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隐的话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她没有回头去看容定尘的表情,可她知道,他一定也很惊讶,只不过不会那么明显地写在脸上。
云淡风轻,宠辱不惊,过多的曲折磨难早就锻造出他平静近乎淡漠的性格,而造成他半生压抑与痛苦的源头,与她总有那么几分关系。
“好了,没必要和她浪费口舌。”白凤隐故作轻松道,“长门司应该有关押犯人的地方吧?夏班,她就交给你了,务必要看好,我猜左靖楼不会轻易放弃这么漂亮又能干的手下。”
“啊?我一个人押她去啊?”夏班看看一脸阴冷的白凤箫,颇有几分为难。
“怕什么,你可是个男人呀!”林慕染一撇嘴,双手叉腰,“呐呐呐,我陪你去好了,回来你请我喝茶!”
看夏班松口气露出喜色就要答应,白凤隐连忙插嘴:“这么重要的任务,只请一顿茶哪够?慕染你也太好糊弄了。依我看怎么也要让夏班出出血,给你买上几样好看的钗饰作为报答才行……当然了,这种事也得他亲自陪你去,不然花了多少银子谁也说不清。”
白凤隐回头,朝容定尘挤了下眼。
“王爷,您说对吧?”
容定尘早从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里看出猫腻,叹口气故作凄凉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让夏班拒绝?不过你们俩也别太过分,虽说他蠢笨了些,但终归是我手下。”
“王爷……”夏班欲哭无泪。
在林慕染和夏班看押之下,白凤箫被押送去往长门司水牢,为了设局特地将所有下人都赶走的殒王府内,就只剩下白凤隐和容定尘二人。
容定尘咳了两声,按住胸口皱起眉头。
“又发病了?”白凤隐心一揪,轻轻将他搀扶住。
上次中毒之后,尽管有医仙舟不渡妙手救治,但那毒毕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彻底清除的,容定尘还是时不时会发作。今早他本就有些发病的症状,硬撑着跟她演了一场戏后,白凤隐难免会担心他身子是否吃得消。
见容定尘只是摇头却不吭声,白凤隐更加担忧,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舟不渡说,倘若发现他额头发烫就要小心了,也许是毒症加重。
“还好,不热。”试探几下后,白凤隐松口气。正想抱怨他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时,容定尘忽然抓住她刚刚离开额头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里。
“以后别再说那种话。”他声音微哑。
白凤隐茫然:“什么话?逗夏班那些吗?我只是想撮合他和慕染……”
“不是这个,我是说,刚才你对白凤箫说的那些,关于要保护我的。”容定尘流露些许无奈,稍稍松手,“记着,我是个男人,而你是女人。自古都是男人保护女人,没道理让你来保护我。”
“原来是说这个啊!”白凤隐撇嘴摆手,“觉得面子受挫不高兴了?好吧,算是我的错,又没考虑你感受。”
稍作沉默,容定尘淡淡摇头。
“与脸面无关。我只想让你明白,你我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我保护你……我绝不会眼睁睁看你为我受伤,那还不如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