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馨雨。是一个“贪污犯”的女儿。
我之所以会成为“贪污犯”的女儿那得拜我妈那个很妖艳的女人所赐。
那年六岁的我刚回到故乡雅安不久。
雅安是一个临近高原的小城市,全年多雨所以又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雨城。
我之所以小小年纪就离乡背井这也得拜我妈所赐——四年前两岁的我在一个下着雨的夜里被我妈抱着同她的情人一起私奔。我爸那个我记忆中很白很高的男人开车追我们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随着我爸消失的还有那一笔巨大的公款。
就因为这些原因我有理由也有资格恨那个女人,而这种恨就像毒药一样在我血液里蔓延一旦爆发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还记得那天我坐在青衣江的岸边上,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抱着脏的不成样子的抱抱熊发着呆。六月的阳光灼的我皮肤火辣辣的疼,白色的裙子是早晨大娘替我穿上的,现在它已经脏的和那只陪伴我六年的抱抱熊一样了。我伸手挡在眼睛前分开又合拢看着阳光从我的指尖倾泻而下,也看到了朝我飞奔而来的白书昊。
当奔到身边后白书昊不停的喘着粗气,满脸是汗水,半天缓过来后哑着嗓子朝我吼道“王馨雨,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你到好一个人窝在这里!”
我抬起头,六月的阳光刺的我只有眯着眼才能看清他,他瘦小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雪白的脸也被晒的通红,好看的眼睛里全是怒气。
是的他的确生气了,因为他平时都叫我“丫头”只有我犯了大错时他才会叫我的名字。
见我没有说话,他用力的拉起我:“走!快回去!”
然后,白书昊就拉着我朝我家跑。刚进家门口大娘就一下子抱住了我。
“馨雨,你跑到哪去了?怎么不给家里人说呢?”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可是我并不喜欢她,原因很简单,她今天骂了她的继女我的堂姐——柴筱蝶。
“反正我不会去死!”我讨厌极了她的做作,于是狠狠的推开了她。而这一幕刚好被出去找我刚回来的大伯看到了,他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
“去给你大娘道歉!”
我抚摸着被打的麻木的脸抬起头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忍着疼痛的泪水倔强的张开嘴“我死也不道歉!”
是的我死也不相信他会打我,因为我一直记得刚来雨城的第一天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指着白色的小洋房对我说“阿雨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了。以后没人再欺负你了!”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死也不道歉!”我倔强的不肯认错。
于是他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就是一顿狂揍。不管谁去拉都没有用,我就那样一声不吭的忍受着像雨点般落在我身上的竹杖。“我要你没家教,我要你不听话,早知道你是这死性我就该把你丢柴艳那里。要你妈活活打死你!”他一边打着一边不停的骂。
我不记得他打了我多久,最后他打累了扔下竹杖,看着一声不吭的我却突然大哭了起来,哭的好像挨打的是他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要人省点心呢?怎么身上全是你妈的德行,你要逼死我啊?!”
我麻木的看着他哭,心里虽然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可是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哭,哭了就输了。
最后大伯哭完了,摇了摇头,疲惫的回到屋里,我也终于可以抬起头看着四周大娘试着泪跟着追进去的身影,白书昊紧紧握着的小拳头,姐姐柴筱蝶好看的小脸上带着同龄人没有的忧伤表情,这一切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六岁的我没心没肺可是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却在隐隐作痛。
过了很久我扶着墙缓缓的蹲下去,抚摸着伤痕了累累得手臂,恨不得有个地缝让我转进去,院子里此时只有我,白书昊以及姐。我低着头泪开始往下流。
白书昊也蹲到了我身边,小声的问我“丫头你疼不疼?”
“你说我疼不疼!”我举着被打的全是淤青的手很凶的吼着。
“我这里有药!”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递到了我面前后我便闻到了一股很特殊的清香,由于香气很特别于是又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可是我一抬起头便看到了忧伤到美好的柴筱蝶。
“不疼。”我一把推开她的手“用不着!”
“试一试吧”柴筱蝶又一次把药递到我面前。
我埋下头,拔着地上的草没有理会她。
白书昊却替我接了下来巴巴的递给我。
我仍然拔着草。
“来丫头,我帮你擦药,你忍着点!”见我不理会白书昊揉了揉鼻尖替我做出了决定。
白书昊轻轻的吹着我的伤口,刚开始是很疼不过很快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也就不那么痛了。
“阿雨谢谢你。”柴筱蝶也蹲下来陪着我们。
我没有搭理她,不是讨厌,而是没必要。
“阿雨别怪爸爸!”
“没有,我谁都不怪!”我倔强的珉着唇。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小“我知道是因为我你才和妈妈顶嘴跑出去的。”
“别说了。”我扔下手中的草“我只是不想别人欺负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不是这样的阿雨,”柴筱蝶努力的解释着“妈妈她没有欺负我,她对我很好。”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柴筱蝶大吼着“姐你没救了。”
柴筱蝶刚要想解释,可是我却不给她机会,拔腿便往外跑去,我跑的很快,以至于柴筱蝶的叹息声我都听的不是很清。
这样也好不听不问,不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