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含珊再看向林梦宛那表情,突然一笑说:“怎么?不欢迎我啊?”
林梦宛不作声。
舒含珊轻轻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看向林梦宛这憔悴的模样,微笑地说:“被抛弃的感觉,如何?难受吗?痛苦吗?”
林梦宛的双眼,快速地流窜泪光。
舒含珊仰头想了想,才继续美丽而悠闲地说:“让我想一想啊,撕心裂肺,心如刀割,奔溃绝望……那个词比较贴切?”
她话说完,便有点得意地看向林梦宛。
林梦宛咬紧牙根,强忍泪水,强喘着气息,揪紧床褥的一截!
“又或许是……伤心欲绝,生不如死?”舒含珊再皱眉看向她,笑问。
林梦宛的身体里,突然溢起一丝愤怒,冷冷地抬起头,看向她!
“恨我啊?”舒含珊笑说:“恨吧!你也曾经被那个男人吻过,抱过,恨也是应该的,只是今天我过来,想告诉你另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想不想听?绝对和你有关系……”
林梦宛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
舒含珊看向她那表情,再开心地一笑说:“原来,那天顾皓辰喝醉酒倒在你的怀里,是因为他向如雪求婚不成,所以才痛苦地拿你来作代替品,谁知道你这个傻瓜,上当了。还以为人家是对你心动!”
林梦宛的脸色一冷,看向她,心脏间一点冰冷,直窜起来,脑间想起了那个人在医院痛心地说的一句话:我想娶这个女人,不管她能活几天,心脏到底能承受多少,可我都想娶这个女人,如果她答应嫁给我,我会倾尽我的所有和她过好每一天,想像明天世界末日将要来临,我都渴望和她牵手……可是她什么也不要我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舒含珊看向她,再失笑说:“你不知道吧?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认为,一个刚跪下来和另一个女人求婚的堂堂顾总裁,会迅速地爱上你这种傻瓜?更何况,你还是残缺的左脸!你有这个资格,当顾夫人吗?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林梦宛的整个身体打着冷颤,抓紧的被褥,颤颤拌动。
舒含珊看向她痛苦的模样,再继续微笑地说:“所以……怎么办呢?你自以为的爱情,其实在那个男人眼里,连尘埃都不是!只要她出事,顾皓辰就会奔向她!你的尊言,你的一切一切,全毁在那个柔弱女人的手里!她用她一颗一颗不是自己的烂心脏,来换你们这些无知的人,一颗颗健康的心脏!让你们掉进这爱情的陷阱里,她只要轻轻一哭,你们这些人,就撕心裂肺的疼!哈哈!”
她笑得好开心!
林梦宛的眼泪迅速地抖落。
“痛苦啊?这就是拿自己残缺的身体,来博得男人同情心,直至同情心泛滥的结果!自己疼彻心菲,自己歇斯底里,自己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前一个晚上还吻了我,明天就奔向另一个人?哈哈!那是你自己傻!你有什么资格得到顾皓辰的爱?你有什么?凭一张残缺的脸……哈哈……”舒含珊真的好想笑。
林梦宛的身体猛地再窜起一层层愤怒,看向舒含珊!
“看着我作什么?羡慕我有一张还像样的脸吗?”舒含珊看向她!
“我看你……我觉得你很丑……”林梦宛缓地坐起身,看向舒含珊,含泪悲愤地说。
“什么?”舒含珊的脸色一冷,看着她。
“我瞧不起你……”林梦宛突然冷脸地说:“爱情,在我的面前,有前进,有后退,我依然还是可以为我的人生,我的爱情,作出选择,那你呢?你钻进你世界的死胡同里,你让你自己没得选择!你在我的面前,有什么了不起?我瞧不起你这种人,得不到爱情,却去毁掉别人的尊言!你才是那个最丑的人!丑死了。”
“你……”舒含珊猛地站起来,挥动手掌要扇林梦宛一个耳光!
林梦宛抬起头,看向那挥动的手掌,她猛地站起来,握紧那手腕,掐得好紧好紧,才一步逼近舒含珊,双眼浮动清冷的泪光,才愤怒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父母生我养我,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接受痛苦,接受快乐。就是不接受侮辱和践踏,尤其是你这种人!”
她话说完,愤恨地将舒含珊甩到一边,再继续愤恨地看向她,气得颤抖哽咽地说:“像你这种人,得不到爱情,就要毁掉全世界来成全你的悲伤,你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声讨吗?如果有的话?那我的左脸,谁来给我声讨?三年前那个幽黑的夜晚,一个一个男人,拿着尖利的锐器,在我的身体里,狂插刀子,拿起硫酸,泼我的左脸,我躺在血地里,嘶声叫器,我的痛苦谁来声讨?如果我不能声讨,我像你这样,我不是要把全天下不残缺的人全杀光?如果可以这样,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因为你什么都有了!有父母,有物质,金钱,有美貌,还有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渴望的未婚夫。我是不是就要杀了你?”
为们种以。她狂怒地看向舒含珊问。
舒含珊的双眼瞪裂开般地看向她。
林梦宛一阵悲伤溢上心头,再继续落泪哭说:“人活下来,哭的那一声,就是痛苦的开始!我一早就意识到这种痛苦,所以我很珍惜我的快乐,我的健康,我的尊言,我的一切一切,可是你这种人,才是那种最胆小如鼠的人。你的身体不缺残,可是你的人生,却那么残缺地活着。”
“你……你不要以为做沈非夜的秘书,就敢给我叫嚣……”舒含珊再激愤地说。
林梦宛再冷笑地看了她一眼,才说:“你的勇气,就像你说的话一样,全来自你的身份,千金大小姐,著名的时装设计师,还有顾皓辰未婚妻!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我就算是小小的秘书,我也不怕你。从今以后,如果你再敢在我的面前叫嚣,说出侮辱我的话,别怪我不放过你。”
舒含珊愤恨地看向她,泪水一颗颗如冰点冷冷地滑落。
“顾皓辰会结婚的!”林梦宛再哽咽地看向她,生气地说:“婚姻殿堂的钟声,会响起来的。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都与我无关。可是我能给予祝福,你能吗?虽然我现在恨他,很恨很恨他。”
舒含珊咬牙切齿!
“你不能!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林梦宛话说完,便指向屋大叫:“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不是不会攻击别人,我不是不会说冷言冷语,可是我怕脏了我自己的嘴!我的左脸被撕了,我用我自己的心灵把它填回来!可是你这种女人,明明拥有美丽,却硬要在人前撕掉自己的脸!你真的很丑,很丑。你滚。滚出去——————”
舒含珊愤怒地看了她一眼,才咬牙沉默地转身,却刚巧看到雅馨提着早餐走进来,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快速而恨恨地离开了。
雅馨看到这情况,立即有点心惊胆颤地放下早餐,走进房里,问梦宛:“出什么事了?”
林梦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划落下来,沿着下巴滴下来,那种种悲切再一次袭击而来,仿佛老天爷不愿意放过自己。
雅馨立即心疼地蹲在地上,拥紧梦宛,说:“她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恶毒的话来伤害你?天啊!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不肯放过你啊……”
林梦宛疲累地倒在雅馨的怀里,才落泪地说:“这个家,真的好小啊,什么人想进来,就进来……”
雅馨感叹地拥着梦宛说:“那我们搬家吧!搬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楼下有大门,有安管,回我们的家,还有密码好不好?”
林梦宛听着这话,突然幽幽看向窗外那点木兰绿叶,说:“可是……新的家,还会有这么香的玉兰树和相思树吗?楼下的大叔们,阿姨们,怎么办?我们可能再也吃不到那么香的包子了……”
雅馨不顾一切地环抱着梦宛,落泪地说:“新的开始,总是要放弃一些旧的东西……这道理,我们不是比谁都懂吗?搬家吧,我也感觉这里有点不安全,我刚才看到舒含珊那样从我的房间里走出来,我好害怕,好害怕……”
林梦宛想着这句话,双眸掠过热烈光芒,看向屋外那点木兰树,有点决心在逐渐成形,让她咬紧牙根地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