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能怎么办?总不能再回浮川宫看着玄衍吧?而且……她与他马上便再无瓜葛,她纵使心里不舒坦,也只能独自忍受。
画矜淡淡的道:“有人为帝神熬粥,也是好事。”
“哈?你……你这是怎地了?那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啊!要熬粥也是你去熬啊!”含笙气的就差跳起来。
画矜佯装无所谓般道:“熬个粥而已,没什么。”她压住心里的烦闷,不露声色的看着含笙,“我还有事要忙,就先不陪你了。”说着就朝前挪步。
“诶?小初……”含笙讷讷的唤了声。
画矜回过头浅浅一笑,“你有空就来坐坐,但不要再为这种事特意跑来。”
直到画矜走远,含笙仍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她自言自语的喃喃,“她这也太平淡了吧?”
含笙莫名其妙的回到浮川宫,支昌早已等在院中,见她独自回来,紧张兮兮的问:“小初没跟你回来?”
“还回来呢,她压根没什么反应!”含笙撇撇嘴。
支昌心急的问:“你怎么说的?”
含笙将原话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后,满脸的无奈。
“唉……行了,你去忙吧。”支昌叹了口气,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玄衍独自在小池边的亭中喂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慢悠悠的转过身,瞧见的是支昌犹犹豫豫的模样,心底大概也有几分了然。
“帝神,那个……含笙是去说了,可小初她……”
“说。”玄衍颇为不耐。
支昌点头哈腰将含笙所学的重复了一遍……
看来,她倒是铁了心。
玄衍脸色微沉,一言不发。
支昌深觉空中有些凝重,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偷瞄着玄衍。
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
“帝神,桃花酥做好了。”绝颜端着个盘子,笑容满面的走至亭口。
玄衍轻瞥了支昌一眼,“下去吧。”
支昌终于松了口气,做了个礼便赶忙退出了亭子,路过绝颜时,甚至都没瞧她一眼。
“支昌这是怎么了?”绝颜将盘子放在桌上。
玄衍沉沉地道:“办事不利。”他转过身,继续撒鱼食,目光丝毫未落在那桃花酥上。
绝颜心中起疑,柔生道:“先尝尝这桃花酥吧。”
“我不喜甜腻,你吃吧。”玄衍头都未回。
他以前明明吃得了甜点,为何突然……难道又是因为那个贱婢!
绝颜皱眉盯着那抹水云色的衣衫,用力咬了咬牙……
画矜此时已到了明镜宫,岑须老君一如既往对着个丹炉钻研,他许久未见到画矜,瞧着她进来甚是欢喜,拿着手中的蒲扇就迎了上来,“初丫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她亲切的拉过画矜,“来来,快坐!”
画矜刚走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由轻掩住鼻息,“老君,您这又是在炼什么?”她顺势坐下。
岑须老君发丝微乱,笑盈盈的瞧着她,还没等开口,一道声音便先一步传了出来。
“小初姐,你可算来了,你快劝劝师父吧。”一个青衣少年捧着药罐从后室走出来,他发髻凌乱不堪,脸上的几道黑灰掩住了清秀的五官。
“木建?”画矜怔了下,指着他略有诧异的道:“你怎么这副样子?”
木建哀怨的看着那丹炉,“还不都是这玩意害得!”他真诚的看着画矜,“小初姐,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你还是赶快劝劝师父别炼了!”
岑须老君瞪着他一挥袖子,“去去去……臭小子,你懂个屁,要不是小初,这‘凝元丹’一般人我还不给他炼呢!”
画矜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什么,指着那丹炉,“这是给我炼的?”
木建一脸苦大仇深的抢话道:“对,师父说要给你做新婚贺礼。”
画矜惊得手一抖,不禁瞪起了眼,“新……新婚贺礼?”
岑须老君笑眯眯的道:“丫头,是不是特别感动?这是老朽特意为你炼的“凝元丹”,你吃完修为大涨不说,肯定还会早早生个大胖小子!”
“得了吧,别胖小子生不出来,倒生了一身病!”木建眼神十分嫌弃。
岑须老君气的吹起胡须,抽起蒲扇就朝他冲过去,“放屁!臭小子,我打死你!”
“小初姐,救命啊!”木建绕着屋子跑了一圈,最后跑到了画矜身后,瑟缩的来回闪躲。
“你给我过来!”岑须老君拿着蒲扇朝他比划。
画矜夹在中间也只能来跟着躲闪,那蒲扇敲到她几下,她赶忙劝道:“好啦,老君,您消消气,木建还小不懂您的良苦用心,我懂,我懂。”
岑须老君这才罢手,累的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画矜站起来扶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您快歇歇。”
岑须老君咽下一口水,呼吸顺畅不少,朝画矜和蔼的笑道:“瞧瞧,还是初丫头知道照顾人。”他没好气的瞪了眼木建,“这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惹我生气!”
“我怕被毒死,还是先出去了!”木建做了个鬼脸,抬腿就跑了出去。
“臭小子!”岑须老君又怒骂了句。
画矜重新坐好,温婉一笑,“您就别与他生气了。”
“哼,我才懒得搭理那臭小子!”岑须老君老小孩的脾气上来,又欢喜的看着画矜,“丫头,我跟你说,我这次炼的‘凝元丹’汇聚了无数珍奇药材,你吃了保准能生个大胖小子!”
画矜额上一汗,先不说她与玄衍现在这情况,就这药她也绝不敢吃,那可真容易没命。
她踌躇着刚欲找个借口婉拒,岑须老君就惆怅的道:“唉……你这丫头没有什么背景,如今要嫁给帝神虽说是好事,可你该明白这还有多少人眼红,所以啊,你要赶快生个儿子,才能在浮川宫乃至九霄云站住脚!”
画矜以前并非什么敏感之人,可能是在九霄云待久了,不由对岑须老君这番话有一丝感动,尽管她与玄衍即将天各一方,但她还是不忍拂了老君的好意,遂暖心的笑了笑,“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这‘凝元丹’我会好好珍惜。”
“唉,你这孩子心善,容易被欺负……诶?你说什么?这‘凝元丹’你收了?”岑须老君本来还要苦口婆心的劝说,一听她这般痛快,不禁惊了下。
画矜轻柔的点了下头,“嗯,这是老君为我备的贺礼,我自然要收下。”收归收,吃不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岑须老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好……好……没白费老朽的一片苦心!”
画矜嫣然笑道:“那小初就谢过老君了。”
“跟我客气什么!我去看看,估计快炼好了,你一会儿直接带走!”岑须老君说着就起身朝丹炉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