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没有启蒙,再上凄雨迷离,更显这个世界的冷清。
某家面店!只是亮着微弱的光芒,在雨中,更显得潇条。
里面没有几个人,连点热气腾腾的感觉也没有。
林梦宛迎着雨,快步地走到面店前,透着玻璃窗,看到里面有个年约五十的妇人,穿着淡灰色的短袖衬衣,黑色长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双手交错在一起,有点惊恐,有点失神,更有点难过地看着窗外的雨水,脸上的皱纹,加剧了她的沧桑,柔弱让她看起来,更可怜。
林梦宛的心里一酸,缓缓地站至窗边,手轻扶着那透明的玻璃,轻轻地扫动着,仿佛在轻抚母亲的脸,没舍得走进去……
老板娘来到母亲的面前,问:“你今天要吃什么?还是素面啊?”
母亲有点惊慌地抬起头,看着老板娘那嫌弃的脸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说:“我……我……我等女儿来了,我再吃……”
老板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林梦宛的双眸一红,看着母亲那佝偻的身影,眼泪忍不住地滚落下来,却又快速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快步地走进面店,对着那头的老板娘说:“老板娘!!我要一碗牛腩面!加五块钱的牛腩!”
李秀兰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女儿,双眼一红,又连忙低下头。
林梦宛看了母亲一眼,才缓缓地走过去,坐在母亲的面前,有点心疼地说:“一碗面才多少钱呢?不过几块钱,饿了就先吃啊……”
“没有……”李秀兰连忙苦笑地看着女儿说:“想等你一起吃。”
林梦宛却理解母亲地说:“没钱了吧?”
李秀兰没敢作声,只是有点内疚地低下头,双手紧张地搓着手指,每次这个时候,心里对女儿万分抱歉。
林梦宛无奈地看着母亲这般模样,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无奈地沉默了一会儿,将那瓶红酒,放到桌子上,从自己的制服里,掏出了这个月的工资,轻轻地放在台面上,推到母亲的面前,才说:“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好……”母亲的双眸闪着颤抖的泪光,没敢落泪,只是说:“只是有时候,家里没钱,我……我又丢了工作,他有点生气,嫌我赚不了钱。今天……把我赶出来,要我一定要拿钱回来,如果不是,不让我进家门……”
林梦宛理解地点点头说:“明白……这桌子上的钱,你拿走吧。不太多,足够你撑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找了新工作,再给你。他……还打你吗?”
母亲自爸爸坐牢后,就改嫁给了一个赌徒,三不五时地揪着母亲来打。
“……”母亲苍老的脸上,硬是扯了丝可怜的笑容。
林梦宛看着母亲这般,双眸立即溢过一点不舍的泪水,便哽咽地说:“妈……如果真的受不了,我们一起生活吧,不要跟着他了,好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那混蛋……”
“不……”李秀兰抬起头,看着女儿心疼地说:“我跟着你,只累得你受苦,我跟着他,偶尔他还有几口饭给我吃。我……不打算一个人了。妈现在过怕一个人的生活。都怪妈不好,拖累你没能上大学,你本来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哥哥偏偏不疼你,开了餐馆,也没有要你过去吃顿饭。”
林梦宛只是呵的一声,腑头笑说:“他能过得好,就好了。最起码,我可以放心啊。你拿着这钱回家,别再扫街道了,尘大,对身体不好,知道吗?我会努力赚钱的,将来找到好一点的工作,就能给您多点钱,嗯?”
李秀兰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只得默然地点点头,伸出颤抖的双手,拿过那钱,看着小女儿,本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站起身来……
林梦宛抬起头,渴望地看着母亲说:“你走了啊?不吃面?不是肚子饿了吗?”
“不吃了……我……”李秀兰抬起泪眸看着女儿说:“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妈!!”林梦宛今天遭遇变故,心情其实恐慌与害怕,她一下子看着母亲,哽咽地说:“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不要每次拿了钱,就走啊?我……我……这段时间……好……想……”
“妈没脸面对你!也没脸面对你爸!妈是个没用的人,拖累了你们一家!如果你真的想让妈好过,就别留着妈妈……”李秀兰突然低下头擦着眼泪,哽咽地说。
“我们都没有怪你啊!除了哥哥,我和爸没有怪你啊!”林梦宛的眼泪滚落下来,难过地说:“只是……你不要每次来了,就走得那么着急,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我们说说话……好吗?”
李秀兰抬起头,看着女儿双眸含泪,面容憔悴凄然地看着自己,她的心里一疼,突然强忍哭泣,走出了面店……
林梦宛呆坐在位置上,双眼流泪看着对面空空的位置,还有那双未动的筷子,突然心里一疼,不舍地起身追了出去。
林梦宛冲出面店,站在飘雨中,不舍心酸地看着母亲已经走进了凄凉的夜雨里,步伐有点紧张与急促,佝偻的身子,渐要消失在夜色里,她的心猛地一疼,刚才想迈步往前走,却还是停下了脚步,想起了几次从医院接受可怜被打的母亲出来,要把母亲接到身边,可是母亲总是偷偷地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无论自己怎么拼死地挣扎,可是她永远没有办法,再留住母亲!
她不明白母亲,可是她深切地感觉,自己也有一种被抛弃的苦,好苦好苦……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刚才想转身,就已经接听到好朋友雅馨打来的电话说:“你现在那里?还不回来?”
“我……我送钱过来给我妈了……”林梦宛愣了一下,只得有点心酸地说。
雅馨先是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你赶紧回来,明天是我们酒店唯一的一次对外招聘红酒师!你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明白吗?快回来!能复习的赶紧复习!各类型的红酒,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梦宛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地说:“天啊,我都忘记了我明天要去酒店面试了!我马上回去!”
她二话不说,便连忙挂掉的电话,连忙站在夜雨中,到处张望看还有没有计程车,却远远没有留意到远处有一辆法拉利,正停在自己的旁边,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