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决定几天来,艾瑶一直哭闹着,她无法接受家人全部都离去的事实,她无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面具男没有办法,把她带到了野外,来到了两座新坟前,艾瑶一看墓碑上刻着的字,已是全身瘫软在地。
“你好好看看,这里面,埋着的是你姐姐和姐夫,还有这边,这是灵儿,你看好了,他们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这个世界上,你除了我,再也没有亲人啦。”尽管这些话他不想一次次的重复,可是,他又不得不说,只有让她接受事实,她才能重新活下去。
艾瑶抱着墓碑泣不成声,她问自己,他们,真的死了吗?
一阵闪电带着雷声划破长空,紧接而来的是一场暴风雨,春天的天气从来都是变幻无常的。
艾瑶不肯离开,任由雨水浸透了衣裙,头上身上全沾满了泥水,可她还是不肯离开,她只想多陪陪他们。
夜很安静,艾瑶端着碗,一口饭也咽不下,泪已流干了,她的心和身体都很累很累,可她不想闭上眼睛,她害怕一个人等待天明。
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直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似乎害怕吵到她。
直到男人放下了碗,艾瑶还是一动不动,男人知道,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你是谁?”艾瑶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
男人有些惊讶,看着艾瑶,她的眼里有着些许疑惑,他心喜,她终于开始恢复人的本性了。
“你随便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好?”艾瑶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你的问题真不少,看来不回答你是不可能的了。”男人给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艾瑶,才又说道:“我叫肖逸山,救你,对你好,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爹让你这么做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肖逸山有些吃惊她会这么问。
“因为我从不认识一个叫肖逸山的人,除了爹,我想不到另外的人会这么做。”
“那你觉得是,就是吧。”肖逸山不想解释什么,顺了艾瑶的话。
艾瑶默默的喝了一口水,肖逸山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出一趟,你早点休息。”
“等等。” “还有事吗?”
“我要你告诉我,从头到尾的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艾家的事,到底是为什么?”艾瑶的眼里有浓浓的恨意,肖山看着她,觉得很不舒服。
“等过些日子,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可我现在就要知道,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他们还活着,所以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好吗?”艾瑶强行忍着泪,她已经不想再这样脆弱下去了。
此时的她是那么的渴望得到信任,得到关心,肖逸山又怎么忍心置她于不顾呢?可是,告诉她,是不是又会让她伤心一次呢。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天,我会带你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你能答应我吗?”
艾瑶想了想了说:“我答应你。”
肖逸山看着艾瑶,相信了她,这才把事情的原尾都告诉了艾瑶,艾瑶听完后,又是一夜的沉默。
第二天清晨,艾瑶早早的起了床,梳洗完毕,便要离开,她不想离开这里,不能跟他走,因为她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伤痛练就了她必须痛定思痛,艾家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了,如果她不来做这件事,那么家人的死就太冤了,她不想做个不孝之人。
打开房门,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肖逸山的声音,“你就这样走了吗?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留下。”他声音淡淡,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艾瑶回过头,看着肖逸山,猜测着面具下他的脸是怒还是悲。
“你昨晚上答应我的事,也忘记了吗?”
“没忘,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艾家的事不需要肖家的人来管,更何况,你我相识不过几日,我没有必要赖着你一辈子。”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是你赖着我,相反的,照顾你,是我这辈子的责任,老天爷这么安排,我也没有办法。”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仅仅知道对方名字的人要对她的一辈子负什么责任。”
肖逸山看着艾瑶,这才知道,她还有这么倔强的一面,看来,他对她的了解真的不多。
“那你离开这,又能去哪?”
“回晋明城。”
“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想进宫杀了皇帝。”
“你猜对了,我就是要这么做,我要为家人报仇。”
“你觉得可能吗,那个皇宫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吗?那个皇帝又是你说杀就能杀得了的吗?恐怕你一进晋明城,就被人家给杀了,你就这么想死吗?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离开吗?”
艾瑶摇了摇头,泪水又流了下来,伤心的说:“那我也要去做,不论有多困难,也不管我会不会马上被他们杀了,我也要去做,艾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如果我放弃报仇,还有谁知道艾家的人是冤死的呢?”艾瑶有些激动,声音加大了许多。
“尽管如此,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我不能让你去送死,正如你所说的,艾家就只有一个人了,我必须保护好你,让你好好的活着。”
“我能好好的活着吗?你难道不知道吗,爹娘死了,姐姐姐夫死了,灵儿也死了,你知道吗,姐姐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宝宝了,她就要当娘了,她有多开心你知道吗?娘已经准备了好多好多的小衣服小鞋子,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迎接这个小生命,这是多么残忍的事你知道吗?你能体会到那种心情吗?如果你是我,你放得下这一切吗?”
“你小小年纪,怎么体会这么多,我原以为,你只是柔弱的千金小姐,现在看来,是我弄错了。”
“你不用劝我了,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我还是不能让你这么做,就是用强行的手段,我也会带你离开,这也是你答应过我的。”
“我不要你管,你最好别用强行的手段,反正我已经没有亲人,大不了我也死了,一了百了。”
“你......你在威胁我?”艾瑶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艾瑶说完,愤怒的转过头就要走。
“站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去送死。”
“死有何惧,你就不应该救我,不救我,我也不用一个人面对着这残忍的一切,也许,在那个世界里,我早就跟爹娘他们团聚了。”艾瑶再不愿多留,甩门而去。
肖逸山看着消失的背影,心情绸怅,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他以为艾老爷及其它几人会以告老还乡收场,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杀人事件,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发生这一切,只怪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没有再耽搁时间,肖逸山只好跟了上去,那个艾瑶,没吃过苦的大家闺秀,说不定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中午的太阳有些炎热,艾瑶走了一个上午,又累又渴,要是现在有一口水来喝该多好。
抹着汗,艾瑶在路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走了那么久脚痛得要死,腰也酸背也痛,她有些讨厌自己这么脆弱。
肖逸山把水递到艾瑶的面前,艾瑶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肖逸山,显然有了些怒气。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的水,更不需要你的保护。”
“别闹脾气,喝点水吧,身体垮了,你就是再想报仇也没用。”
艾瑶看着肖逸山,怀疑的问道:“你不反对我要报仇的事吗?”
肖逸山把水壶放在艾瑶的手上,在一旁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又不开口。
艾瑶实在是口渴难忍,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面子了,于是咕咕咕喝了半壶的水,这才满足的把水壶还给了肖逸山。
“肖大哥,你真的不用再跟着我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看在水的份上,艾瑶心软了,此时此刻,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好的只有他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非亲非故,你不需要为我付出什么,也不需要提什么责任之类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会自己面对的。”
“你觉得你能面对得了吗?”
“你又想说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吗?”刚刚软化的心在此时又硬了起来了,怒气也在生长。
“以后不好说,但至少现在,你似乎就是一无是处。”
艾瑶真的生气了,“你......。就算我一无是处,也不需要你管。”
“你看看你,一句话就能让你气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照你这样的性格,你觉得你能杀得了皇帝吗,别说杀,你这辈子能不能见着他还是一回事呢。”
艾瑶哑口无言,肖逸山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些,没有人教过她。
“你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这么残忍的另一面,所以,你若是想凭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报仇,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艾瑶仍是无语,肖逸山说的是对的,可她不想承认,因为承认了就代表自己真的一无是处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知道吗?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报仇的事,我不想让家人死不瞑目。”想到家人离去,艾瑶的心情又是极为低落。
肖逸山觉得,艾瑶报仇的决心是那么大,这些天的相处和交谈中他得知,艾瑶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柔柔弱弱的女子,相反的,她内心里有股力量,一旦爆发,就会显露出她的另一种性格,那种带着不死不休,倔强坚强的性格。她,是他无法左右和控制得了的,看来,想带她离开,是不可能的了。那么,真的陪着她去报仇吗?那个皇宫,他不想去,也不想让她去。
“你真的想报仇吗?”
第八章贵人“想。”这是艾瑶给肖逸山最为肯定的答案。
看着那双坚定的睛眼,肖逸山深吸一口气,“即使前面的路困难重重,艰难险阻,你要付出很多很多的代价,你也不放弃吗?”
“就算死,我也不放弃。”
“包括我。”
“包括你什么?”
“如果我死在了皇宫里,你还会继续报仇吗?”
艾瑶有些震惊,但她仍然说:“如果真是那样,我更应该继续,为家人,为你报仇。”
肖逸山沉默了,看到艾瑶的决心如此之大,他实在不想再打击她,算了,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先跟我回去吧,你的事我会好好的考虑考虑。”肖逸山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就看见来时的路上跑来了一匹白马,艾瑶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怎么能做到吹个口哨就有马呢?直到肖逸山上了马,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才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坐在一匹马?”
“是啊,怎么,你是嫌弃我还是嫌弃马?”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女孩,这样不太好方便吧。”
肖逸山轻笑,突然想逗逗她,于是叹道:“原来小瑶儿真的长大了,可是,你真想走路回去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上又有狼,路上又会蛇,你要是不害怕那我就先走了。”
“那我还是跟你坐一匹马吧。”艾瑶听不下去了,把手伸给了肖逸山,渴望的双眼看着肖逸山,肖逸山收起笑,把她半抱着上了马,“驾”的一声,扬长而去。
肖逸山给艾瑶备足了一整天的干粮和茶水,再三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这才出了门,也没有说去哪,艾瑶不敢多问,只好乖乖的呆在家里。
现在的艾瑶,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笑容,似乎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她长大了,那些调皮,撒娇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现在的她,心中满满的都是仇恨,报仇是唯一的心愿。
这一整天,她想了很多,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外婆教的歌谣,不过此时的她完全唱不出来了,泪水一串又一串的往下掉,她学会了打败脆弱,让自己变得更坚强起来,肖逸山说以后的路会充满坎坷,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的面对。
第二天清晨,艾瑶从梦中醒了过来,伸着腰,她突然想起,她昨天晚上坐着等肖逸山回来,可是太累了就趴着睡一会,这后来怎么就躺在床上了,而且一觉睡到在天亮,该不会是肖逸山回来过了吧。
稍稍整了衣服头发,艾瑶就出了房间,她现在就想问问他昨天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了。
“这么匆忙难不成又想跑?”他怎么老是喜欢在人背后说话,不知道这样会吓倒人吗?艾瑶回过头,果然看到肖逸山站在那,露出来的下半部分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不会一直都躲在我的房间外监视我吧。”
“我没这爱好。”
“那你怎么在我房门口?”
肖逸山无奈的指着一旁的大树,艾瑶不明白,这跟大树有什么关系?见她不懂,肖逸山只好开口解释,“我的房间现在归你了,我只好睡在树上啦,你脚步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把我吵醒了,我跳下树来,就刚好落在你房门口了,就这样呀。”
“什么,你睡在树上?这树上怎么能睡呢?”艾瑶追问,又觉得睡在树上似乎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你的问题太多了,等有空再回答,现在先跟我走。”
“去哪?”
“吃早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在街上找了家小摊坐了下来。
艾瑶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东西,感觉有些新奇,又有些无从适应,肖逸山当然看出来了,不过,她必须学会适应这个社会,要吃得苦,要磨练自已的毅志。
一碗粥,两个馒头,艾瑶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粗茶淡饭,这个,实在是够粗够淡了,忍着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肖逸山看了一眼,也不强求她能多吃点,付了银子,向老板买了两个馒头打包,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你要带我去哪?”
“哦,你不问我倒忘了告诉你,我们现在要去海泽县,离这里有大半天的路程,估计傍晚的时候就能到。
“去哪里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吧,你虽然值几个钱,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把你卖了的。”
艾瑶不明白,他看来是个很正经的人,为什么也会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呢。
得不到艾瑶回应,肖逸山看了她一眼问道:“生气了?”
“没有,不过我想知道,我们走路去吗?”
“当然不是,虽然我的钱不多,但是雇辆马车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他是流浪的人,但是,流浪的人怎么也那么神秘呢?艾瑶不明白,也不想打听太多,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艾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他已经得到她的信任了。
马车才行了一半的路程,艾瑶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了,那声音实在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肖逸山,见他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来,要是让她听到那得多不好意思呀。
艾瑶哪里知道,肖逸山根本就没睡着,她的一举一动哪能瞒得过他,他假装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摸摸肚子说饿了,于是从怀里取出油包,一打开两个馒头出现在眼前,于是把其中一个递给了艾瑶,艾瑶看着馒头,摸着肚子,最终还是接过了馒头,咬了一大口,没嚼两口就要吞,结果卡在了喉咙,咳不出咽不下,急得不得了,肖逸山见状,赶紧拍着她的背,又拿来水,艾瑶接过水猛喝,结果馒头是吞下去,可又让水给呛着了,艾瑶那个难受呀,好一会才恢复过来,看着肖逸山,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肖逸山摇摇头说:“没事,这样的生活我跟你保证只会有这一天,从明天开始,你再也不用吃这样的馒头了。”
艾瑶不明白的看着肖逸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看我了,我的面具没那么好看,来,让我告诉你该怎么吃馒头,这馒头,要用手撕下来吃,一小口一小口,嚼得越久越香,试试吧。”
听了他的话,艾瑶看着手里的馒头,似乎觉得馒头并没有那么讨厌了,她照做的吃了起来,果然,嘴里的馒头真的很香,难道,他的话有魔力吗,随便说说就能把馒头说成香的了。
果然,太阳还没有下山,两人已经到了一个县城,这里就是海泽县。
“现在我们去哪里,你在这边有亲戚还是有朋友,我们要去找他们吗?”艾瑶习惯性的发问。
“有朋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肖逸山带着艾瑶找到了一家很豪华的酒楼,二人直上二楼包间,敲开了尽头的一个包间,里面有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那喝着茶,看到二人进来,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老弟,咱们终于又见面了,一别三年,别来无羔呀?”
肖逸山也是满脸堆笑,迎了上去,亲热的说:“大哥,小弟一切都好,谢谢大哥挂怀。”
二人一阵寒虚,一旁的艾瑶触景伤情,直想掉泪。
“对了,这位姑娘是?”中年男人看着艾瑶问道。
肖逸山这才一一给他们介绍,原来这中年男人名叫金成龙,是个有名的商人,这次是行商路过此地,要不是肖逸山到处找他说有急事,他也不会在这里停留下来。
酒足饭饱,金成龙对肖逸山说:“老弟,不知你这次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肖逸山说:“大哥,这件事说来话又长,我现在只大概的跟你说一下吧。”
“老弟请说,只要用得着大哥的,大哥就算散尽家财也要帮到底。”金成龙首先表态,肖逸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是个重义气之人,这个忙无论有多难也是一定要帮的。
“这事是这样的,艾姑娘家住晋明城,父亲不小心得罪了朝廷里的人,遭来了杀身之祸,母亲也跟着走了,她独自己一人逃到这里,我见艾姑娘可怜,便带在了身边,想帮她完成一个心愿,但是这事非大哥帮忙不可,所以就只好打扰大哥了。”
“原来艾姑娘还有这样的遭遇,看姑娘年纪尚小,真是苦了姑娘了。”金成龙眼里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艾瑶摇摇头说:“没事,只要能完成心愿,再苦我也不怕,只是,麻烦金老爷了。”
“姑娘不必客气,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愿,想让我怎么帮你?”
艾瑶看了看肖逸山,她还真不知道肖逸山有什么打算。肖逸山接口说:“大哥,艾姑娘的心愿是回家祭拜父母,只不过朝廷的人到处都在秘密的抓她,她实在不方便这样回城,所以我想,让她混在你的身边,扮成你的丫环随你一同回去,不知大哥觉得怎么样?”
金成龙想了想,点头说:“这办法不错,反正那些朝延里的人多少都会给我先面子,应该不会对我的人查得那么严,我看行,不过,要委屈艾姑娘了。”
“不委屈,只要能回家给爹娘上柱香,艾瑶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姑娘言重了,金某人一定帮肋姑娘完成心愿。”金成龙笑着保证。
艾瑶这才稍稍放下心,待她回房后,金成龙和肖逸山的谈话才刚刚开始。“老弟,是该你说实话的时候了,这姑娘的事绝对没那么简单,你刚才不想说,只是怕对那艾姑娘有什么顾忌,现在就你跟大哥两人,可别再瞒着大哥了。”
第九章金家肖逸山笑了笑说:“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你,怪不得你的生意遍及那么多省市。”
金成龙笑了笑,“从老弟看那艾姑娘的眼神里,让我想起了与老弟几年前的一次谈话,现在想来,当时你口中的那姑娘定是这艾瑶姑娘不错吧。”
肖逸山腼腆一笑,算是承认了。这才将这些日子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以及艾瑶想报仇的事都一一告诉了金成龙,不难看出,他对金成龙是完全的信任。
听完这件让人痛彻心扉的事,金成龙脸色很难看,他被艾瑶的坚强感动着,同时,他喜欢这种不怕牺牲,勇于挑战的人。
“老弟,这艾姑娘一心要报仇,可是你又想带她远走高飞,这事有些难办。”
“正因为如此,我才找上了大哥,看看大哥有没有什么好计策,这仇实在不好报,说不定哪天就惹来了杀身之祸,可是,我现在要是强行带她走,即使带走了人也带不走心,说不定还会让她记恨一辈子,得不偿失。”
“那是,不过,我倒有个主意。”
“还请大哥细细说来。”
“老弟,不瞒你说,我喜欢这个艾姑娘,若是老弟不嫌弃,我愿认她做个干女儿,当然了,我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以后,让她住我那,嘴巴上咱们会告诉她想办法帮她报仇,但实际上我们也劝她放弃,想必时间久了,她心中不再那么痛苦,或许就会自动放弃了,那时候,你再带着她离开,岂不乐哉。”
肖逸山想了想说:“大哥所想也正是我所想,谢谢大哥愿意帮这个忙,不过,要是她坚持报仇,到时候……。”
“要是她还是坚持,这就有点难了,莫说杀皇帝,这年头杀个臣子都难于登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办得到这件事。”
“我也为此困拢,艾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胆小懦弱,相反的,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了。”肖逸山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难题应该要怎么解。
“话说这女人都善变,希望这艾姑娘也能够变得如老弟所想的那样,所以现在,你也不必想得过多,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金成龙不光是在宽肖逸山的心,他也的确希望艾瑶能够放弃报仇。
几日后,肖逸山带着艾瑶随同金成龙的商队一同回到了晋明城,艾瑶也在肖逸山和金成龙的安排下进了金家,以金家干小姐的身份住了下来。
一切安排就绪,肖逸山四下打听,得知艾老爷及夫人的所葬之处,才带着艾瑶前来祭拜。
艾瑶哭得肝肠寸断,跪在坟前不肯起身,肖逸山怕她伤心过度,哄着劝着拖着,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回了金家,艾瑶却又把自己关在了房里,晚饭也不吃,不论肖逸山怎么劝,她都不开门。
肖逸山意识到,在艾瑶的心里,那份伤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像,不过他又明白了,要一个十四岁半大的孩子去承受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那是千难万难的事,艾瑶,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淡忘,但愿她真的能淡忘,而不是把仇恨越积越深。
肖逸山没有走开,一直就站在门外,他希望能陪在她身边,尽管中间隔着一扇门。
远处的金成龙叹了口气,转过身走了,他不愿打扰这两个命苦的人,只希望他们都能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金家的丫环们对艾瑶这个新来的干小姐十分尊敬,不过主子几乎每日垂泪,这也成了他们讨论的话题。
每天的傍晚,艾瑶都会来到花园的亭子里,这个亭子有个优雅的名字,叫慕亭,艾瑶总会靠在慕亭的大柱子上看夕阳,一天又一天,她默不作声,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不管外头是风还是雨。
多少次,肖逸山看着慕亭里的身影,他想走过去,告诉她,他要带她离开,什么恨什么仇,都要她忘了,只要她再露笑脸。可是,他没有勇气,他同样也知道,那个看似大孩子的人,她有一颗报仇的决心,绝对不会跟他走。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她。
金成龙拍拍肖逸山的肩膀,然后走向慕亭,艾瑶擦掉眼泪叫了一声干爹,金成龙点点头站在了她的身边。
“干爹找我有事吗?”
“没有,只是半个月没见到你了,今天刚从外面回来,所以过来看看你,以为你会更喜欢在花园里逛,没想到,你跟她一样,喜欢这个亭子,喜欢在这里看夕阳。”
“他?干爹说的是谁呢?”
金成龙的脸上写着怀念二字,眼里那份滋爱真真切切,这让艾瑶想起了父亲,以前,父亲也会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
“她叫慕慕,是我的女儿,她五岁的时候她娘就过逝了,我当时没有再续房,独自抚养她和长她两岁的哥哥,后来,幕幕居然长得很像她娘,她自己很喜欢画画,画累了,就来这里休息,带上一些吃的,坐在这,一边吃一边对着夕阳说话。”
“那后来呢?慕姐姐去哪了,出嫁了吗?”
金成龙摇摇头,说:“没有,慕慕十岁的时候,我另娶了一房,叫杜梦,杜梦过门的时候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孩,比慕慕小四岁,慕慕就以为我不要她了,再加上我那时生意很忙,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家里,就让杜梦帮我照顾她兄妹俩,后来,慕慕得了一场重病,医治无效,就那样永远的离开了我。”
“什么?慕姐姐她......她......。”艾瑶很是吃惊,她以为这个故事会是个美好的结局,可是,居然又是以悲剧收场。
“是啊,慕慕走的时候还没满十五岁,我答应过她,要给她找一个像她哥哥那样有出息的人做丈夫,我做到了,可是,她却来不及嫁给他。”
“你给慕姐姐找的人是肖大哥吗?”艾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金成龙口中有出息的人会是肖逸山。
金成龙看着艾瑶点了点头,“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肖老弟心中早已有了中意的人,就算你慕姐姐活着,他们也不会成为夫妻。”
“干爹,肖大哥有中意的人吗?”
“当然。”
“那为什么他每天都呆在这里,这两个月来我也从来没有看到他与别的女子见过面。”
“哦,是吗?”金成龙淡淡一笑,不愿揭穿。
艾瑶想不透,也不明白,不过转念一想,肖逸山是个神神秘秘的人,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不知道这件事也是正常的,只是可怜的慕姐姐,她应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才对,这老天爷为何如此狠心。
“干爹,原来我现在住的房间就是原来慕姐姐的,对吗?”原来房间里的画画都是慕姐姐画的。
金成龙点点头。这让艾瑶的心渐渐温暖了起来,心中感动,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另一个人给的父爱,她心中宽慰不少。
“谢谢干爹的疼爱,艾瑶心中感激不已,愿代替慕姐姐好好的照顾干爹。”艾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以后哇,别老是掉眼泪了,干爹会心疼的。”金成龙擦掉她的泪水,心里更加喜欢这个上天赐给他的女儿。
不远的肖逸山看得清清楚楚,他希望这是好的开始,希望金成龙的父爱能慢慢的代替她心中放不下的那份仇恨,从此快乐起来。
艾瑶的房门外,有个女孩一直在那徘徊,一会儿嘟嘟小嘴,一会儿又玩玩手指,看着艾瑶房间的门,眉头又皱了起来,然后又是叹叹气,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她就是杜梦的女儿,金家的二小姐,杜兰兰,从她跟着母亲杜梦嫁进金家后,金成龙并没有要求她改名换姓,所以一直保留她随母姓,那时候金慕还在,所以下人们都称她为二小姐,直到现在。
杜兰兰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性格活泼,有点大大咧咧的,不计仇,是个急性子,自从家里来了个艾瑶,她就巴不得能够跟这个小妹妹玩,可是爹要她暂时不要去打扰她,非得等过些日子再说,她就想,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应该可以来找她玩了吧,也不知道这个小妹妹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现在只想带她去玩,城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这个小妹妹一定会高兴的。
“兰兰,一大早的,你在这干嘛呀?”说话的是金家的大少爷金皓,他正准备外出去商铺,不巧看到一愁不展的杜兰兰坐在别人房门口。
桂兰兰马上换上了笑脸,高兴的跑了过去抓住金皓的胳膊,笑着说:“皓皓哥,你早啊。”
一声嗲嗲地皓皓哥,让金皓全身一激灵,一边要瓣开杜兰兰的手一边说:“兰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把皓皓这两个字去掉,你偏不听,下次再不改我就不理你,看你还叫不叫。”
杜兰兰的手却是像铁石一样吸在了金皓的胳膊上,笑着说:“我这样叫你是因为你是我哥,我喜欢才这样叫的,你还别不想听,要是以后没人这样叫你,我还怕你求我来着。”
“哎哟,我还真巴不得,行了,我今天忙,商铺还有一堆的事等着我,你自己慢慢玩吧。”
“不行,还有件最重要的事你没帮我做呢。”杜兰兰硬是不肯放手。
第十章决定金皓无奈,问道:“我的二小姐,您还有什么事请说吧。”
“这才对嘛,我告诉你,我想跟住这里面的小妹妹交个朋友,可是我找不到理由跟她说话,你帮我出出主意。”
“啊,就这事,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要浪费我这么宝贵的时间?”
“你吼什么吼嘛,别以为吼两声我就放你走。”
“行,我帮你,那个,不如这样,你呢,给她亲手做些点心,然后端过来,她呢一定会领情的,那这样你们就有话题聊了,然后说不定会情投意合,一见钟情啊之类事发生也不一定。”
“你个皓皓哥,假装不正经,小心我告诉爹去,让他给你治个不正经的罪。”
“哎哟,又怎么了,我随便说说的嘛,还不因为你是我妹妹,对别人我还懒得说这些话呢。”金皓有些耍敕了。
“嗯,你还说,爹说过不让你欺负我的,你居然还光明正大的欺负我,我晚上去告诉爹,让你没好日子过,看你还老不老实。”
兄妹俩在艾瑶的房门口打闹了起来,艾瑶其实早已起床,从杜兰兰来到这之前她就知道了,听着杜兰兰在门口叹气,她大概是猜到了杜兰兰的来意,现在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也肯定了,她是没想到,原来她这个无家可归的人还能遇到这么有心的姐姐,于是,她鼓起勇气打开了门,微笑着看着这两个笑闹的兄妹。
金皓首先看到了她,那浅浅的微笑,像是迎面吹来的春风一样让人心情舒畅,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哪个女子的笑容让他能有这样的感觉,怦然心动又春心荡漾。
杜兰兰对着金皓一边喊了几声,这才把金皓的魂给叫了回来,金皓有些尴尬的哦了一声,站在那有些不自在,杜兰兰看着走过来的艾瑶,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艾瑶先开了口,叫了声哥哥姐姐早,金皓和杜兰兰傻傻的嗯嗯点头,气氛又回归安静,艾瑶觉得这一对异姓兄妹很有意思,不禁捂嘴轻笑。
金皓和杜兰兰更是不好意思,像做了贼被抓住似的面红耳赤,继而都低下了头。
艾瑶收起了笑,说道:“刚才你们谈话我都听到了,我心中很感动,谢谢姐姐的一片心意,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好姐妹了,你什么时候想找我玩我都陪你。”
杜兰兰听了艾瑶的话才开心起来,原来这个小妹妹也挺善解人意的嘛。
“本来早就该亲自去跟哥哥姐姐打招呼的,不过前些日子家里亲人刚过逝,我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就没有来得及过去,还请哥哥姐姐不要怪小妹,小妹感激不尽,以后住在一起还有很多要哥哥姐姐担待的地方,也请哥哥姐姐多多担待了。”不经意间,艾瑶说了很多,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或许是自己经历了巨大的变故,突然之间长大了些吧。
金皓回以笑容,说道:“妹妹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是啊是啊,妹妹,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姐姐,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以后一定罩着你,绝对没人敢欺负你。”杜兰兰拍着胸脯保证,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金皓白了她一眼,怪她一点儿没有女孩子家的样子,杜兰兰当然明白那记白眼的意思,随即用力掐了一下金皓的后腰,金皓疼得直想大叫,却又不好意思叫出声,只好支支唔唔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杜兰兰放了手,让金皓逃之夭夭了。估计那后腰上又得紫成一大块了,兰兰下手每次都那么重,这个恶魔。
杜兰兰这才问道:“我叫杜兰兰,他们都叫我兰兰,妹妹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兰兰姐吧。”
艾瑶笑着点头说:“我姓田,叫田颖,以后姐姐就叫我小颖吧。”田颖这个名字,是她进金家时金成龙给她取的,是为了预防万一,怕艾瑶这个名字传出去后引起朝廷的注意,给艾瑶带来杀身之祸。
(以下称呼将以田颖代替艾瑶)
田颖和杜兰兰性情相投,很快熟了起来,杜兰兰带着她把金家逛了个遍,这是田颖住进金家后第一次知道,原来金家真是家大业大,难怪会是晋明城的首富,金成龙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官场,所有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他是官商两路都行得通,连皇宫的生意他都做,比如宫里人穿的衣服,全都由金家布匹行提供,金银首饰的原材料也是从金家商铺里送进宫由专人打造,田颖感叹,金成龙真是个奇人。只是,他一生中唯一遗憾的应该是他的妻女不能陪伴他一生吧。
田颖想着那个未能谋面的金慕,她有一个好父亲,就像自己一样,也有一个把自己捧上天的父亲。
突然间,想起亲人的惨死,恨,又在心中燃烧起来。
父亲、母亲、姐姐姐夫,还有灵儿,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我绝不会让你们白白死去。
一大早,田颖就来到了后院的厢房,焦急的敲着肖逸山的房门,肖逸山被吵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匆匆戴上面具就开了门,一看是田颖,她的脸色不好,眼睛也微微发红,眼球上充满了血丝,看来她一夜未睡,怎么了?
“为什么一夜没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中带些责备,带些心疼,只是,田颖感受不到。
田颖低下头,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人衣衫不整的在自己面前出现过,十四年来第一次看见,她有些不知所措。
肖逸山察觉到了,马上返回内屋穿戴整齐,这才带着田颖来到了院子里。
早晨的空气相当的好,弥漫着花香,和着微微晨露,让人神清气爽,相信,这会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只是,肖逸山的精神却紧崩了起来,身边不言不语,心情遭糕的田颖,让他感觉得到,她一定又是为了报仇的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实话,田颖现在的样子,从来不在他的想象中,看来对她将近一个月的“释怀计划”,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加强了她的决心。这不是件好事。
田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肖大哥,我想了很久,我是不会放弃报仇的,不管这条路是千难还是万难,我都要走到底。”
肖计划山沉默,停下脚步,轻叹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应对。
田颖以为肖逸山不想帮他,于是有了孤身作战的想法,说道:“肖大哥,你的救命之恩,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但是报仇的事,我绝不会连累你,所以…….。”
“所以什么,以后都没有必要见面了,对吗?”田颖的话让肖逸山恼火,他不明白,她把他当什么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田颖支支吾吾无法解释,因为她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被当面揭穿了,让她觉得难堪。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你只是怕连累我,不想让我再呆在你身边,你想自己去想办法报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杀的人在宫里,那个宫门,你进得去吗?凭什么身份进去?就算侥幸进了宫,你又凭什么杀得了皇帝?我觉得,你只是在玩拿鸡蛋碰石头的游戏,娱人不利已。”
“那也总好过呆在这无所作为,隐姓埋名的好。”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豁出去了,可是,我怕你死,我怕你死了,那我之前救你、保护你的事就白做了。”肖逸山看着田颖,又继续说:“我做事从来都是有利可图才会出手,如果说你没过两天就死了,那我可就什么都图不到了,我的原则不就被你打破了吗?”
钱,是田颖此时想到最直接的报酬,因为很多人找爹办事的时候也会这样,于是,田颖自然而然的把肖逸山也套了进去,只是他救她是为了钱,让她有些伤心,有些难以接受,“肖大哥,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
“你救我,无非是为了图一笔钱,不过你的如意算盘真的打错了,如今的我,一无所有,连身上这套衣服和脚上的鞋子都是金家的,你觉得,你在我身上还能得到一分一毫吗?”田颖有些自嘲,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肖逸山眯起眼,定定的看着田颖,原来她能想到的只有钱,她这脑筋不转弯的人,毫无心计可言,直接了当又不忌不讳,她若进得了宫,报得了仇,那除非老天真的开眼,否则极有可能未进宫就死在了宫门口。
第十一章设计肖逸山突然笑了起来,她的样子,她的话真的让他想笑。不过,他的笑却让田颖莫名其妙了,追问道:“你在笑什么?你觉得我很可笑吗?”
“你人不可笑,可笑的是你的想法,还有你的心。”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你以为你说对吗?”
田颖当场无言以对,这个肖逸山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呀,总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肖逸山叹了口气,跳到了一旁的石桌上,躺下,两手当枕,看着淡淡的阳光映着白云,似乎不打算回答田颖的问题。
田颖有些怒了,仍然追问道:“喂,你什么意思呀,你这个人总是这么莫名其妙,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站在你身边的人呀,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我长大了。”
肖逸山一下跳了起来,明白田颖现在还是很脆弱,要是伤了她,说不定她会横下一条心,又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游戏,那样愁的只有自己喽。
“好啦,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想让你去报仇,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带你离开,以前这样想,现在,也仍然这样想。”
田颖震惊,“你说什么?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都是骗我的吗?你没把答应我的事当成一回事吗?”为什么要欺骗,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她对他的信任,也要被否定了吗?
泪水不争气的流下,田颖很失望,为什么自己信任的人,要这样对自己。
“那个皇宫,不是你能走进去的,更何况,我并不希望你走进去,包括你的父母,和其他所有爱你的人,他们也不希望你去替他们报仇,因为那是一条不归路,我相信,他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你骗我,你还想骗我,我不要再听你话,我也不想再看到你。”田颖伤心至极,对肖逸山的信任在顷刻间全部消失了,他骗她,就不再值得她对他信任。
“你为什么总是面对不了现实。”肖逸山抓住田颖的手,不让她跑掉,他接下来要做的,是让她彻底接受,她是报不了仇的,不光是因为她做不到,也因为他在她爹娘坟前发过誓,要让她快乐的生活,不能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听你说话。”田颖挣扎着,她现在觉得他是那么的让她讨厌。
肖逸山怒道:“你醒醒吧,你是报不了仇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你拿什么去报仇,你又凭什么走进那个皇宫,你来告诉我,告诉我啊,告诉我你拿什么来跟别人玩命?”
肖逸山从来没有在田颖的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田颖震惊了,不,是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敢对田颖发过这样的火,田颖愣在那,泪水滑到下巴,再滴下,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肖逸山放开田颖的手,放低了音量又说道:“你要清楚的知道,那个人在皇宫里,他出宫的机会少得可怜,你杀他,如果等他出宫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如果你进宫,你又怎么进得了宫,以什么身分进宫?是丫环,还是待选的侍女,如果是丫环,你一个千金大小是当不了丫环的,如果是待选的待女,你也应该知道,所有待选的侍女,都必须具备琴棋书画的本领,还要有姿有色,有歌喉有舞蹈,最重要的是还要有心计,你现在告诉你,你有什么?”
田颖看着肖逸山,无言以对,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想报仇,真的不容易,当丫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肯定过不了关,当待女,琴棋书画虽然都懂,也还有几分姿色,可是,没有歌喉没有舞蹈更没有最重要的心计,就算侥幸过了关,说不定也会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死在宫门口,不光报不了仇,还搭上性命,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一无是处。
田颖越想越气,对自己失望透顶,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双手握紧成拳用力的捶打地面,一边气愤的说:“我怎么那么没用,我怎么那么没用,为什么?为什么?”
肖逸山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心一软,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此时她白嫩的双手已经红了一大片,还好没有破皮,她怎么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田颖哭着,抓着肖逸山的胳膊问道:“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是不是啊?”
肖逸山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安慰道:“别难过了,快起来吧。”
“你回答我啊。”田颖不愿起身,继续追问。肖逸山只是看着她,心疼不已。
“你不回答,就代表你的答案是肯定的。”田颖随即苦笑,继而又再次追问道:“既然我是废物,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救了我,就是要看我的笑话吗?看我今天的样子,落迫、痛苦、无能无力,是吗?”
田颖不知道,此时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心疼得要死,她只懂得伤心,却不懂他也会为她的伤心而伤心。
有一瞬间,他差点就脱口而出,答应帮她报仇,可他庆幸自己忍住了,尽管他心疼她,不舍得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可是他必须保持着理智,不能让她步上报仇的这条不归路。
肖逸山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抱起她,往她的房间走,又一次,他们没有达成共识,她不肯跟他走,他也不能让她进宫报仇,还要有多少时日,他们要为了这件事各执已见,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傍晚,杜兰兰听到下人们说田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事,很是着急,放下碗就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家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杜兰兰来到田颖的房门口,焦急的敲着门,可是里面的人就像没听到一样,杜兰兰更加着急。
这时,金皓也赶了过来,杜兰兰让金皓把门踢开,金皓摇头说:“这太不文明了,没经过人家同意呢。”
“你真笨,万一小颖出了什么事,我找谁要人啊。”
“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嘛,最多也是心情不好,躲在房里不肯见人嘛。”
“死脑筋,不想见人也该吭一声吧,我告诉你,这房里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所以我才担心嘛。”
“那也是,算了,为了小颖妹妹,我豁出去了,不过得说好,要是小颖生气了,你得替我说说好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点吧。”杜兰兰有些不耐烦了,紧要关头,这金皓还一堆的废话,真急人。
金皓摆好姿势,抬起脚准备用力踢下去,可这时候,门却自动开了,田颖也出现了。金皓和杜兰兰吓了一跳,金皓一只脚站不稳摔了下去,杜兰兰赶紧扶起他,两人有些狼狈,尴尬的站在那里,都忘了说话。
田颖看着这对可爱又滑稽兄妹,抿嘴轻笑,一改愁容,突然间,她的心情也好了些。
金皓和杜兰兰看到田颖安然无恙,还会笑了,这才放下心,呵呵笑着。
“没事就好,你这个小丫头,可真不让人省心呀,这毛病得改。”
“对对对,皓皓哥说得对,要改,这关起房门不吃不喝的毛病一定要改。”
这兄妹俩一唱一喝的还真是有意思,田颖笑道附和:“是是是,我改,我一定改。”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兴的笑了起来,似乎心有灵犀一般。
第十二章回归这天上午,田颖在慕亭里找到了肖逸山,肖逸山正独自吹着曲子,工具居然只是一张树叶,田颖不想打断他,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听着从他嘴里吹出来的那些欢快音符。
一曲完毕,肖逸山把树叶放在风中,吹走了,这才转过身看着一副陶醉未回神的田颖。
“你找我有事吗?”他转过身,又背对着她。
田颖以为他还在为那天早上的事生气,她错了,不该对他发什么脾气,可她真的很不习惯面对一个人的背后跟这个人说话。
“肖大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田颖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肖逸山有些惊讶,但他不动声色。得不到回应,田颖向前走了一步,扯了扯肖逸山的袖子,又说:“我那天发脾气,其实不是怪你,是在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争气,什么事都不会做,所以,请你别生气了,好吗?以后我听你,好不好?”
“那你答应过我的事还算不算数?”他终于转过了头看着她。
“什么事?”田颖似乎不记得了。
“你答应过我,跟我离开的事。”肖逸山看着田颖的眼睛,他要知道,她报仇的决心有没有动摇,果然,话一出口,田颖的眼神就淡了下去,然后就移开了目光,由此可见,她还是放不下。
“如果你一直活在痛苦和仇恨中,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
“可是我忘不了那些痛苦,也忘不了仇恨,就算跟你走了,我也永远不会快乐起来。”
这一次,面对伤口田颖已经平静了很多,看来,她真的在改变了,学会承受一些事了。
“这样吧,我也不逼你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当中,你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每天早上醒过来,对着镜子里的你要开心的笑一笑;第二件事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第三件事是:不许哭,不许闹,不许你在有报仇的念头后离开金家,或者做出其它任何决定。一年后,我会回来找你。”
“你要去哪?你不住在这里吗?”听到这里,田颖有些急了,他的意思是他这一年都不会在这里。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总之,一年后,我会再回来找你,如果你能放下仇恨,我会带你离开晋明城,去田颖还是海角,随你愿意,但是,如果你仍然放不下,那么,我答应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助你完成报仇大事。”
这是一个决择,一个让田颖难以下定决心的决择,虽然肖逸山不需要她现就给答案,但是,她现在似乎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你现在不需要为难,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这个约定你同意吗?”
田颖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说:“我同意,但是肖大哥,你真的要离开吗?”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是不是真的要走,如果真的要走,那代表她一年之内都不会再见到他。
“我的去留你不必太在意,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可以了。好了,我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最后一句话,我不在的这一年当中,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肖逸山说完就转身走了。
怎么说走就走,田颖很不舍,她突然又才想起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叫住了肖逸山。
“还有什么事?”肖逸山没有回头。
田颖跑到肖逸山的面前,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想看看你,你可以把面具摘下来吗?”
肖逸山没想到田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并不是有意不以真面目对她,而是他脸上的伤疤,摘下面具一定会吓到她的,于是,他只好什么也不说,头也不回的走了。田颖看着肖逸山毅然决然的背影,心中一痛,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是他有所顾忌,还是根本不屑于她提出的要求呢?而这个问题,将会伴随着田颖接下来一年的生活。
每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一笑,一开始,田颖真的很不习惯,甚至根本笑不出来,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每天都尝试着做这件事,没过多久,她终于把这件事变成了习惯。每当夜里孤独一人时,想起亲人,想起他丢下自己不肯回头的身影,她都好想哭,泪在眼里打转,有时候她也会控制不住让泪流下,可是想起他的话,想起他们的约定,她学会了控制情绪,学会了用其它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久而久之,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哭,不闹了,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只想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后,一定要让他摘下面具,她要看到真实的他。
田颖每天数着日子,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夏天、秋天过去了,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她只要想起肖逸山,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整个人不仅有精神还充满了力量。
腊月十七,是田颖十五岁的生辰,这个日子是肖逸山告诉金龙成的,金成龙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包下城里最有名的沐月酒楼,破利大摆筵席,宴请了很多宾客,为田颖庆祝生辰。
如果金成龙知道他今天这么做会改变田颖的一生,相信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这一个年,田颖过得很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她不会忘记从沐月酒楼回来后的第三日,在金家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金家一家人正在用早饭,管家突然来报说宫里来了人,要金老爷带领全家到大厅去,金成龙怀揣不安的带着家人来到大厅,一看阵势果然是宫里的人,旁边还放了些礼品。
“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金成龙笑着,心里很是不安。
对面的老太监娇声娇气的笑着说:“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金老板吧,老奴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曹九,奉皇上之命前来宣读圣旨,金老板,皇恩浩荡呀,这可是一道喜旨呀,金家就要飞黄腾达啦。”
金家人一个看着一个,都很奇怪,这圣旨到底写着什么呢。
“金成龙接旨。”曹总管拉长了嗓子,待众人跪下又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金家干小姐,闺名田颖,芳龄十五,天资聪颖,貌若天仙,面福必贵,朕即一见倾心,更闻金爷生意与朝廷有来往,也算功德一件,遂诏田颖进宫,特封辰妃,宜明年四月初八进宫,钦此。”
听完曹九的圣旨,所有人都震惊了,特别是田颖,她身子一软,倒在了金皓的怀里,竟晕了过去。
“小颖,小颖。”金皓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看向了父亲。
金成龙叫道:“快把她扶回房,叫大夫。”
金皓抱起小颖就走,杜兰兰焦急的跟了上去,杜梦吩咐管家赶紧去请大夫,这边曹九是看得莫名其妙,问道:“金老板,晕过去的那位就是将来的辰妃吧?”
金成龙敷衍道:“是是是,天气太冷,小女这两天不舒服。”
“这可不成。”曹总管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这女人的身体可不能这么弱,特别是宫里的女人,金老板,这辰妃的身份已定,只等过了先皇祭日便要进宫服侍皇上,这可是天大的事,服侍好了,金老板及其家人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若是稍微有一丁点差错,皇上一个不高兴,那可会有人头落地之灾呀。”
“是是是,谢曹总管提醒,金某知道了,还望总管大人多多美言。”金成龙从怀里取了一沓厚厚的银票塞到了曹总管的怀里,曹总管也不是傻子,话锋一转,说:“当然,当然,如今这皇后一位仍然悬空,只要辰妃服侍得好,放聪明点,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是自然,还要劳烦曹总管多多费心,以后有空,还请曹总管多到寒舍走走。”
“一定一定,回头我跟皇上说说,派人送些补品过来,那老奴就先行了,还有几个月,金老板好好准备准备吧。”曹九不再多留,带着人走了。
金成龙立刻拉下了脸,心中气愤,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礼品箱,嗯一声甩手而去,杜梦跟了上去,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好说什么。
大夫给田颖诊治完毕,告诉大家她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杜兰兰和金皓守在房里,金成龙回了书房,脸色很不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答应过肖逸山,要好好照顾田颖,却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那日在沐月酒楼摆酒时,当今皇上正是宾客中的一员,他那天刚好出宫,正是冲着沐月楼的好酒好菜而去,却不想刚好被人包下,心中不爽,便乔装混了进去,一眼看中了温柔美丽的田颖,当天回宫,便拟好圣旨交给了曹九,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好好的一场生辰宴会,居然弄巧成拙,金成龙叹惜不已,他不知道面对肖逸山时,他该如何开口,总之,是他这个当大哥的失职了。
第十三章机缘田颖很矛盾,去年家人刚过逝时,她是多么的渴望能手刃仇人,可是现在,她有机会进宫了,有机会为家人报仇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大半年来,她每天都做好与肖逸山约定中的三件事,渐渐地,仇恨在心中慢慢变淡了,她的思想更多的转移到了肖逸山这个人身上,他对她的好,对她说的话,那些场景时常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她期待与他的再次见面,她要告诉他,她不想报仇了,她愿意跟他走,去哪都行,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就足够了。
可是,偏偏在她做了决定后,残酷又一次来临了。是老天爷故意的捉弄还是她命该如此,她不知道答案。
金成龙派了很多人打探肖逸山的下落,却都无功而返,眼看还有一个月就到了进宫的日子,金成龙心急如焚。
“干爹。”田颖端着茶站在书房门口,甜甜的叫了一声,金成龙换上笑脸应道:“小颖,进来吧。”
田颖走进书房,把茶放在金成龙的面前,看到干爹脸色不错,她就放心了。
“兰兰今天没带你去玩吗?”
“姐姐陪杜姨去上香,我本来是要跟着去的,可是姐姐说路太远又不好走,非不让我去,我只好留了下来。”
“哦,兰兰对你还真不错,视你如亲妹妹般。”
“那是,哥哥姐姐对我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把我当外人,这一点我心中清楚,当然,我能有今天,都是干爹给,小颖谢谢干爹了。”
“别这么说,你这么讨人喜欢,也是上天给我恩赐,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田颖知道,金成龙一直为她被选进宫的事烦恼,她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他,肖逸山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她想见他。
“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问我肖逸山在哪?”
田颖点点头。
金成龙起身叹气,回道:“说实话,从圣旨来的那天开始,我一直托人找他,不过很遗憾,直到今天,一点他的消息也没有。”
田颖立刻垂下了眉,又问:“干爹,难道他走的时候没告诉您他去哪了吗?他什么都没跟您说吗?”
“是的,从我认识他那开始,他就是一个来去自由的人,要不是因为你,他早就浪迹田颖去了。”
“这么说,还是我连累了他。”
金成龙这才感觉说错了话,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选择为你留下,是他心甘情愿的事,当然,也是值得他去做的事。”
“可是干爹,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干爹,你可以告诉我吗?”
“关于他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你的,总之,不管他有多神秘,但他对你,绝对真诚,是值得你完全信赖的。”
田颖点了点头,相信了他的话,不过现在,她真的好希望他能早点出现,她只想让他带她走,走了以后,她就不用进宫了。
离一年的约定期限越来越近,可是离进宫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进,田颖每日来到慕亭,这是他们分手的地方,不知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会不会也在这里,有时候一晃眼,似乎就看到他站在那,认真的吹着欢快的曲子,那么安静,那么投入。
再过几天就是四月初八了,田颖没有任何喜色,她依然相信,他一定会出现的。
下午的时候,金皓来到了田颖房里,他神色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田颖一再追问,金皓才忍不住说了,原来他是来传达父亲的话,金皓首先把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在了桌上,才说道:“爹都安排好了,今天夜里,你服下这瓶毒药,服下以后,便会晕睡如死人一般,不知内情人无法查觉,然后,我们会为你办丧事,把消息传到宫里去,三天后,也就是四月初八,把你下葬,再过两日,你才会醒来,我们会赶在你醒来之前把你救出来,以后,你就不再是金家的人了。”
田颖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白色的小瓶子,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金皓默默的出了门,如果事情顺利,宫里也不追究,那么以后,他或许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了。一开始他们就成了兄妹,注定此生没有夫妻缘份,那便祝福她吧,希望她能逃过一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田颖无法下定决心,她已经隐姓埋名一次了,难道还会有第二次吗?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如果不服下此药,那么进宫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田颖左右为难,无法下定决心。但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夜深人静,田颖无心睡眠,就坐在那,看着那个白色的瓶子,想着想着......
若有若无的曲声传来,田颖睁大眼睛,精神一振,跳了起来,这曲子虽然只听过一次,可是那特别的曲声只有特别的工具才能吹出来的,是他,一定是他,他终于回来了。
田颖再也顾不上别的事了,打开门,匆匆往花园的慕亭飞奔而去。
这一刻是多么的激动人心,田颖站在慕亭外,看着那个背影,眼泪直流,不过这泪,是喜泪。她没有再上前,怕打断他,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待,等待他回过头看她,她知道,不论他有多专注,他也一定会知道她来了,就站在他的身后,原来的那个地方。
月光下,两个人,两个影,平静而安宁。
仿佛时间停止,只有两个心心相惜的人,在默默的守候对方。
曲终,他放掉手中的树叶,让夜风带它高高飞起。
终于,他转过了头,看着那个闪着泪花的女孩,田颖惊诧,愣在当场。
月光中,依稀可见他白净的脸,优美的轮廓,目光中也带着喜悦,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田颖的表情,她有惊有喜,有泪亦有笑,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变得更加美丽了。
这一刻,田颖提起裙角,笑着跑向对面的人,她期待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生平第一次,她拥抱着一个让她倾注了爱情的男人。
“小丫头,你怎么不担心会认错人呢?我今天脸上好像少了点东西吧。”心里暖暖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不过,他替她担心,她也太大意了吧,怎么也不问问人家认不认识她,扑过来就抱着他了。
“才不会认错呢,我知道你是就肖大哥,即使你没戴面具我也能知道。”
肖逸山脸露微笑,满足的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久久不愿松开。
良辰美景,又是一度春花开。花香和着夜风飘满了园,带着浪漫的气息围绕在那对有情人的身边。
肖逸山放开了田颖,看着她说:“你真的变了。”
田颖微微低头问道:“我哪变了。”
“除了变得更美了,还有就是,你真的很听话。”
田颖一时无法反应,看着肖逸山,肖逸山又说:“看来这一年中,我交待给你的三件,你是一件都没落下。”
原来说的是这事,田颖开怀一笑,说道:“那当然,肖大侠的话哪能不听,不对,是不得不听。”
肖逸山看着田颖,发现她与一年前真的不同,一年前的她站在自己面前时,没有笑,没有这么放松,不过现在看来,她对自己似乎又多了一份依赖。
“那你的答案呢?”
田颖的笑僵住了,她还能给他答案吗?如今她的命运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掌握了。
肖逸山在等她的答案。
田颖低下头,扶着柱子,她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答案,是走还是留,能走得了吗?可是留下,并不是她所愿啊。
“一年了,你还没有想好吗?”
“可是......。”
“不需要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你最初的答案,这就够了。”
田颖想了想,决定不顾一切的跟他走,她相信,只要有他在,天大的事他都可以摆平,于是,她鼓起了勇气,走到他面前,拉着他胳膊说:“我知道,当初爹让我们走,就是希望我们能够活下去,所以,我不能让他失望,我要让他看到,看到我快快乐乐的生活,所以,请你带我离开吧,去田颖海角我都不怕,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天天吃馒头我也愿意。”
肖逸山终于等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田颖的这个决定,让他下定了决心,这一辈,他都会在她身边,当然,他跟她保证过,她以后的生活中,绝对不会再吃到她不喜欢吃的馒头。
“你真的决定了吗,不后悔?”
“后悔?可我现在,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不管我现在做什么决定,都不可能改变我的命运了。”
“小丫头,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给你的东西,你为什么磨磨蹭蹭到半夜还是不肯吃下去,难不成,你真的喜欢那个辰妃的位置。”
“你,你都知道啦?”田颖惊讶的看着他,既然他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逼着她给他答案呢。
“问你要答案,是为了完成我们的约定,有始就要有终,这是我做事的原则,不过,现在你可以选择是吃下那瓶毒药还是嫁入皇宫?”
“我吃,我宁愿吃下毒药,也不原嫁入皇宫。”田颖很坚定,这让肖逸山放心了不少,同时,也让内心充满了愧疚,“目前,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委屈你几日,我答应你,等我们离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好,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田颖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他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情,那么自己,也要让他放心的去做。
面对毒药,田颖没有再犹豫,一口吃了下去,放下瓶子,对肖逸山说:“肖大哥,以后不要再戴面具了好吗?等我再睁开眼睛以后,我只想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可以吗?”
光逸山点点头,答案了她的要求,田颖笑了,又说:“其实,其实你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田颖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身子轻轻软软的,全身的力气了突然间消失了,肖逸山扶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只听田颖轻轻的吐出“男人”二这,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肖逸山把田颖抱到床上,在她主要的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封住了穴位,不让毒在她全身流窜,这样更能确保她的安全,然后,在五日后,再给她服下解药,她就可以舒醒过来了。从此以后,他们就自由了。
第十四章假装
田颖死了,金家上上下下哭成一片,杜兰兰不知内情,抱着田颖的尸体哭得晕天暗地,她好不容易有个可爱的妹妹,为什么老天爷要夺走她呢。
金成龙正安排人给田颖入棺,却不想曹总管也赶了过来,看到如此场景,曹总管是不得不信,不过,依规矩,他还必须让太医再检查,以确定人因何而死。
太医的结论是突然卒死,曹总管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这可是皇上亲自选定的妃子,这下人没啦,皇上一生气,多少人得提着脑袋过日子呀。
眼看就要到了进宫的日子,在这节骨眼上还发生这样的事,这下惨了,回去该如何交差呀。
金家请来了人做法事,大张旗鼓,不遮不掩,很多商场上打交道的人都来了,官场上也来了不少人,一个个轮流劝着金成龙节哀顺便,金成龙一一答谢。
法事足足办了三天,四月初八的早辰,田颖顺利出殡,墓地选在城外的枫林里,这里人迹稀少,对于做后面的事更加安全。
果然,皇上天天买醉,酒杯砸了无数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小宫女也被他处死了好几个,现在,敢近他身边的人除了太后和王庭贵,已经没有其它人了。
“皇帝,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了吗?”太后捡起地上的酒壶,放到了桌子上,来到了皇上的身边。
皇帝醉意正浓,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太后既心疼又生气,说道:“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你不要,一个未进宫的短命辰妃,居然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试问,你有何颜面面对先皇。”
“什么先皇啊,我要辰妃。”
“辰妃辰妃,你的眼里当真只有辰妃吗?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要让多少人笑话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堂堂一个国主,整日喝酒,不顾国家大事,我怎么,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只爱美色不要江山的儿子呢,早知你今日如此,我当初又何必处心积虑的跟皇后争宠,帮你夺取天下啊。”
太后气急败坏,恨银不成钢,也没扶起躺在地上的皇帝,自顾自的在那生气。
皇上没有理会太后的话,他已经醉得毫无意识了,只是嘴里依然喊着辰妃二字,太后怒气未消,但却不能一走了之,毕竟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亲生儿子,她叫了丫环把皇上扶上床,盖好了被子才离开皇上的寝宫。
就在田颖下葬后的第三天,天刚刚黑。金成龙带着金皓悄悄的坐上马车,往城外而去,可不巧的是,路上遇到了刘柳,夜风吹起车帘,借着月光,让刘柳认出了马车上的人有一个就是金成龙,见马车匆匆往城外而去,刘柳一时好奇,带着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金成龙来到城外,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树林外,带着金皓进了树林,往墓地而去。
刚到墓地,肖逸山就闪身出来,看来他已等候多时。
“大哥,时间不多了,现在就开始吧。”
“好。皓儿,拿锄头,把墓挖开。”
三人不再多说,各自捡起地上的锄头挖着坟墓,隐藏在远处的刘柳大惊,依她的江湖经验,她可以确定,金成龙挖坟墓,必定跟官材里的人有关,如此可以猜测,田颖并没有死,而是乍死。
为这一发现,刘柳笑了,庆幸自己多长了个心眼,否则还真中了金成龙的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之计。
三人挖了足足半个时辰,才露出棺材,肖逸山拿出匕首把棺木上的钉子撬起,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棺盖,看到田颖安然无羔,才小心的把她抱了出来,让她靠在胸前,又从怀里掏出解药,把药丸塞入田颖的喉咙,取下挂在腰间的水,给田颖喝下,不一会,田颖便悠悠转醒,三人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
田颖由于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很虚弱,全身发软,不过还好,她庆幸自己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她想见的人。
“你别说话,现在还很虚弱,来,再喝点水。”肖逸山的体贴,让金皓放下了心,田颖跟他走,是对的。
“小颖,你好些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金成龙问道。
“干爹,我好多了。”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小颖,听着,等一下你们就离开,以后,田颖这个名字也不要再用了,你们之间随便怎么称呼不需要告诉我们,不过你要记住,你永远是干爹的好女儿,干爹会永远想念你的。”
“可是爹,他们要去哪里呢?”金皓忍不住问道。
“皓儿,这个问题不该问,知道不如不知道,不知道便没有烦恼,懂吗?”
金皓点了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了,老弟,我女儿可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答应我,要负责她的一生,让她快乐的活着。”
“请大哥放心,我对天发誓,会一辈子保护好她,让她快快乐乐。”
金成龙这才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交给了肖逸山,肖逸山推辞,金成龙说:“老弟,我们之间讲钱真的很俗气,但是,我真的不方便给你带别的东西,也只有钱你才方便带在身上,当然,你全当这是我给女儿的嫁妆,收下吧,这样我更能安心。”
肖逸山感动的收下了银票,再三道了谢,便吹了一个口哨,林子深处跑来了一匹马,田颖知道,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干爹,哥哥,谢谢你们的眷顾,此生绝不敢忘大恩。”田颖弯下了腰,算是给他们谢了恩,这才在肖逸山的帮助下上了马,肖逸山上了马,回头说道:“谢谢二位,大恩来世必报,保重。驾——。”
目送着二人离开,金成龙父子俩又拿起锄头,把坟墓还原。
刘柳冷冷一笑,带着人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刘柳离开后,直接进了宫,来到皇上的寝宫,看到皇上一人在那喝着闷酒,旁边连个宫女也没有,想到,定是皇上发火,把人都赶走了。
“是哪个该死的奴婢敢来打扰朕喝酒,还不滚。”话音刚落,一个酒杯砸了过来,在刘柳的脚边摔了个粉碎。
刘柳吓了一跳,她认识皇上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为什么,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但尽量保持冷静说:“爷,我是柳儿,有大事要跟您汇报。”
“柳儿?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大事啊。”皇上怒气放缓,对于刘柳,他还是知道她跟宫女是有区别的。
“是......。”
“停。”皇上制止了刘柳的话,又说:“如果跟辰妃无关,那么你就别说了。”
“爷,正是跟辰妃有关。”
“什么。”皇上精神一振,不过瞬间又垂下了眉,起身问道:“如果是辰妃活过来了,你就接着说,但是,最好不要骗朕说辰妃活过来了。”
“爷,您说对了,辰妃活过来了。”
皇上大喝一声,怒道:“刘柳,朕提醒过你,不要骗朕说辰妃活过来,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柳全身一颤,明白辰妃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是自己十个百个也抵不上的,于是又小心的说:“爷,柳儿没有骗您,辰妃真的活过来了,这事千真万确,是柳儿今晚跟踪金成龙去了城外树林,亲眼看见金成龙带着他的儿子金皓,与另外一名男子将坟墓挖开,把辰妃抱了出来,并救活了她。”
皇上怔怔的听着刘柳的话,似乎不敢相信,哪有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的道理,那么这世界岂不大乱了,可是,柳儿又岂敢说谎呢。
“柳儿,如果你说谎,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朕绝不饶你。”
“爷,柳儿跟了您十多年,何时欺骗过您呢,这事,真是柳儿亲眼所见。”
“果真如此?”
“是。”
“那现在呢,辰妃在哪?”
“爷,柳儿不敢擅自行动,看到辰妃被人带走后就赶紧回来向您回报,请您下命令,柳儿会不惜一切将辰妃安然无恙的给您带回来。”
“好,好哇,好个王八蛋金成龙,居然敢跟摆朕的乌龙,朕要你不得好死。来人,来人。”皇上对着门口喊了两声,不一会,值班的守卫跑了进来。
“你给朕听好了,马上去转告禁军统领吴佩良,要他马上带人包围金成龙的家,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快去。”
守卫慌张的跑了下去,皇上又对刘柳说道:“柳儿,你带人去追辰妃,顺便把带走辰妃的人一起抓回来,如果反抗,格杀勿乱,但朕要见到人头。”
“是。”刘柳领命走了,皇上又派人找来了曹九,将事情告诉了他,并要他天亮以后带人去金家问罪,一定要金成龙给个交待,否则,他们的日子就算是过到头了。
金成龙前脚刚进家门,一大堆的士兵便将他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知事不妙,定是刚才城外一事走漏了风声,不过,他现在想去给肖逸山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爹,我们该怎么办?”金皓小声地问。
金成龙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问他们的去处了吗?”
“爹,孩儿明白了,您说过,肖大侠对您有救之恩,此恩我们定要报答,现在,正是我们报恩的时候,孩儿一切都听爹的。”
“皓儿,你真没让爹失望,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日子恐怕不长了。”
“爹,我们心中坦荡,无愧于天地,死又有何惧。”
金成龙满意的点了点头,得子如此,甚是安慰。
第二天一早,曹九就带了人来到了金家,金家四口早已在厅内等候。
杜梦母女昨夜已听金成龙告诉了田颖没死的事,也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不过,他们一家人会一起面对,是生是死,都会在一起。
“金老板,您可真是折磨老奴呀,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天活头了,你还非得让我这老胳膊老腿跑来跟您受苦,您这是何必呢?”
“曹总管,有话不妨直说。”
“看来金老板已经做好了生死就义的准备呀,那老奴可就直说啦,辰妃这个位置那可是多少人想要要不来的,宫里的女人,每一个人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可你呢,一步登天的事你居然要放弃,我说金老板,你让老奴实在是想不通呀。要不,你给老奴一个理由,让老奴也好跟皇上那有个交代。”
“曹总管,金某无话可说。”金成龙已做好了守口如瓶的准备,不论如何,他是不会出卖兄弟的。
曹总管嗯了一声,冷冷的笑道:“金老板,你该明白这可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曹九我一生看过太多太多的人因为这个罪名而断送性命,说实在话,我这把年纪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此罪而丢了命了,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把辰妃送哪了?”
“曹总管,多谢你看得起我金某,但是,金某真的无话可说,如果皇上非要拿我问罪,那只怪我命该如此。”
曹总管摇了摇头,说道:“金老板,看来你已经铁了心了,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妻子儿女吗?你看看你女儿,多好一个姑娘呀,看样子连婆家都还没有吧,还有你儿子,英俊潇洒,想必也未娶妻吧,难道,你要眼看着金家断后不成。”
“曹总管,你不必费话了,该为这件事情负全部责任的是皇上,而不是我们金家。”金皓看不下去了,插上了话。
曹总管有些吃惊,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金公子,你此话怎么讲呢?”
“皓儿,闭嘴。”金成龙不想惹太多的事,便让儿子闭嘴。
“金老板,今个儿老奴还真想听听令公子的话,没事,金公子,接着说。”
金皓早已将生死置之肚外,心里的气不发出来岂不是要带到棺材里去,反正都是一死,多一句和少一句有何区别。“我妹妹才十五岁,她的美好人生还不算开始,可是那个皇上,却要逼着她进宫,也许别人不知道那个皇宫里的女人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但是我们金家与朝廷打交道那么多年,这些还是知道的,我妹妹活泼单纯,不善陷媚,进了宫,就等于让她去死,这种事,我们金家的人做不出来。”
“大胆,你小小一个商人,居然敢如此这般的抵毁皇宫,那可是皇上的家,你这是在侮辱皇上,那是杀头的大罪,来人,把金公子给老奴绑了。”
说着话,就冲上来两个人,却被金成龙和杜兰兰母子挡了下来,杜兰兰怒道:“你们这些欺民怕势的人,就知道拿我们这些老百姓来开刀,我们若死了,你们也会不得好死。”
“还有嘴硬的,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全绑了,扔大牢里去,等追回了辰妃,再听候发落。”曹总管也失去耐性,该说的他已经说了,金家人骨头硬,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