,没想到还真一举奏效,危急关头救了太子一命。这样一来,平日看似温文儒雅的丹阳尹却是精于武技的高手,这是两军之中谁也没想的事。惊诧之余,一时欢声雷动。<br/>刘湛也正看着薛宝,两人虽同殿为臣,今日却是第一次见面。他虽知这个丹阳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却也不曾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那么了得。两人刚才交了一掌,虽觉他的掌力虚无缥缈,不是纯正的内家功夫,但内力却甚是了得,虚无之间,却又气势滂磅如排山倒海,这不由让他大吃一惊。他虽少在江湖行走,却对自己的功夫一向极为自负。刚才那一掌虽是仓促应战,但却是有备而发,他自以为这一掌必可将来人击退,可没想到后退的却是自己。而且,他却看不出对方的所使的是何门何派的内功,自是让他震惊异常。<br/>但是,更让他暴跳如雷的是不过片刻的功夫,战局的双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刚才还大占上风的内军,此时却在丹阳府弓箭手和东宫卫队的联手压制下,丢盔弃甲,损伤惨重。弓弦响处,便夹着一片惨叫声,短短的瞬间,内军已伤亡过半。剩下的虽还在做垂死挣扎,但是,奈何大势已去。<br/>正在这时,宫门忽然大开,上殿太监丁恩手捧圣旨在内宫侍卫的簇拥下走出宫门,捧旨高声道:“圣上有旨:‘逆贼刘湛背负皇恩,起兵造反,罪不可恕。然内军诸将实为屈服贼之威势,身不由已,今朕上体天心,仁慈为怀,不意多造杀孽,免去尔等大罪,特诏!’”丁恩宣毕道:“皇上圣恩浩荡,已经免去尔等死罪,你们还不束手就缚吗?”内军诸人本已山穷水尽,难逃一死,忽听圣旨赦免死罪,惊喜之下,哪里还有犹豫,闻言纷纷抛下兵器,跪地泣声道:“圣恩浩荡,圣恩浩荡……”<br/>薛宝挥了挥手,早有丹阳府的官兵过来将他们押了下去。此时,他与刘湛相对而立。一个笑容盈盈,一个面色铁青。适才张超之在刘湛手下吃了大亏,此时,见他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自是喜不自言,喝道:“刘湛,你聚兵谋反,其罪当诛九族。如今你大势已去,还不引颈就杀戮吗?”<br/>刘湛惨笑一声,仰天笑道:“成者王侯,败者寇。天不佑我,奈何?想要我刘湛束手就缚受那凌迟之辱吗?哈哈,世上哪有如此称心如意之事,哈哈哈……”说完,手腕一翻,从衣袖里摸出一把雪亮的短剑往心口插落,顿时,血如泉涌,他却兀自笑着,声音却逐渐嘶哑,身子仰天摔倒,笑声这才寂不可闻。他这一招众人均是料想不到,他武功了得,众人见他摸出贴身兵刃,本以为他犹要做困斗之兽,却不曾想却是如此了结。<br/>张超之哈哈大笑,上前一脚将他的尸体踢翻,道:“如此死法倒是便宜了你!”薛宝心中暗自一叹,此人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宁愿自刎也不愿束手就缚受那牢中之辱,成者王侯,败者寇,如此死法,倒也合乎他的性格。<br/>石破天惊的一场厮杀就这么仓促了结。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名丹阳府下兵丁跑过来道:“大人,东城发现一队人马正向宫门而来。”“有多少人?可看出是那路人马?”薛宝问道。<br/>“回大人,来人是徐湛之将军亲自率领的外军,人数足有二千人以上!”他的话一落,众人稍才轻松的心情又不由为之一紧。薛宝自然看出大家的变化,当下,说道:“大家别慌!”转身对太子刘劭道:“殿下,情势危急,请你还是入宫吧。”说完,挥了挥手,丹阳府的众官兵在宫门前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太子刘劭已在张超之等人的护卫下进了宫门,做好迎敌的准备,徐湛之已带着声势力浩大的外军精锐来到了宫门前。但是,当他看到宫门前的阵势时却不由大吃一惊,血流遍地的宫门前,显然在不久前的这里曾发生了一场屠杀。此时,丹阳府的兵马正严阵以待,弓弦上利箭正对着自己。宫城之上的太子正站在城头,身后的东宫卫队也剑拔弩张,一付大战在即的样子。<br/>徐湛之慌忙勒令队伍停下,翻身下马,道:“薛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对于薛宝,他自然是认识的,这位太子身边的宠臣,他如何会不知呢!薛宝道:“徐将军,下官倒要问你呢,深夜聚兵到宫门所为何事呢?”徐湛之道:“本部夜听皇宫有厮杀之声,特地前来巡视,一查究竟。薛大人,你为何在此,宫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br/>薛宝还未答话,宫城之上,东宫卫队统领张超之已喝道:“徐湛之你合同刘湛起兵造反,皇上早知你的欲谋,今已解除你的兵权,加封薛大人为护军将军统率外军,刘贼如今已被薛大人所诛,你还不下马受降吗?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可怜徐湛之,被张超之一吓,不禁面如土色。太子对徐湛之早已是欲除之而后快,薛宝哪里会不知道呢。见徐湛之被吓得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要说他起兵造反,只怕借他个胆子也是不敢。事到如今,既然太子一心想要除去他,那么,自己也只有依计行事了。<br/>当下,高举圣旨道:“护军徐湛之勾结领军刘湛,兴兵作乱,如今,圣上有旨,格去徐湛之护军之职,打入天牢,问罪后审。尔等还不抛下兵器,难道也要担上哪抄家灭族的大逆之罪吗?”说到后来,声如霹雷,震的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官兵面面相觑,有好几人略一犹豫,已经抛下了兵器,跪倒在地,灭门之祸就在眼前,他们岂敢乱来。一有人带头,外军之中顿时响声不绝于耳,众官兵纷纷抛掉了兵器。虽然,还有十多名徐湛之的心腹卫士,还在犹豫,可是看到左右全都跪倒在地,即使此事想要起事,已然寡不敌众,也无可奈何的势下兵器随着跪倒在地上。<br/>张忠早已不待薛宝答言,命人将不知所措的徐湛之绑了下去。此时,沈庆之已经率着羽林军押着被俘的内军将领和刘家大小饼来了。他混身上下,血迹斑斑,这一场大战,羽林军也损失惨重。两人相对各自抱了一拳为礼,便也不再客套。薛宝命张忠带人在宫外守侯,自和沈庆之随太子一起入宫去了。<br/>闻刘湛被诛,文帝大喜,逐再收湛党长史刘斌、王履、大将军录事参军刘敬文、贼曹参军孔胤秀等一并下狱付廷尉问罪。次日早朝,百官齐聚,金殿之上独不见鹏城王凯康,百官面面相觑,昨晚皇宫声震于天,众官员心中猜疑,今朝堂之上不见王爷也罢,然领军将军刘湛,护军徐湛之也都不在,故此,众人心中更是惊疑。果然,文帝上殿,百官三呼万岁毕,上殿太临丁恩就宣刘湛作乱被诛,湛党诸人皆已下狱。一时百官震动,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接着,丁恩再宣殷景仁、沈庆之和丹阳尹薛宝上殿。<br/>三人叩首毕,丁恩即宣旨,三人平逆有功,殿中将军沈庆之加封为辅国将军,赐锦三匹,银百两。丹阳尹薛宝加封为护军将军兼领丹阳尹,统领外军,赐府一座,田百顷,锦三匹,银百两。升殷景仁为尚书令,赐锦三匹,银百两。三人领旨谢恩,朝中文武百官又惊又羡。殷景仁与沈庆之尚罢,他二人在朝多年常侍圣驾,如今立功加官厚赏自是应该。可是,这个丹阳尹如此年轻,且进京不过一月即加封为护军将军,统领着京城的外围兵马大权,能不让百官侧目吗!<br/>文帝又命宣湛党诸人死罪,付廷尉行刑。另褒扬太子忠勇可嘉,又赏银抚恤在平乱中死去的东宫殿、羽林军及丹阳府将士。对于柳家竟然夜袭丹阳府,在天子脚下为所欲为,文帝大为震怒,命薛宝速速辑拿盗首归案,并将盗党尽数剿灭。<br/>薛宝心早暗暗叫苦,柳家世代盘踞江南,势力庞大,又是武林世家,皇上要自己去剿灭他们,对付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只怕便不是刘湛这么好对付了,可是圣旨一下,只得咬着牙接下。皇上数旨俱下,可是对连环盗案中一些官员隐报的巨额财产却是绝口不提,不由让薛宝心头一凝,众所周知,文帝是最厌恶贪官污吏的,他自己生活素来都很节俭。就是皇后的奉养供给也不超过百两,皇后娘家素来清贫,袁皇后不得不从自己给奉中抽出部分周济娘家人,因此,常使得自己无以为继,不得不去讨好皇上宠爱的潘淑妃,潘淑妃受宠于文帝自然常赐金银,淑妃再将金银转赠皇后。此事虽为后宫秘史,薛宝却是知道的。可是皇上对此案即不再深究,多少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看来,此后,自己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了。<br/>正自薛宝沉思之时,忽听殿外人声喧哗,金殿之上,素来庄重,百官实在想不到在此关头,谁敢在殿外喧哗,难道脑袋不够砍吗?果然,金殿之上的文帝已不由皱起了眉头道:“怎么回事?”丁恩趋步上前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看看!”还未得他走下金殿,就听门口有人喝道:“闪开,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拦我,快让开我要见皇上。”却是一个妇人的声音,话声中透中几分威严。殿外的众武士虽不敢拦她,可又不敢放她进殿,就被她这么一直逼着到了殿外。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口中叫着:“公主……”却也是不敢拦她,就这么随着她一路到了皇宫。<br/>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进了金殿,百官纷纷低头道:“长公主殿下!”文帝在殿上已看到了来人正是会稽长公主,先皇最宠爱女儿,也是自己最无法招惹的姐姐,忙道:“大胆,你们竟敢拦着长公主殿下,可知何罪?”殿上武士早面如土色,跪倒在道:“皇上饶命!”文帝挥手道:“还不于朕退下。来人,给长公主殿下赐坐!”<br/>殿上侍从忙搬了坐椅过来,长公主却一言不发,径自走到金殿之前,突然放声大哭,百官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文帝慌忙起身道:“长公主这是为何?”长公主掩面拭泪,从袖中拿出一锦包,掷于地上道:“汝家本来贫贱,此衣便是我母与汝父所制,今日得一饱餐,便欲杀我儿么?”说罢,越发哭的大声,伤心欲绝的样子。锦包散开,内包着一纳布衫袄。丁恩忙拾了来递于文帝,宋主瞧着,也不禁泪出,原来这衲布衫袄是武帝微贱未得天下时,由臧皇后手制,后臧皇后薨逝,武帝得天下,常思及臧皇后,因此将此及留付长公主道:“后世子孙,如有骄奢不法,可举此衣相示。”公主奉了遗嘱,因将此衣藏着,这次正好取用。<br/>文帝见长文主哭的越发不可收拾,忙道:“长公主勿恼,朕这就赦免湛之!”对于这个姐姐,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先皇当初那么宠着她呢,又赐她比尚方宝剑更管用的布衫袄。想到自己初登帝位,根基未稳,辅国谢晦起兵谋反,多亏长公主总摄六宫,给了自己强有力支持。因此,对这个姐姐实不敢怠慢。当下,忙传旨往天牢赦免徐湛之大罪。并加封为太子詹事,进侍中,常伴左右。<br/>可是,长公主依然犹意未尽,哭声不绝。文帝慌道:“朕已赦免湛之,公主还有何委屈?”长公主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有不得意,动辄号哭,先帝亦甚忌惮之,更何况是自己。知道不满足她的要求是不会罢休的。果然,只听长公主哭诉道:“车子岁暮,难免糊涂做出错事来,今亦深悔不已。先帝深诫,宋室江山,勿伤手足。车子现不容于陛下,今特替他请命!”说完,更是伤心欲绝,泪如雨下。(车子即鹏城王凯康)<br/>文帝闻言,亦觉欷歔,廷尉已连夜查明,此次事变王爷并不知情,只是平日对湛党放纵过度,以致让他们骄奢跋扈,其罪亦不足以治死,故如今也只是将他软禁在宫,今见公主陈情,不免惭愧。当下挥退百官道:“公主放心,我指蒋山为誓,若背今言,便是负初宁陵!”宁陵即是宋武帝。公主闻言,这才破涕为笑,跪谢圣恩。文帝亲起,深扶于殿道:“今日公主既来,便陪朕一同用膳吧!”百官既退,文帝命人宫中设宴,与公主对饮。席间,文帝又将席间余酒,封赐凯康,并致书道:“顷与会稽姊饮宴,记及吾弟,所有余酒,今特封赠。”鹏城王凯康亦落泪,愧拜不已。上表谢恩,百般泣下,自请其罪,表疏请辞,表曰:“臣幼荷国灵,爵遇逾等。陛下推恩睦亲,以隆棠棣,爱忘其鄙,宠授遂崇,任总内外,位兼台辅。不能正身率下,以肃庶僚,暱近失所,渐不自觉,致令毁誉违实,赏罚谬加,由臣才弱任重,以及倾挠。今虽罪人即戮,王猷载静,养衅贻垢,实由于臣。鞠躬栗悚,若堕溪壑,有何心颜,而安斯宠,辄解所职,待罪私第。”文帝感动,虽不绺其过,却终改授他为江州刺史,乃令都督江、处、广三州军事,远离京城了事。<br/>前龙骧将军扶令育,诣阙上书请召还凯康,协和兄弟,偏偏触动主怒,下狱赐死。朝中百官再无人敢于朝堂之上提及鹏城王。文帝始终疑忌凯康,只因会稽长公主在内维持,凯康还得无恙,只是终日寝不安枕,食不知味,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此是后话,暂且不提。<br/>(据宋书:会稽公主身居长嫡,为太祖所礼,家事大小,必咨而后行。西征谢晦,使公主留止台内,总摄六宫。忽有不得意,辄号哭,上甚惮之。初,高祖微时,贫陋过甚,尝自往新洲伐荻,有纳布衫袄等衣,皆皇后手自作;高祖既贵,以此衣付公主,曰:“后世若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湛之为大将军鹏城王凯康所爱,与刘湛等颇相附协。及刘湛得罪,事连湛之,太祖大怒,将致大辟。湛之忧惧无计,以告公主。公主即日入宫,既见太祖,因号哭下床,不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高祖纳衣,掷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汝父作此纳衣。今日有一顿饱食,便欲残害我兒子!”上亦号哭,湛之由此得全也。迁中护军,未拜,又迁太子詹事,寻加侍中。)<br/>薛宝回府,自有宫中侍从将所受封赏派了过来。府中皆是大喜,众人张罗着迁入新府,新府第可比丹阳府大多了,庭院深深,在东城街占了好一片。门前两对石狮张牙舞爪,煞是威风气派。正自安排妥当,忽闻门房报说太子亲来祝贺,薛宝忙出府迎接,见太子刘劭身边簇拥着张超之,刘信儿等亲随卫队。薛宝上前见礼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亲来与贺,下官如何敢当!”<br/>刘劭挽起薛宝道:“这次多亏薛大人,不,应该薛将军了,皇宫能有惊无险全仗了将军之力,本宫岂能敢不来,就算代表父皇多谢将军。”薛宝连道:“不敢当!”将太子一行人请进府去。心中自是雪亮,自己如今也算手握兵权吧,太是这是在笼络自己呢!罢坐稳,献上茶来。忽又闻外面有报吏部尚书王球登门道贺。太子与薛宝互望一眼,均是想来不到此人竟会前来,原来吏部尚书王球,素安恬淡,不阿权贵,在朝堂之上独立一帜,不偏向王爷一党也不偏向东宫,太子数次暗中拉笼,王球皆不为所动,后只得作罢。却不料今天却忽然登门道贺,能不让太子动疑吗?<br/>薛宝心中自也是奇怪,此次自己虽得皇上封赏,可是论朝中资历,只怕谁也看自己不起。素闻吏部尚书王球公正不阿,自己与他也素无谋面,更无半点交情,更何况吏部尚书一职实乃七部之首要部门,百官升迁无不须吏部提名,这也难怪太子殿下也对自己起疑。因此,故作不知道:“殿下,下官才德浅薄,在王大人面前恐有不周之处,不如请殿下与下官一同去迎王大人如何?”刘劭看薛宝一眼,只见他双目明澈如水,一付坦然的样子。心中暗想只怕自己多心了,此人虽也有些能耐,京城之中却是根基浅薄,眼下皇叔已倒,如今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br/>巴西太守朱护忠让自己对此人要多加小心,想道朱护忠一向老成持重,只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却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吏部尚书亲自登门。因此,道:“如此甚好,本宫倒也多些时候未曾与王大人亲近了!”说罢,两人往府门去迎王球。薛宝心想,太子能有今日这局,倒也不是无能之辈,即便是到现在,依然是对自己有所提防。京城之中,果然是危机重重,看来自己凡事都大意不得啊。两人心中各有所想,而面对吏部尚书王球却是笑容满面。薛宝心想,虽然以前只是芝麻大的府尹,可是在官场上混了一年,自己也不是白混啊。也许自己对官场有着天然的天赋吧,可是,这种天赋在他以前的那段岁月里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不能不让他略有些遗憾。<br/>双方喧哗已毕,主厅落座,自有内府仆从茶水侍候。双方不着边际的说着话,无非是说薛宝年青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一些客套话。却对来意只字未提,薛宝也只谦逊的陪着说话。之间,又有朝中好几位官员派人前来道贺,皆是薛宝不曾有过交往官员。来人待府中收下礼物不及入府便告辞了。薛宝见王球脸上只是笑嘻嘻的,虽听得府中报哪些官员派人前来祝贺,却是不以为意,陪着殿下与自己说着话。又坐了片刻,他这才起身道:“打扰薛将军府上,下官心中实在不安,这便告辞了!将军止步!”说完,起身拱手为礼。<br/>太子一呆,他一直在旁,实在猜不透这个王球是何意。没头没脑的来了,又没头没脑的去了。他究意想说什么呢?还是自己在座他多有不便。但看薛宝却是不足为怪,满脸堆笑起身相送,对于王球奇怪之行,似是见怪不怪,不以为意。心中虽然狐疑,自恃自份,却也不便出口相询,坐了一会便也带着东宫一行告辞出门。薛宝亲送出门,道:“殿下好走!”忽见太子走出丈远,身子一震,停了下来,心中知他也想到什么。太子停了一停,终是不言,然后回头看了薛宝一眼,带着人去了。<br/>望着太子去了,张忠这才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瞧的小人一头雾水,先是那个吏部尚书刘秘兮兮的,后来又是殿下……”原来,他也看到太子刘劭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却见薛宝脸上刚才还满面春风的笑意此时非但荡然无存,反而是一脸的凝重。再看,丁厚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忙道:“咦,你们今天都是怎么了?”<br/>薛宝看了张忠一眼,见丁厚如此神情,心中不免一动,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吗?因此道:“丁厚,你这是怎么了,皇上厚赐于我,你为何心事重重的样子?”丁厚见薛宝这般说,慌计道:“大人,何出此言。自从保宁府之时,小人便唯大人马首是瞻。今大人拜为将军,皇恩浩荡,小人为大人高兴还来不及呢?”<br/>“那你为何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还道是你有何不满呢?”听得薛宝此言,丁厚更是惶恐,道:“大人,小人便是有天大的怨,也没有对大人你啊。小人是在想王大人此来似有深意,可是,左思右思却实在想不出来……”<br/>薛宝猛的一拍丁厚的肩膀道:“好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经柳家一役,你倒也学会思考了啊,进步不小!”张忠看着两人道:“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啊,快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啊!”丁厚见薛宝投鼓励的眼光,于是,说道:“小人觉得王大人来的有些蹊跷,大人虽然在这次平乱中有功,可是论官职大小,吏部尚书却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即便太子殿下和彭王爷也对他礼让三分,小人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来屈意结纳大人你……”<br/>摇摇头,薛宝说道“嗯,你能想到这些,也算难能可贵了!”缓了一缓然后说道:“他这不是屈意结纳,是警示,他在警告我呢!”“警告?”张忠瞪大了眼睛,还是无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br/>看着丁厚似有所悟的样子,薛宝却再也无法拂开心中的那片阴影,太子回头时的那一眼,相信他也明白了吧。皇上,你虽然高高在上,可是,你的眼睛却是比谁看的清楚啊。你是要告诉我做臣子不要营私结党,要像吏部尚书王球那样不偏不倚,与东宫保持距离吗?皇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br/>宋文帝下旨诛拿柳家,可是,柳家山庄早已人去楼空。搜遍建康连柳家弟子的影子也未见着,声威显赫的柳家突然谜一样的消失了。想那柳家既然做下与朝庭相抗的逆天大事来,又岂会在老巢里等着自己呢。薛宝只得派兵将山庄封了,并将柳家的田地房产一并充公,再画下海捕公文由五兵部发文全国通缉了事。薛宝心中自然知道,对付这些武林中人,这招未必有用,能抓到几个柳家的外围弟子就算不错了,至于像柳家三老那样的核心人物,哪里又是寻常的捕快能够得手的呢!<br/>果然,几月下来,陆陆续续只抓着了柳家一些不相关的外室弟子。海捕公文已发,此事自有五兵部处理,薛宝乐得清闲。<br/>保宁府的吴有德也在接到薛宝的书信后,将他在保宁府一年来搜刮的名目繁杂的苛捐杂税、房契地产一骨脑儿抵押给了“小财神”祁伯通,换成了当票,祁家富甲天下,在全国皆有产业。祁家的当铺不但抵押易物,而且借欠存取,当票全国通用,实是方便之极。而且,如今薛宝更是官进四品,贵为护军将军,祁伯通更是心有灵犀,曲意迎奉。吴有德还未到建康,兑换的现银已经送到了将军府上。<br/>自刘湛事变,大将军鹏城王凯康被贬。文帝便旨命南兖州刺史江夏王刘义恭回京,位进司徒,录尚书事,总揽机要。义恭为人乖巧,自凯康被嫌,如今虽上命总揽朝政,但是江夏王并不过问政事,虽每日上殿,大小朝务政事却全由尚书令殷景仁操持。文帝更是对殷景仁恩宠有加,总揽政务不提,又加封为扬州刺史,扬州十万兵马悉数由他调谴,一时京畿卫戍大权在握,朝中无人出其左右。<br/>殷景仁逐上书宋文帝,吸取刘湛教训,京城军机兵马一概不得派驻建康城内。于是,文帝下令内军驻防建康南门,外军扎防建康北门,各自城外三里扎营,不得皇令不得入城。又调石头城精兵两万,各驻东西两城,后军长史范晔,吏部侍郎沈演之各加封为左卫将军,右卫将军。羽林军经此一役也是元气大伤,逐从各州府精选骁勇三千骑,一时羽林军又扩充为五千骑。<br/>时北魏太武帝拓拔焘起精兵二十万御驾亲征吐谷浑汗国,消息传至建康,文帝有意趁索虏国内空虚,起兵北伐,一举攻克中原,召文武百官庭议。御史中丞何承天上疏认为北魏正值国力鼎盛,不宜伐魏,建议一边屯田,一面训练士卒,巩固边防,蓄集国力,以待时机。文帝深以为然,采纳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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