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在藤椅里,蓝幻晚望着湖水一动都不愿动。
立在木屋边的人抱着柴薪,提着一直刚在林子里打来的野兔,一言不发地看着湖边的女子。他本就不善言辞,更何况平日看似开朗的女子自从上山便一言不发,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水晶娃娃,一碰即碎。
手中的精致小匕首被无意识地转着,竟是诡异的绯红。不自知地叹息,蓝幻晚又想起了第一次来到山上时的情景。从水中刹那而起的庞然大物,在原来那个时代貌似不科学、不存在的龙!却恭敬地俯在在她身前,为她送来绯衣紫袍,神兵天醉。然后丢下所谓理由,自己去长眠水底,那她该怎么办?多少身份,多少迷惘,多少往事,多少困惑,多少……回到从前……
“小姐好心情,山下早已乱成一锅粥,山上却美景美男绝色。”
声音响起,一道黑影如风而至,在修长身子的阴影下,蓝幻晚却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得太入神了~“看小姐的侍从很忠心呢!山下的也是。”俊美男子的视线似乎要穿透挡在中间的人直达目标,“小姐毁了在下的画,难道不需要对在下有所表示吗?”
原本轻松下来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蓝幻晚面无表情,“请位公子下山,我怕我会忍不住……”手指抽紧。杀了他!
没有回答,但身形却在她身后极快地动了起来。
掌风四裂,金属撞击……直到长剑在蓝幻晚身侧呼啸而过后,蓝幻晚才像梦醒般转身看向他们。
紫袍从肩头滑落,绯衣却连诀飞舞,那样突兀,却又和谐,发丝不知何时长至腰下。那样的情景惊得两人收住架势。
“我已买下公子的画,如何处置那幅画便是我自己的事了。公子若是真的疼惜,又何必卖予他人,这世上可是有爱画之人,也有毁画之人。”声音轻轻淡淡地响起,已无之前的波动。
从震惊中回过神,俊美男子转开视线,恨恨地吐出“该死”两个字。
“更何况,公子当时未曾杀人,又何必事后找麻烦?”
“因为我现在想杀了。”
“哥~”在俊美男子动手之前,一记女声响起。
那一袭长纱直下,落到地面又起,直奔俊美男子,“哥~你明知道她有可能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俊美男子生硬地截下自己妹妹的话。
“是,她便是练家唯一的神砥。”女子坚定地说着。
“你就甘心练家一生的心血白白送给一个陌生人。”手指直指之前蓝幻晚所站的地方,视线转至,却发现人已不在。
“我说泉啊!我好饿哦!你不是打了野味吗?人家之前就好像吃野味,快动手啊!”缩回藤椅上的人叽叽呱呱地使唤着人。
有些呆愣,李印泉一时没了动作。
“蓝幻晚!”
捂住耳朵,蓝幻晚苦着一张脸,“好凶哦!”
“你……”俊美男子一时无言。
“我不曾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所以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蓝幻晚终是吐出这样的话。
“可是,一旦确定你是我们要找的人,无论你如何说,都是脱不了这已定的命运的。”女子仍是那样的坚定。
“命运?”重复着这个词,蓝幻晚却没有任何回应。
长久的沉默后,李印泉自蓝幻晚身边站起,面无表情地对仍立在不远处的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们会再来的。”女子拉了拉俊美男子的衣袖,定定地说着。
身后的声音渐远,蓝幻晚却开了口,“这世上有两种人,努力的人和不努力的人。两种人都可以得到,但得到的,便是想要的吗?”
